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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各種原因的誤解

  外界臉色潮紅,高燒不斷的薑遲,一直在囈語,心髒與脈搏的跳動,驟快驟停,玫瑰色的唇瓣,被蒼茫的雪色,深深掩埋,冷汗如漲潮的海水一般,凶猛湧來,滾燙的身軀,冰冷的汗水,不停衝刷著脆弱的神經,猶如被裝在鵝頸瓶內,備受煎熬的肉湯,冷熱交替的快速頻繁,既無法通過體內免疫細胞吞噬,也無法接受外界治療,困頓的就像一隻傷痕累累的瘦弱雪狼,孤獨落寞的在深山老林的雪叢中,等待未知的黎明。


  薑正華看著腳邊,那隻一直晃來晃去的小白,拐杖一挑,不讓它靠近,這可委屈壞了小白,肥滾滾的翻個身子後,開始淒慘的嚎叫,端叫在座的都別想安慰。


  委屈巴巴的小白,喵喵叫喚的樣子,看的方書宇心裏很不是滋味,短短的肥腿,又不是那些纖細靈活的貓腿,它一個後翻,根本就是四仰八叉的烏龜,緊靠自己的力量,很難快速翻過去,況且,它還是一隻短尾巴的醜貓咪,平衡能力實在不怎麽樣。


  他當然知道,老爺子心胸,絕對沒有狹隘到連一隻貓都容不下,額,雖然這好像不是在誇獎對方,可誰在乎呢,他隻知道,他嫌棄小白可以,但是親眼看到別人嫌棄,心裏絕對不好受,隻覺得是自家的小白菜被……拱了,疼的抽抽的。


  薑遲的無窮無盡的美夢,在小白淒厲的叫聲中,幻滅了,最後他也終究沒有去接回他的那個便宜兒子,深度沉眠的潛意識裏,他好像聽到了糯糯的呼喚聲,像那隻肥貓的聲音,它被誰欺負了,為何叫的這麽委屈?那是她的貓,就連他自己也不能欺負,誰給那個人膽子的?他在哪?怎麽不能出去阻止?


  月華散落的色澤,匯聚成逶迤的白色禮服長裙,有些皺巴巴的蜷縮在對方的腳邊,薑遲覺得前方背對著他的背影很熟悉,熟悉到心髒一見到她,就悶悶的鈍疼,這是為何?他像個旁觀者似的,看著自己不斷往前伸去的手,幾乎無意識的行為,讓他震驚的退了又退。


  “你就真的那麽討厭我?”那說話的聲音,語調,都與他一般無二。


  “我討不討厭你,你當真一點感覺都沒有。”暗淡的燈光,襯著清冷的白裙,更加沒一點溫度。


  莫須有的想法,刹那間,爬滿他整個腦海,不受控製:“此話說的,他能懂什麽?要懂什麽?該知道什麽?又是,憑什麽要去猜她的想法?要是能在曾經的那麽一刻,他懂了她,他和她的關係,何置於此?她為何總要他去領會她的意思,難道隻因顧及小時候的那麽丁點的情分,她就要這般折磨他?她為何不能愛他?外邊的那個男人又是她的誰?為何能握著她的手,為何能讓她那般惦念,尋找?為何他遇她是那麽的早,卻不能先一步,陪在她的身邊?奢求?奢念?還是奢望?他,薑遲,究竟如何才能讓她愛上他?”思緒瘋魔的混雜,焦灼在耿耿不化的胸腔,恨她的絕情中的無情,恨她不愛他還要來折磨他,恨她桑晚,不能和薑遲在一起。


  一口鮮血,毫無預兆的從嘴角溢出,連綿不絕的血痕,劃過蒼白的唇紋,一道又一道的,沾染上緋麗的色彩,精心描繪過的色彩豔絕奪目,他那雙突然睜開的眼睛,更是溫熱澄澈。


  “你醒了?”不識人間煙火氣的孤冷聲音,讓薑遲不禁側目,看了過去,瞧瞧他的家可真熱鬧,是誰允許他們私自端坐在他家的?

  “出去?”也不看他們,隻是將目光移至床下,叫的好不淒慘的小白身上,也不知小白,是不是因為聽到他的聲音而立馬麻溜的咕嚕嚕爬起坐好,睜著一汪水靈靈的藍色貓瞳,可憐兮兮的看著床上的薑遲,想踏爪之前,還一抖一抖的看了看剛才挑它,凶它的薑正華,看過後,隨即將要伸出去的肥爪子,縮了回去,幹巴巴的喵喵叫了好幾聲,雖然一點誠意都沒有,還像是在告狀。


  可偏偏薑遲還就吃了這套,跟個沒事人似的,將自己嘴角的鮮血抹掉:“過來。”沾著的星星點點的血液的指尖,在黑夜的燈光下,詭異的讓人生寒。


  “聽師父說,你對動物皮毛過敏。”白塵向來是喜歡說話隻說一半,絕不願意多加一句的主,因為他覺得那很傷他的神。


  “所以呢?”薑遲像是壓根沒看到薑正華的怒目而視,開始彎腰想要去抱來至床邊的小白。


  “既然已經醒了,我的用處就也沒了。”一邊說一邊收拾自己帶過來的東西。


  “送白醫生出去。”薑正華對著旁邊的警務人員說道。


  白塵剛出房門,薑正華不怒自威的聲音就傳了來。


  “很好,好,很好,隻要我還活著,你就別想娶那個女人!你爺爺做出的事情,我照樣能做,今天我這話就撂這兒,希望以後,你好自為之。”說完薑正華就止不住的咳嗽,身邊的副官見狀,立馬上前想要攙扶起身的薑正華。


  薑正華,手一揮,壓住嗓子中的咳意:“老子還沒老到如此地步,等我死了,再來扶我上靈車。”話音剛落,就跟著隨行而來,保護他安危的警務員,走了出去,不再看薑遲一眼。


  “不知死活,我也不要管你了。”方書宇氣的憋紅了脖頸,胡亂發泄一通脾氣。


  他真是忍的十分難受,從昨晚開始,他整日整夜的為他忙前忙後,結果呢,人家根本就沒拿他當兄弟,手臂受傷了他都不知道,藏的可真深,還咎由自取的,渾身濕漉漉的抱著那隻死肥貓,睡了大半夜,等他得到朱強的通知,趕來時,黃花菜差點就涼了半截,不說他來時,就為薑遲前天的突然計劃變動,打亂了部署,這事生氣,單單就從他不尊重他的存在,就足夠讓他心肝肺氣到充血,況且他還病的好似就剩一口氣。


  麵對這樣的他,即使自己氣的在難受,也得急急忙忙招呼來王老醫生來救他。


  王老醫生趕來後,二話不說,就狠狠的罵了他一頓,隨後就讓他將那隻貓帶出去,之後又費盡心力的折騰到天亮,過程真是美好的不想讓自己回憶第二次。


  等他一切都忙的差不多的時候,問朱強,床上躺著的那位大神是什麽情況的時候,對方支支吾吾,要說不說的看著他,得,不說他也知道,肯定是屈於薑遲的淫威之下,否則也不會如此。


  “我回去了,你好自為之。”方書宇二話不說就提溜著床下的小白,往外走。


  “那是我的東西。”薑遲不動,隻是看著那隻傻呆呆的肥貓,搓著自己的肥爪子,嬌嬌的不自知的討可憐。


  唇瓣上的血漬,透著濃厚的鐵鏽味,毫無顧忌的往他的口中鑽去。


  “差點死掉,就為這麽個東西?你薑遲的命可真不值錢!”方書宇手中的小白,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太胖的原因,正常的貓咪要是被那樣毫無尊嚴的提起來,準是要一番上竄下跳,不說爪子抓那麽一兩下,至少得抱住自己尾巴,開始扭來扭去,以期望趁對方分身乏力的時候,自己能夠逃跑,可偏偏桑晚養的貓,就是那麽與眾不同,小爪子往身前一抱,白白的絨毛,越發柔軟,尾巴不搖,知道要藏好自己的短板,瞪大眼睛,知道自己的優點,完全不似起初剛到這個家時的模樣。


  “一個月,我隻要一個月。”很多次了,他都知道,為了這隻貓,他已經用盡了所有力氣,所有能夠證明她存在過的東西,他都會好好的收藏保留著,哪怕是不被需要的東西,或者早已被她遺忘的東西。


  “明天,明天蘇櫻就回來了,去見見她,她想見你。”方書宇將小白丟到了地上,小白輕盈的落地,無聲的完美。


  “嗯。”薑遲再次躺到床上,看著被窗簾掩蓋著的窗戶,那外邊有她一直覬覦著的花,舞青倪,很美。


  他知道那束玫瑰花,壓根就不是送給自己的,也知道她的眼神一直停留在那花的身上,他想給她,可又不敢給,她想從他這裏要的東西太少,如果給了,他就更不能讓她將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哪怕一分一秒。


  昨天,發生的一切,仿若隔世,他不知她為何要搬出去住,不知為何,她那麽生氣,他隻是想通過自己的方式,想要讓她明白,外邊很不安全,尤其,她還那麽好騙,否則,怎麽會不知道,讓她搬出去的絕對不是自己,不過,想必她是早已就想要脫離他的吧,要不也不會一句都不問他,果斷的搬了出去。


  討厭一個人,既已成了情緒,如何讓她能夠輕易改變對他的看法,大概也是他追的太緊,讓她起了厭煩之心。


  臂膀處的傷口,很疼,卻也不疼,因為他的心髒更疼,那淤積已久的心頭血,也是該隨了她去的。


  國外的第三年,他一有私人空間,就給她打了個電話,躊躇難耐,四個字用來形容他當初的感覺,是一點也不為過的,隻可惜,接電話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他這邊的天很亮,她那邊的天很黑,沒辦法,他控製不住自己的思念,隻能一碰到電話,就情不自禁的撥了過去。


  男人的聲音他很熟悉,可那麽晚,他怎麽就能拿到了晚晚的手機?還有那不出名的酒店賓館的名字,以及前台服務人員的報價,最後的最後,讓他徹底扔下手機的人是她,聲音清脆,隔山隔海,都能感受到那時的她,很開心,甚至細細彎彎的眉眼,他都能想象出來。


  薑遲看著天花板,聽著小白的叫聲,咽下滿口的血腥味,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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