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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感情果真是吵出來的

  今早的空氣較為悶沉,窗簾外的天空似乎太過暗淡灰蒙,微微閃爍的光亮,幾乎不可能到達床上密不可分的二人那,所以,全身性放鬆的薑遲,睡的很是安穩,而身心俱累的桑晚,睡的也很深,柔軟的發絲,安靜的伸展至彼此的共同枕頭下,細細的呼吸聲交相纏繞,翹翹的長睫毛,在空氣中抖動相望,玫瑰色澤的唇瓣,居高臨下的逗弄著粉嘟嘟的嫩唇,這樣美的像畫的場景,終於還是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打破了,不知是他們二人中誰的肢體,緩慢的在隆起的被子中潛移,摩擦出擾人清夢的響動。


  睡夢中掙紮著要醒的桑晚,迷迷糊糊的,隻覺得小白是真的要減肥了,否則真不知道,哪天會不會在睡著的時候給它,活活的壓死,伸出暖烘烘的手,推了推它的腦袋,瞧瞧,腦袋都這麽胖了,桑晚下意識的再次摸了摸它的下巴。


  “沒毛?”裸露光滑的肌膚熨貼著她的手,桑晚一個激靈,急忙睜開了眼睛。


  薑遲舒適的蹭了蹭她柔軟的手,懶洋洋的湊過去親了親桑晚的腦門,就在桑晚震驚薑遲的態度時,薑遲懶散的眼眸逐漸變寒,他大意了。


  “這才應該是他該有的表情,不是嗎?接下來指不定怎麽羞辱她。”桑晚慘白著臉,一動不動的窩在對方的懷裏,等待著他的冷言冷語。


  薑遲眼睛裏的她,苦悶著小臉,似乎不想再看他一眼,糾纏的黑發,猶如此刻他複雜的心情。


  “昨晚.……”他的聲音透露著堅定。


  “昨晚.……”她的聲音透露著決絕。


  薑遲並不打算讓她先開口:“昨晚的事情,我會解決。”


  桑晚在薑遲的注視下,往被子裏鑽了鑽:“謝謝。”


  薑遲的目光漸深:“不客氣。”聲音薄涼,聽的桑晚不受控製的一哆嗦,深怕他突然吐出什麽傷人的話來。


  之後便是一段長久的沉默,誰也不提昨晚的事情,更不提現在到底誰先起床,所以二人就保持著清醒時的狀態,直到五分鍾後,薑遲才一聲不吭,狀似淡定的掀開被子起床,拿散落一地的他和她的衣服。


  桑晚不爭氣的紅了臉,被迫瞧了一眼後,乖乖的趁著他轉身,又看了一眼,此時的場景簡直是在做夢,要不是自己還會害羞的話,畢竟夢裏的她,確實不知害羞為何物。


  薑遲的耳尖開始鍍上一層緋紅,他還真不知道,她何時有了這種癖好,以前的她,明明是那般容易害羞且是一副良家小女子的模樣,如今倒是要重新考量考量了。


  他穿衣的動作越來越慢,躲在被子裏,偷看的桑晚,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腦袋瓜子,越伸越前,看的更加明目張膽,昏暗的客房內,似乎還保留著那抹昨晚的情意,要不,她怎麽會覺得如此的輕鬆與坦然?定是她的藥效還沒過,所以才敢這般大膽隨意。


  薑遲對於現狀很滿意,至少她不再一心一意的隻會防備自己,終於穿好衣服的他,將桑晚的衣服放到床前:“今天不是和羅雅她們約好要去梨花穀的嗎?”


  “嗯,我已經去了好多次了。”那裏對她的吸引力是一點都沒有,她現在隻貪戀此時的時光,自從回國以來,他從未用這般好語氣與自己講過話。


  “可不是,那裏除了梨樹多點,還有什麽好看的?”薑遲嘴角的笑意,牽動著眼角的小心思。


  “不……不對,才不是那樣的。”桑晚著急的反駁,她可不能承認,畢竟自己小的時候,還纏著薑遲要去那看梨花來著,再說,她那樣說,還不是為了自己的私心?他怎麽就不懂呢?


  “看見了,晚晚。”薑遲悶聲笑的,臉漲的通紅,時不時的還要咳嗽幾聲,這點倒是沒變,一貫的好騙。


  桑晚順著薑遲的視線向下看了看,隨後小臉跟著一紅,支支吾吾半天說不上一句整話。


  就在薑遲準備繼續逗她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桑晚?”王玫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夠這二人聽的清清楚楚。


  薑遲的眉頭微皺,桑晚嚇得立即將被子外的衣服拖了進去,然後對口型,讓薑遲去衛生間躲躲。


  薑遲不說話,端坐在床上,看著桑晚鑽在被子裏換衣服,圓圓的一小團,要不是昨晚他走了八輩子的幸運,估計現在她就該去了別人那。


  “晚晚?”


  桑晚倒吸一口涼氣,他怎麽在這種時候說話了?她頂著亂糟糟的頭發,從被子裏爬出來,瞪著眼睛看著穩如泰山的薑遲。


  “晚晚,你.……會告訴他嗎?”薑遲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表達,才讓自己顯得不那麽嫉妒。


  “誰?說什麽?”桑晚依然隻有口型,被子裏捯飭著自己的衣服。


  薑遲看著糯糯一團的桑晚,一時不知如何接著開口。


  桑晚似是想到了什麽,紅撲撲的臉蛋瞬間變的蒼白無比,她以為在昨晚的那種狀況以及今早的溫柔下,他是不會用那個女人來羞辱她的,表象果然隻是自我欺騙的皮麵,既然還是那麽在乎陸微,昨晚她讓他送她去醫院,他為什麽不聽自己的?


  桑晚突然覺得很冷,聲音有些沙啞,大概口型對多了,她是這般想的:“不會,我不會說。”你放心,聲音越往後越小。


  薑遲的身體不自然的迅速僵硬:“就那麽喜歡那個人?”指尖下意識的在綿軟的被子上彈動。


  桑晚不可置信的看著麵無表情的薑遲,一點也沒弄懂他是什麽意思,顯然他們二人早已將屋外的王玫給忘了。


  “就這樣?”薑遲指尖敲動的幅度越來越大。


  不這樣,還想她怎樣?難不成還要自己以後見他們兩人繞道走,憑什麽,難道隻是因為自己喜歡他?

  “你想怎樣?”桑晚的生氣漸漸轉涼,趨於平緩。


  薑遲停止手指的律動,起身給桑晚去找鞋子,桑晚隻當是薑遲要去開門,急忙光著腳,跳下床去追他,可能是身體太過單薄,透支的又厲害,下床還沒站穩,就要摔倒,幸好薑遲回來的及時。


  “做什麽毛手毛腳的?”話裏話外的嫌棄,隻要不是傻子,都能聽得懂。


  桑晚也沒多餘的力氣去推他,隻想問他,為什麽不顧及她的臉麵,要去開門?要是以後,他和別的女人光明正大,正式宣布在一起的時候,她要怎麽辦?這又讓公司裏的人怎麽看她?插足別人關係的小三,心思百轉千回的桑晚,又被小三這個字眼,狠狠的戳痛了心,她這般行為,想必離小三也不遠了。


  “你又再瞎想什麽?”薑遲的聲音猶如劃碎的的玻璃,最後的掙紮。


  “難道現在的行為不是小三的行為?”


  此話一出,二人皆是沉默,桑晚更是不敢抬頭,她怕他從她的表情上辨別出什麽?

  “小三?”他薑遲什麽時候淪落成這種地步了?嘴角的苦笑不斷擴大。


  “你又是馮唐女朋友了?”薑遲自嘲的聲音很冰,卻仍然蹲下身子,給桑晚穿鞋。


  桑晚委屈的踢了踢腳,不讓他碰:“你就會胡說,冤枉我,幹嘛每次都要綁著他?怎麽不說說你自己,你和陸薇甜甜蜜蜜約會的時候,我說什麽了?你做她男朋友,我不也是什麽都沒說?到頭來,反過來冤枉我,以前就這樣,明明都是你的錯,全是你的錯,卻還要和我冷戰,你又不是什麽香餑餑,憑什麽都要我來讓著你。”桑晚越說越委屈,索性一屁股坐地上,不許他給自己穿鞋子。


  她是不說,因為她心裏根本沒有自己,否則怎麽從來不見她會為自己吃醋,冤枉她?跟她冷戰?明明都是她不願理睬他,就連晚晚都不讓他叫,還說什麽不配,如今倒好,全部成了他的錯,自己倒是清白無辜的很,讓著他?去他的,這個字她就從來沒在自己身上體現過,越長越歪,這麽大了,還學會了耍無賴,真不知,除了自己,怎麽還會有蠢貨看上她。


  “冤枉你?你和馮唐不是男女朋友關係?”


  “我倒是想,他看的上我嗎?倒是你,和陸薇郎有情妾有意,光天化日的當眾親親我我,這也就算了,剛回國,你就騙我,騙我也就算了,不就不小心睡了你,要是論我們以前的情誼,你也不該羞辱我,還讓我給你做牛做馬,髒活累活全讓我幹,以前小時候,你要和我做朋友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也不是這般做的。”桑晚索性破罐子破摔。


  “你就胡編亂造,說我這不是那不是,有的沒的全栽我頭上,我還沒責怪你,你把老子的小仙女弄哪裏去了?”薑遲氣的也跟著胡言亂語,跟她理論了起來。


  “小仙女?你的小仙女,我怎麽知道?現在是後悔小時候認識我了?就連一貫的氣度都不願在我麵前維持了?”桑晚踢掉薑遲給自己穿好的鞋子。


  “承認了吧,還說我總是將你和馮唐綁在一起,就這樣的欣賞水平,我也隻能將你和他綁在一起。”


  “你走,你走,我和你再也沒感情了,小時候的情誼,全當是被狗吞了。”桑晚將自己的鞋子撿起來,扔了一隻出去,讓他穿,她就是不稀罕他給她穿。


  “好,好,還是你狠,怎麽,又要對我放狠話了?你倒是也敢?”薑遲像拎小雞仔似的提著桑晚胡作非為的胳膊。


  “我就敢,怎麽不敢了,你敢做,為什麽還不讓我說。”桑晚也不吃這一套,麵對薑遲話裏話外的威脅,就當什麽也聽不見。


  “我做什麽了?越長越歪,心思全用在了怎麽氣別人,坐好。”薑遲將桑晚困在床上。


  “我就是醜,也跟你沒關係,管的著嗎?你走開,我們徹底沒情誼了。”桑晚推著不斷湊近的薑遲。


  “誰稀罕你的情誼,全送給馮唐最好。”友情都給了他這個最不需要的人,還一直嚷嚷,怪會戳他心窩的。


  桑晚被薑遲嗆的憋紅了眼眶,卻又無可奈何,伸出腳丫,就要踹他,薑遲輕鬆一握就拆了她的無賴招數。


  “疼,你弄疼我了。”桑晚縮腿不成,順勢借力雙手抱住了薑遲的腦袋:“憋死他算了。”


  於是當王枚帶著客房部服務生以及李桂闖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麽激情的一幕。


  桑晚是見人就慫,立刻將頭塞進了薑遲的懷裏,不肯露出一點來,要丟人就讓他一個人丟去。


  “滾出去!”薑遲連忙將桑晚又往自己懷裏藏了藏。


  服務生是一臉尷尬,連說了幾個對不起,然後立刻轉身離開,獨留王枚和李桂麵麵相覷,這和今早那個服務生說的不一樣啊,她明明聽到她們在議論馮社長和桑晚昨晚進了這間房的,所以才打算來抓他們,打臉來著,怎麽好好的變成這樣了?

  李桂全程黑著臉,她就不該聽這個沒腦子王枚,這下好了,要是解釋不清,就要同時得罪A市的兩位大佬,那她在記者界還有何可混的?


  “還不滾出去?”


  “薑……薑大少爺,我……”李桂想要解釋,可薑遲壓根沒打算聽她說什麽,因為桑晚一直在偷偷的咬他,且不僅越咬越用力,咬的地方還越來越不對勁。


  “二位做記者做到這份上,著實已經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了。”薑遲用手捏了捏桑晚的腰,桑晚一聲悶哼撒了嘴。


  聽到這番話的王枚當場嚇得失了分寸,還好李桂是個聰明的,聽薑遲的意思是不打算追究她們過錯的,要是再糾纏下去就不一定了,而且現在看來,她們是被背後的人當槍使了,李桂不得已拉住了王枚,示意她快點出去。


  正要打算解釋前因後果的王枚,及時住了嘴,忐忑的退了出去。


  她們二人剛出去,桑晚就從薑遲的懷裏掙紮著要下去。


  “是不是回老家,你的小膽也跟著肥了起來?”


  桑晚不搭理薑遲的調侃,是啊,她就是莫名仗著回到老家,漸漸不怕他的,反正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她也沒什麽好解釋的。


  “放開我,不能打擾你找陸微去。”桑晚又開始掙紮著晃來晃去。


  “她又不是我女朋友,我隻找你!”薑遲寵溺的看著現在的桑晚,此時的她才是他真正希望看到的模樣,除了那別扭的性格。


  “你和他呢?你……”喜歡或是愛他嗎?後邊的話,薑遲沒敢問出口,隻能寄希望於她能領會到。


  “為什麽要告訴你,你是我的誰?況且剛剛已經絕交了。”桑晚嘴上這麽說,心裏確是甜的不能在甜,真好,他誰也不屬於,那她還是有可能的不是嗎?


  “男朋友?”薑遲問的很是小心翼翼,抱她抱的更緊,桑晚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完完全全的輕鬆自在,對於對方的暗自用力,感覺不是很大。


  “他怎麽可能是我的男朋友?”桑晚的語氣自認為是震驚不已的,可薑遲聽起來卻是求而不得,不過也好,最起碼她誰也不是的,他的可能性更大了,不是嗎?


  至於在背後搞小動作的人,這次玩笑開的可不是那麽容易就能被原諒了,要不是懷裏這個人還在他懷裏……


  “你倒是讓我下去啊!沒情誼你還抱著我。”桑晚的心情好的不得了,得瑟起來,完全刹不住車。


  薑遲的心情也好,不過隻是一個頭銜罷了,本以為不會太過介意,沒曾想自己竟然也是那麽世俗的一個人。


  “不許這樣跟我說話。”


  “那你也不許在我麵前說老子。”


  討價還價的本領依然一成不變:“以後再也不許給我送梨花。”他是怕了的,一切跟分離有關的東西,他都不希望她給他送,即使十分美麗耀眼。


  “為什麽?你們都這樣嫌棄梨花?”桑晚不再掙紮,因為這個問題,她非常想要知道答案。


  “分離,折枝的梨花代表的是分離。”


  桑晚臉色有點不好看,雖然心裏恨自己愚蠢行為,尤其想到有可能是因為那年自己送了他梨花而把關係搞成如今這般模樣,就更加後悔了,但是嘴上卻漠不關心的不懈狡辯:“你都要偷偷走了,不送梨花幹什麽?正好應了景,分離嗎?還能不是?”


  薑遲咬牙切齒的看著這個長著小仙女模樣的女子,他真懷疑,當初的小仙女莫不是被盜了殼?


  “別看了,一年到頭都是這模樣,別嚇著您老,畢竟長的醜,沒你的小仙女好看。”桑晚有些委屈,陸微還沒完全搞定呢!蘇櫻是誰,她更是不清楚,現在又來了個幼年記憶的小仙女,她暗戀怎麽就那麽辛苦,一點都沒沾到陳媽媽當年的光,大概是陳媽媽將自己女兒的好運都用在了她男人身上,越長越氣自己倒黴,怎麽就看上這個沾花惹草不省心的男人,剛回國時,還一個勁的對自己惡言相向。


  得了不僅別扭,還多了一身記仇的壞毛病,看來環城這個地方不能多來,借膽借的太厲害,薑遲一如小時,揉了揉桑晚的腦袋瓜子,桑晚表示很受用,乖乖的任他抓亂自己的發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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