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她覺得好他便好
獨自回去的桑晚,走到半路才想起,羅雅似乎並沒有告訴她,好事具體到底是什麽,想了想,掏出手機準備給羅雅打過去。
陡然出現的較強亮光,刺的桑晚不得不暫時眯起眼睛:“10點多了,有些晚呢,要不明天上班再問?”眼看就要到薑遲的住處了,還是先給陳媽媽打個電話比較好,防止今晚她突然打個電話過來,視頻什麽的,讓她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再說,這個謊,真的是如雪球般越滾越大,她都有點圓不下去了。
桑晚深呼吸,給陳媽媽撥了過去,低頭踢著腳下的石子,不知重複數了幾個數,才好不容易聽到對麵接通的聲音。
“喂,媽,是我,晚晚。”
“晚晚啊,我是爸。”
桑晚聽著這話,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而且她好像聽到了很多嘈雜的聲音。
“媽呢?”
“累了,睡著了。”
“哦。”桑晚隻覺得輕鬆了不少,至少不需要她再繼續撒謊了,畢竟她的小心髒,快支撐不住了,沒辦法記憶不太好,每次回話都要小心翼翼的,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漏了餡,本來還打算與陳媽媽好好解釋一番的,奈何情況險峻的實在不允許自己說真話,從這看來,有時候謊話說的,也不見得都是故意的,最起碼自己還是很不願意,卻又不得不在現實的麵前低頭,這樣一想,桑晚頓覺豁然開朗。
“是晚晚打過來的嗎?”
她好像聽到陳媽媽的聲音了,眨眨眼睛,看了看手機,又放回耳旁,隻聽桑爸爸說了句:“不是,推銷電話,老婆電影散場了,接下來我們去看夜景?”
桑晚看了看周圍,除了樹就是草,還有幾個路燈,有什麽好看的,踢了踢腳下的石子,悶聲悶氣的說了句:“爸,你騙我。”
“晚晚,話可不能這樣說,以前你們在的時候,爸可沒抱怨你們占了我老婆。”
瞧瞧她爸,謊撒的都見不著邊了,他是沒抱怨,可背後沒少從她和弟弟身上討回利息,美名其曰:“互惠互利。”就這樣,桑晨還是被他整部隊去了,可見撒謊後也可以換種方式,給自己找個好理由。
“行了,掛電話了,記得好好吃飯啊。”桑晚是在陳媽媽的一句,老公,你幹嘛!中結束了這波吃狗糧之旅。
“吃飯?嗯,這麽晚,是該吃飯的。”桑晚淡定的收起手機,向前走了幾步。
見鬼的吃飯,她好像忘了給薑遲訂外賣了,她……
桑晚急忙掏出手機看了看,沒事的,這個點,沒準他早就吃過了,哪裏還會等她這個無關緊要的人,去給他訂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失落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手笨也不是她的錯。
桑晚頗為懊惱的看著前麵不遠處水果攤的燈光,不知出於什麽心理,緩步走了過去。
先桑晚回來好些時候的薑遲,默不作聲的看著身前那束玫瑰花,美麗絢爛卻又脆弱,細小的玫瑰刺一點一點沿著賦予它們生命的枝葉萎縮凋零,就連那花瓣也沒能逃過,既定命運給予的結局。
薑遲又看了看自己左手邊瓶子裏裝著的液體,以及右手邊放著的毛刷子,又有幾瓣玫瑰花瓣,在他的眼前墜毀,一瓣兩瓣三四瓣,雪白的餐布,莫名的就成了它最後可淒的歸宿。
遠處牆角的箱子裏時不時就傳來幾聲可疑的聲音,撓的撓,叫的叫,到是為這詭異的氛圍增添幾分生氣。
回來的桑晚一開門,就聞見一股刺鼻的味道,還沒關上門進屋,就聽到屋內薑遲的怒喝聲:“出去。”
吼的桑晚臉色很是慘白,自己唯一的用處都喪失了,他不讓自己收拾衣物滾,已經算是很仁義了,隻是出去罷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桑晚看了看屋外,有些黑,顫顫巍巍的替他掩上門,慢吞吞的貼著牆壁,縮在能看到門縫裏的光的地方,她不怕黑,閉上眼睛,世界也是黑的,忍了三秒不到,立即慌亂的摸自己的口袋,手機上有手電筒,哪去了?狠狠的吸吸鼻子,渾身發抖的又去摸自己的包,一個不穩,包裏的東西全部掉了出來。
薑遲,一出門,就看到,門旁邊的小東西,縮成一團,在黑暗中胡亂的摸索著,由眼及心,剮的鈍鈍疼。
看到光的桑晚忽的安定了下來,但仍然顫抖的不像樣子。
“你怕黑?”薑遲關上門,阻隔了屋內的光。
桑晚又不安的抖了起來,他就那麽討厭自己?咬唇,艱難的往旁邊挪了挪。
“就這麽不想看到我?”薑遲自嘲的問著眼前明明怕的要命,卻不肯在自己麵前表現出來的桑晚。
桑晚隻覺得狼狽,她的第二個不堪的秘密要被他發現了,閉上眼睛,隨意拎起敞開的包,拔腿就往外跑。
薑遲手臂一伸,穩穩的拉住了逃跑的她:“你還要去哪?”
此時的桑晚哪裏聽得進去他在說些什麽,隻覺得自己在他麵前,僅有的一點尊嚴都要被踩踏殆盡,掙紮著就要跑。
黑暗似乎總是為心懷色膽的人,提供男人該有的膽量,不說別人,隻說此時的薑遲。
掌心裏溫潤的觸感,絲毫沒有因為眼前人兒的掙紮而喪失它本該有的特征,相反,讓他的感受,更加清晰了幾分,綿軟的好似外婆包的桂花湯圓。
桑晚還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人就被穩穩當當的抵在牆壁上,耳旁是他漸促的氣息,熱烈而眩暈。
她被迫的睜開眼睛,想要弄清楚狀況,滾燙的體溫順著他握著她的臂膀蔓延全身。
“甲醛的味道別聞。”
桑晚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又被捂住了口鼻。
薑遲隻覺得他的掌心裏,又多了抹濕熱,而那源頭……
他不敢多想,可那股熱氣,竟然調皮的沿著他的手臂,飛速的鑽進敏感的尾椎骨,隨後又在他沒來得及設防的時候竄入小腹,深邃的目光,緊密的貼著懷裏人兒的眼睛,他可以不用再怕他眼裏掩藏的深情嚇到她了,夜是如此的黑,門前的燈壞的是如此的及時,可惜明天它又會回來了。
桑晚因為無法呼吸,憋得滿臉通紅,放棄手裏的包,努力的推了推他。
薑遲魔怔一般,不進反退,越靠越近,在此期間,不知碰到了桑晚的哪,疼的她張開了糯米般的貝齒,咬了他一口,可這不疼不癢的一口,非但沒讓薑遲熄火收斂,反而越燒越旺,想要的更多。
一個巴掌就能全部遮住的臉,隻是捂住了她的口鼻,所以可想而知,桑晚在這麽嚴密的包裹下,是萬萬不能呼吸到一點空氣的,所以等薑遲不要臉的將自己的唇,湊過去的時候,桑晚是多麽的渴望,嗯,那是對生命的本能反應。
此時的夜,在桑晚眼裏,不再隻是孤零零的黑。
一直吻到兩人的氣息都十分不穩的時候,薑遲才克製的放開桑晚。
桑晚也終於明白,原來晨露中的蜘蛛絲,也許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堅實,雖然它能捕獲住屬於它自己的獵物,對於自己的神奇想象能力,除了暈叨叨的臉紅外,耳朵也逃脫不掉,就連眼睛也熱的發燙。
晃過神的薑遲,擔心的瞥了一眼桑晚,可惜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清,隱約間隻看到她摸了摸唇角,他就那麽讓她嫌棄嗎?身體有些遲鈍的向後退了退。
桑晚隻覺得自己的唇,燙的厲害,仿佛不用手給它降降溫,它就要融掉了,等到自己反應過來後,隻覺得傻的有些丟人,還好,天很黑他看不見。
才想到黑這個字後,桑晚又害怕的往薑遲的身邊挪了挪,想也沒想的伸手想要拉住他的衣角,以期望自己能不那麽的害怕。
薑遲隻認為她生氣了,要走,往旁邊閃開了點,正好躲開了桑晚求助的手。
桑晚握空的手,就那麽直直的落了下來,她不該要求那麽多的,太貪心是她不對,可怕的人影隨之湧入桑晚的四周,你一言我一句的死亡對話,充斥在她的耳旁,桑晚控製不住的開始崩潰,而身體的反應最是直接,細密的冷汗順著殘留的紅暈,滑入衣領,她明明是快忘了的,明明是快好了的,明明……
“啊!”
“別多想。”
桑晚不知道薑遲的別多想,到底是什麽意思,但她知道的是,他的懷抱真溫暖,暖的她控製不住的往裏鑽了鑽。
“甲醛有毒。”他的語氣聽起來很僵硬,也很幹。
桑晚不作答,她隻想快點離開這個黑暗之地。
可桑晚等了好久也不見薑遲帶著她離開這兒,不安的用頭蹭蹭他的胸口,她不想說話,剛才的恐怖場景,讓她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許久沒聽到桑晚回話的薑遲又說了句:“渡氣能在某種程度上過濾甲醛……”身為一名優秀的醫生,薑遲表示他實在謅不下去了,隻能模淩兩可的忽悠一二,希望她聽不懂最好。
可惜事與願違,懷裏的桑晚她還就瞎理解了“人肺甲醛淨化器”嗎?可是可能嗎?
“過會兒再進去。”薑遲突然覺得此時真好,好的讓他不自覺的害怕。
桑晚窩在他的懷裏不說話,但是她的手卻替她回了話。
薑遲的心髒在那刻劇烈的蹦了三下,雙手更加緊密的抱住懷裏的人,她不說他不問,隻要她覺得好,他沒什麽不可以的。
他很愛她,愛到隻敢在這般黑的夜裏,深情的看著她,不讓她知道。
她很愛他,愛到隻能在她怕的黑夜裏,緊緊的擁抱他,不讓他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