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無力改變
屋內有關她的一切都沒有任何變化，陳皓傑正埋頭吃著泡麵，抬眼看到程雨琪拿鑰匙開門走了進來，他放下手中泡麵，隨手抹了一下嘴巴，咧開嘴笑了笑：“你回來了。”
一句平淡的話語，透著他心底的小開心，聽在程雨琪耳中卻嗡嗡作響，他那如孩子般開心的表情更讓程雨琪覺得心酸不已。
似乎這裏才是她的家，而他一直在家裏等著她回來呢……
程雨琪站在門口沒有進去，她不知道要用怎樣的情緒去麵對陳皓傑，亦不知道如何開口問他工作的事。
“我找了找，家裏隻有泡麵了……”陳皓傑站起身子走了過來，雙目布滿血絲，嘴周圍胡渣更是明顯。
“今天不要上班嗎？”程雨琪故作輕鬆的開口問道。
“嗯，休長假。”陳皓傑沒有停頓，不假思索說道。
程雨琪決定收拾一下自己的行禮，她走到小臥室從櫃子中拿出幾個行李袋，然後清理所有物品準備收納。
“他回部隊了？”陳皓傑站在臥室門口，靜靜地看著程雨琪的舉動。
“嗯。”程雨琪沒有抬頭，她無法想象陳皓傑此刻是何表情還有和眼神。
“你要搬走？”陳皓傑繼續問道。
“嗯。”程雨琪依舊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回到原來住的地方？”陳皓傑音量提高了些。
“嗯……”程雨琪繼續回應。
這樣簡陋別扭的對話二人都不適應，特別是陳皓傑說話的語氣，跟之前的他判若兩人。
“那我怎麽辦？”陳皓傑沉默了幾秒鍾，雙手環在胸前問道。
程雨琪終於停下手中的動作，可依舊沒有勇氣抬頭去看陳皓傑。
“離我遠點吧，陳皓傑。”她感覺雙目已經發酸，聲音也開始不受控製的哽咽，“我給你帶來的，隻有傷害和痛苦。七年前是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是呀，七年前往我心口紮了一刀再絕情離去，如今傷口好不容易痊愈，你又把我傷口縫的線給扯了出來，然後又準備扭頭就走嗎？”陳皓傑的聲音變成曾經的冷漠，隻是聲調中的冷意讓程雨琪打了個寒顫。
“我必須得承認，咱們再次見麵就是一個錯誤，或者說我告訴銘哥我要租房子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如果可以回到之前，我一定……”程雨琪咬唇說道，但話被陳皓傑截斷。
“回不去了，一切都已經發生了！”陳皓傑大步走了進來，“程雨琪，你是不把我心髒捅成螞蜂窩你才不罷休是嗎？親手把你從懷裏放下來，再眼睜睜看著他摟著你離開，一走就是三天！”
“這三天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我用腳趾頭去想都知道！可我沒有多說什麽，可憐巴巴地在家裏等你回來，就希望你可以陪陪我，跟我說說話。我對你還不夠寬容嗎？我都寧願自己做你那見不得光的情人了，我對你的愛還不夠清晰嗎？”
陳皓傑說道最後，幾乎是用吼出來的，聲音還帶著一絲嘶啞，滿嘴的方便麵味道並沒讓程雨琪排斥。
“我們之間不會變成你說的那種關係……”程雨琪搖頭，淚水也溢出了眼眶。
“把所有解封的情緒都收回吧，做曾經那個陳皓傑，一如既往地恨我，討厭我，厭惡我，不要在做無謂的靠近了……”
程雨琪熱淚已經雙流，她從未想過要和陳皓傑繼續牽手走下去，隻是從見到那滿床的玫瑰花瓣時，內心有些不受控製的加速跳動；隻是在他冒死跟蹤朱庸一行人去救何筱筱時，自己內心不由自主為他的安危擔心；隻是在自己受那汙濁之藥變得欲·火纏身時，他沒有得寸進尺而是理性幫自己變得冷靜。
那個時候，她差點就以為，自己還是十八歲的年齡，他還是那個氣血方剛的少年。
可現實呢？這段提不起任何精神的婚姻，程雨琪還是要繼續過下去，就算有著秦穎的事情做隔閡，她也無法將那個結婚紅本變成綠本。
她失去了一份珍貴的友誼，還失去了對婚姻的信仰。
而愛情，亦如從前，迷亂了她的雙眼，卻讓她不知如何觸碰。
她的愛情不在吳梓軍那，程雨琪很清楚。
可是否依舊在陳皓傑這，程雨琪不敢去揣摩，不敢去猜測，也不敢去想這一點。
陳皓傑走到程雨琪跟前，看著她淚流滿麵的模樣，終是無法如之前那般惡言相對。
他輕柔抬手想撫摸一下她的臉龐，擦去她的淚水。可程雨琪縮了縮頭，避開了他揚起的手。
“曾經的我，也沒有憎恨過你，討厭過你……隻是物極必反，太過愛你讓我失了理智，我總埋怨你的絕情，卻沒有及時反思自己的不懂事。現在想來，過錯方隻有自己……”
陳皓傑垂下了手，站在程雨琪麵前沒有移動身子，溫暖的氣息還有健碩的身體就這麽如一堵厚牆呈現在程雨琪眼前。
“如果這房子不是我的，你是否會繼續住這裏？”陳皓傑見程雨琪沉默不語，繼續問道。
程雨琪搖了搖頭：“繼續那段婚姻還要繼續，我自然是要住回去。”
“你看你這什麽語氣……”陳皓傑痛心道，“你是那段婚姻裏的當事人，怎麽說出來像是別人的婚姻一般！”
“我還能如何……”程雨琪弱聲開口，“算了，跟你扯這些做什麽……”
末了，程雨琪苦笑著抹了一下臉龐，轉身準備繼續收拾行囊。
陳皓傑突然從背後抱住程雨琪，結實的雙臂緊緊環住她，不讓她有任何掙紮的準備。
“既然不快樂，為何還要回去……那名存實亡的婚姻不要也罷，不過是一張紙的束縛，我可以等，也可以不要那張紙，讓我陪著你，給你快樂，琪……好嗎？”
陳皓傑動情說著，沉重的喘息聲讓程雨琪有些站不住身子。
“皓傑……”程雨琪低聲說道，“這段婚姻是迄今為止，我媽唯一對我滿意的地方，我不想讓她難過了……我說了，別靠我太近，我周圍都是刺，會把你刺傷的……”
“是你結婚還是你媽結婚？什麽都是根據你媽的標準來的，你的想法呢？婚姻是什麽？是你鐵了心願意踏踏實實跟他一輩子，你在這婚姻裏感到幸福快樂！你現在這算什麽？為了結婚而結婚，找個你媽滿意的男人搭夥過日子……琪，這是你想要的生活嗎？”
陳皓傑不放棄自己的觀念，他已經放手一搏，程雨琪若一點回應都不給，那他就真是敗得一塌糊塗了。
“放手吧，此時的你我，都無力去改變這種現狀。”程雨琪淡然開口，言語中多了一絲疏離。
“更何況，我沒想過要和你繼續牽手往下走……就算對你的感覺比普通朋友要多一些，那也隻是因為曾經愛過恨過，僅此而已。”
程雨琪輕飄飄說著，明顯感到摟住自己的胳膊在微微顫抖。
陳皓傑鬆開程雨琪，將手收了回去，程雨琪以為他已經聽明白，想清楚，便沒有回頭去看他，而是彎腰準備收拾行囊。
意料之外，陳皓傑掰過程雨琪的身子，讓她正麵對著自己，雙目已經赤紅，像壓抑了太久的憤怒即將噴發！
程雨琪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她連忙繃緊身子準備後退，但陳皓傑已經一把將她推倒在床上，柔軟的大床帶著彈性，將程雨琪拋起來又沉了下去。
陳皓傑也順勢倒了下去，壓在程雨琪的身上，聲音冰冷卻帶著火藥味：
“再做一次，我們之間就兩清了。”
說完他埋頭狠狠地噙住了程雨琪的唇，密密麻麻的胡渣刺得程雨琪生疼，還有他這毫無技巧隻有瘋狂占領的猛烈之吻，更讓程雨琪無從適應。
入嘴的，還有香菇燉雞的方便麵味道。
程雨琪緊閉著雙眼如木頭人一般躺在床上沒有反抗也沒有配合，任由他如暴風雨般的侵襲。
隻是當他的手準備伸進自己衣襟之時，程雨琪才猛地睜開眼睛，側頭叫到：“夠了！”
這一睜眼，兩行淚水朝著兩側發際肆意流淌。
“你明知我的情況，還要讓我進退兩難嗎？”
這次程雨琪沒有再強調自己對待婚姻的看法還有對待陳皓傑的感情，而是將自己對這段軍婚的妥協認命道了出來。
與陳皓傑相處，總有與吳梓軍在一塊沒有的心跳加速。
程雨琪看清了這一點，自己卻說不上為什麽。
“我明白了，你心底，是有我位置的。”陳皓傑輕輕說道，將整個身子重重壓在程雨琪身上，頭側到了另一側，深呼吸。
他很重，重得程雨琪喘不過氣來。
“那就不要嘴硬，說對我隻比普通朋友多一點的感覺。你可知，我的心又被你撕裂了一次……”
不出幾秒，他再次抬起身子，雙手撐在程雨琪兩側床上，深情注視著她。
“隻要你點頭，我就願意陪著你，陪到我厭倦你為止。”
程雨琪雙眼已經模糊，就算陳皓傑俊朗的五官近在咫尺，她也看得不真切，仿佛連他的聲音也如煙花般消散，讓她覺得一起的都隻是自己的幻聽。
可專屬他的氣息一直在鼻翼縈繞，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真切切發生著！
“我希望自己對你的傷害到此為止，再多一天我都承受不住了……”程雨琪哽咽道。
陳皓傑定睛望著淚眼朦朧的程雨琪，表情凝重。他伸出舌頭添了一下自己嘴唇上屬於她的香津，苦笑道：“你還是這麽自私……”
然後他放開了程雨琪，翻了個身，從床上下去走到客廳，從茶幾上拿起煙，點燃抽了起來。
程雨琪緩了下神，走到門邊靜靜望著陳皓傑，她多希望他們二人依舊能夠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好好說話。
可她更明白，自己對陳皓傑的傷害，並沒有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