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決意離婚
他們是5月20號領的證，秦穎是5月1號去的武陽。
程雨琪記得很清楚，秦穎說要去武陽出差半個月，那時她們在同一個公司市場部，秦穎半個月後回來了，給公司遞交了辭職信。
程雨琪問她理由，秦穎說自己跳槽去武陽上班，那邊的工資待遇更高。
當時的程雨琪沒有多想，隻是為公司惋惜少了這麽一個精英人才，也為自己身邊少了這麽一個隊友覺得難過。
現在繼續回憶，吳梓軍是5月15號回來的，秦穎也是15號。他們，這是坐的同一趟車回來的嗎？
“雨琪，我從來沒有愛過她，請你相信我！”吳梓軍急了。
“不愛她，為什麽要睡她？”程雨琪眼底的恨意能將吳梓軍紮成螞蜂窩。
“對不起……”吳梓軍看著程雨琪的眼神，氣息頹敗了下去，弱弱地道歉。
“孩子我會打掉，他出現得很不是時候。”程雨琪將眼底的淚咽進肚，望著右手手背上的滯留針，沒有多想直接扯開膠帶拔了出來。
“你幹什麽！孩子是無辜的，你不能打掉！”吳梓軍攔住準備起身從床上離開的程雨琪。
“他不配做我的孩子！”程雨琪就那樣望著吳梓軍，冰冷的聲音蔓延至整個病房，連呼吸間的空氣都帶著冰渣。
“你對我有什麽不滿，日後你通通懲罰在我身上，別傷害孩子，好嗎……”吳梓軍拉住程雨琪的胳膊，無助哀求。
“你想要孩子，那你叫秦穎給你生啊。”程雨琪冷笑著將自己的胳膊從吳梓軍手中掙脫，決絕走出了病房。
走廊上已經沒有了陳潔的身影，隻是查房的護士剛巧走了過來，看到披頭散發一臉蒼白的程雨琪，連忙叫住：
“26號病人！你怎麽出來了！你現在要臥床休息，不能有過多走動！”
程雨琪望著急切叫住她的護士，紋了好看的眉毛還有美瞳線，隻是眼角的皺紋出賣了她的年齡。
“我要做人流，護士請帶我去。”
護士愣住，望著病房內衝出來卻停頓在門口的吳梓軍，有些不知所措。
“我先帶你去做下檢查……”她將程雨琪引到產科門診，對醫生講了下她的基本情況。
醫生讓程雨琪躺在檢查床上，將她衣服撩起，肚皮露了出來。
冰涼的凝膠擠在腹部，程雨琪不受控製地縮了縮身子，還未來得及調整，更加冰冷的探頭就貼上了自己的腹部。
“別緊張，放鬆……”
醫生的聲音緩慢低沉，給人十足的安全感。
“砰砰砰……砰砰砰……”
顯示屏上的黑白影像程雨琪看不明白，看傳來的急切跳動聲讓她吃驚，連接著自己的心跳也驟然加速。
“這是你孩子的心跳聲，怎樣？強勁有力吧！你這淋雨發燒情緒極度低落都沒能傷害到他，證明這小家夥生命力很頑強呢！”
醫生的聲音繼續緩慢傳來，一點一點穿透程雨琪被冰封的心髒，終於破了一個洞，所有的暖意全部蔓延至整顆心髒，隨著有節奏的跳動將這股暖意傳達至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包括眼底。
“他……這麽厲害嗎……”程雨琪努力地想在屏幕上看到孩子的身影，就算醫生指了指，她依舊看不出來什麽。
“孩子一切都挺好，各項指標都正常，等三個月來做常規產檢就行。每個生命的降臨都是難得的緣分，你再考慮一下，別這麽衝動做決定。”
醫生拿出紙巾遞給程雨琪，要她自己擦擦腹部上的凝膠。
程雨琪摸了摸肚皮，一種異樣的感覺從掌心蔓延至大腦。
這裏，有了一條小生命嗎？
我要做母親了，這是我的孩子，這是我的骨肉……
想起李妮可電話裏頭告訴自己她懷孕了的消息時，整個聲音都是幸福甜蜜之意；再想起上次聚餐李妮可臉上滿滿的喜悅之情，還有即將為人母的激動之意，都讓程雨琪心底再次酸澀不已。
孩子，不是媽媽不喜歡你，隻是你來的太不是時候！
……
不顧醫院和吳梓軍的多方阻攔，程雨琪決意出院回家休養。
孩子還在她肚子裏，吳梓軍也不敢太忤逆她，隻能事事順從。
程雨琪回家後坐在電腦前查了查婚姻法。
“女方在懷孕期間或分娩後一年內，男方不得提出離婚。女方提出離婚的，或人民法院認為確有必要受理男方離婚請求的不在此限。”
那就是自己現在懷孕了，還是可以離婚的。
程雨琪想了想決定去把結婚證給找出來。
剛一回頭，看到了陰沉著臉站在她身後的吳梓軍。
她嚇了一跳，不由自主抬手捂住肚子，生怕自己這驚嚇情緒影響到了孩子。
“呀……別去玩電腦呀！頭三個月不能碰，輻射大呀！”
陳潔從廚房鑽了出來，看到二人都在電腦前，連忙著急叫到。
程雨琪關掉網頁，從座位上坐起來走回臥室躺在床上休息，吳梓軍依舊一動不動站在電腦桌前低頭沉思。
她打了下何筱筱的電話，無人接聽。看來她已經專心投入了工作中，自己也不能去打擾她了。
她準備打給李妮可，秦穎的名字就那麽突兀的排在李妮可後頭。他們三人的名字前，程雨琪都用了心形符號加以特殊化。
放下手機一扭頭，看到了微開的衣櫃門內一頂墨綠色的圓弧帽。
這是秦穎送的，當初覺得精致高檔有氣質，如今看來卻是無比諷刺！
原來她很早以前就暗示自己，吳梓軍給自己帶了“綠帽”嗎？並且這“綠帽”就是她秦穎送的！
“叩叩叩”
臥室門是敞開的，吳梓軍卻還是敲了敲門，提醒程雨琪自己要進來了。
坐在床邊，靜靜望著程雨琪，似有千言萬語想要與她訴說。
“後天我就要回部隊了，時間過得真快……”
他輕聲說著，像在告訴程雨琪，又像是自言自語。
程雨琪把弄著手中的手機，在下載商城中搜索感興趣的遊戲。
“明天你媽也會過來，我媽已經打電話告訴她你懷孕的消息了。”
程雨琪對這話有些意外，沒想到他們速度這麽快，自己還沒想好要不要告訴母親懷孕了這個事。
“如果到時候你不要我媽照顧你，就讓你媽住家裏。還有上班的路途有點兒遠，坐公交顛簸，坐地鐵擁擠，你要不就每天都打車吧……當然，要是身體吃不消，你幹脆辭職，我每個月給你卡上打些錢……”
程雨琪抬眼看著一股腦說著的吳梓軍，隻覺得他的安排有些荒謬可笑。
“你也知道，我的工資卡是部隊的，沒法給你拿著……到時候產檢我沒法陪你去，也請你理解……”
吳梓軍搓了搓手，整個身子都是緊繃筆直坐著，似乎說這些話讓他感到無比緊張。
“明天吃了中飯，先去一趟民政局再回部隊吧。”
程雨琪輕飄飄說道，她心意已決。
“這事先不讓他們老人知道，等以後再慢慢告訴他們，我會搬回去跟我媽一起住，這房子還是歸你，不屬於我的，我一概不會拿。”
“雨琪，要怎樣，你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不要離婚？”吳梓軍眼眶中起了水霧，他恨不得拿把刀剖開自己胸膛，給程雨琪看看自己的真心。
“這次回家之前你先去見了秦穎，你身上的香水味是她的，你衣服上的口紅印也是她的，那天你玩著手機也是與她在聊天，對嗎？”
程雨琪沒有回答吳梓軍的問話，而是再次咄咄發問。
見吳梓軍未回答，程雨琪冷哼一聲：“那天你開車時她給你發微信，隻是想找你聊天，告訴你她想你了，沒想到被我搞了破壞，不然你們就可以聊騷或者約炮了，是嗎？”
吳梓軍眉頭緊皺，覺得程雨琪說的話異常刺耳：“你話不要說那麽難聽好不好？秦穎不會那樣做！”
程雨琪張嘴結舌，沒想到自己就這麽一說，吳梓軍就要護著秦穎，她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吳梓軍，確定他麵部表情中沒有任何玩笑成分，再哈哈大笑起來。
笑到眼淚溢出眼眶，直接順著臉頰流了下來，笑到肚子隱隱發疼讓她不得不捂住肚子輕揉，笑到她不停抽氣止不住顫抖身子。
“我跟她隻有普通朋友的往來，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對我也絕對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了，請你不要誤會！”
吳梓軍再次出聲，他對秦穎有著止不住的虧欠，可他也隻能給她朋友的幫助，這是他們之間的約定！
“吳梓軍，你想過你在我麵前護著她說的這些話，對我而言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嗎？”
“我托終生的男人，跟我刻骨之交的姐妹，一起背叛了我。”
“我對婚姻的憧憬全盤奔潰，我對友情的期盼全被你們摧毀！”
肚子疼得厲害，程雨琪不想再多言，她直接躺了下來，將頭埋在被子中無聲啜泣。
她沒有人可以發泄，除了哭，她沒有別的選擇。
陳潔喊二人出去吃飯，吳梓軍不想讓母親看到他們二人之間的矛盾，低聲說著要她給程雨琪留些飯菜，等她晚些時候再吃。
孩子，媽媽到底要怎樣做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這個家已經有了裂痕，就算你生下來也無法擁有一個完整的家。
你在眾多子宮中選擇出現在媽媽的肚子，證明你是喜歡我的，願意陪伴我的。
若將你剝離走，你會不會恨我，怨我，連給你見到這個五彩繽紛世界的機會都不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