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不詳之人
趁著混亂之際,蘇眠找準時機就往天台下麵爬,奈何她的披風太過於沉重囉嗦。
蘇眠快速地將披風脫下來,她第一隻腳剛踏上台階之時,便不知道下方有誰拽了她一把,她整個人便失去了平衡,手上沒有抓力,蘇眠堪堪摔了下去。
眼看著就要摔在地上了,蘇眠閉上眼睛咬緊牙關,預想的疼痛沒有來,她反而是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沒有和地麵台上親密的接觸,蘇眠緩緩的睜開眼睛,入目便是北辰羽略微薄削的下巴,此時此刻她正安安穩穩地躺在北辰羽的懷中。
“你……”蘇眠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出來,隻見北辰羽抱著她匆匆的穿過人群,還不停的安撫著她,“不用怕我帶你離開這裏。”
聽的蘇眠心裏一暖。
由於這一次祭祀出了問題,眾人開始紛紛討伐蘇眠,認為她是個不祥之人,影響了國運不說,還給百姓帶來了厄運。
大臣們紛紛上書給北昭麟,請求北昭麟立刻撤去蘇眠封號。
沈丞相更是積極的很,“老臣懇請陛下為我朝百姓著想,此等不祥之人是萬萬不能入得我皇室的呀,更加不能與之乃萬王子和親。”
大臣們都出來站隊了,旁邊有跟沈丞相一派的,自然而然的便隨著沈丞相附和道“臣附議,若是我們將此等不祥之人送去傾國和親,那傾國無疑會覺得我們是在侮辱他們,到時邊疆戰爭再一次觸發,百姓將民不聊生啊,陛下。”
所有朝臣紛紛跪地,除了蘇侍郎以外,大家異口同聲,“請陛下三思。”
不讓蘇眠封為郡主正合了北昭麟的心意,他雖然心裏麵開心,但麵上不卻不能表現出來,仍舊一派嚴肅之色一本正經道“眾愛卿平身,你們說的事,朕已經知道了,既然那蘇眠是不祥之人,朕這便便撤去蘇眠的封號,也不便在於傾國和親。”
“這…”蘇侍郎都快哭了,好不容易得來的榮耀就這麽沒了。
看著之前還在同自己炫耀沾沾自喜的蘇侍郎如今這般出糗的模樣,沈丞相心裏就開心,但他仍不滿足於此,僅僅隻是讓這蘇侍郎丟人還遠遠不能夠消除他心中的恨意。
之前在蘇府之時他如此那般羞辱自己,這筆賬又怎能夠輕易的抹去,這口氣又怎能隨隨便便的就咽下,沈丞相依依不饒道“陛下,臣覺得覺得僅僅隻是撤去那蘇眠的郡主封號還不算完。”
蘇侍郎一聽這心下一慌。
北昭麟高高在上道“哦,沈愛卿還有什麽提議嗎?”
“以微臣之見,即便是撤去的那蘇眠的郡主封號,她這不祥之人已然為我國國運帶來了巨大的傷害,臣覺得應該讓蘇眠祭天,方能消減這上天的怒意。”
沈家人果然全都是心很手辣的主。
一定要將自己的女兒給祭天,蘇侍郎膽顫心驚,腿依然哆嗦的跪了下來。
“皇上臣……”臣了半天,蘇侍郎愣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沈丞相在一旁冷嘲熱諷道“蘇侍郎難道想為自己的女兒求情不成,你自己生出來這麽一個霍亂天下的妖孽,你還有資格給你的女兒求情?你要知道惹怒天道會是什麽樣的下場,到時難不成,蘇侍郎是想讓我朝陛下太後以及全國上下的老百姓為你女兒陪葬嗎?”
被沈丞相像這麽一吼,蘇侍郎更是什麽話都不敢說了。
如今蘇眠成了眾矢之的,誰都不敢為她求情。
撤了蘇眠的封號可以,但若是就這樣殺了蘇眠的話,北昭麟還有些不太情願,他坐在龍椅之上沉思了片刻,若是就這樣殺了蘇眠,自己以後還怎麽得到她?
“沈愛卿說的,朕知道了,但這蘇眠畢竟是個外人,還未入皇室,天道之所以生氣,也僅僅是因為朕於太後想要讓蘇眠入皇室罷了,隻要撤了那蘇眠的封號不讓她進入皇室,這天道的怒氣也便會消了吧,如今最重要之事應當是安撫百姓和民心至於以後怎麽懲罰蘇眠,容後再議吧。”
“皇上!這…”
北昭麟完全不理會沈丞相的話,徑直的起身撫了撫手,“退朝吧。”
沒有對蘇眠下斬殺的旨意,蘇侍郎算是鬆了一口氣,他額頭上冒出了許多的冷汗,整個人還有些後怕不已。
帶朝臣們都散去,大殿之上隻剩下了沈丞相與蘇侍郎二人。
蘇侍郎擦擦冷汗準備往外走,不曾想身後傳來沈丞相的聲音,“侍郎大人留步呀。”
蘇侍郎的心裏咯噔的一下,深呼吸一口氣,蘇侍郎轉過身來,朝沈丞相拱拱手道“下官參見丞相大人不知丞相大人,叫住在下有何貴幹?”
“喲侍郎大人之前您不是還挺豪橫的嗎?怎麽如今卻也對我這麽一個小小的丞相卑躬屈膝起來,聽說侍郎大人同愛京城第一首富,歐陽恩相較甚好,也有一個封為郡主的女兒,人生得意馬蹄疾,蘇侍郎之前那般春風得意的模樣,如今這是怎麽了?”
沈丞相明知故問的冷嘲熱諷著。
蘇侍郎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抻著袖子擦擦額角的冷汗,麵不改色道“我家一直都勤勤懇懇,也是個清流人家,實在是不明白是丞相這話裏是什麽意思。”老奸巨猾之人也懂得規避風險。
沈丞相冷哼一聲“哼之前你得意之時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這般下場,畢竟風水輪流轉。”
沈丞相拍拍蘇侍郎的肩膀,話裏有話,“說不定你這侍郎大人的官銜也會有一天不翼而飛的。”
蘇侍郎又心慌了一下。
他拱拱手送沈丞相離開。
自那日祭祀之後,太後便大病一場,直接臥床不起了。
上京城關於蘇眠的流言也滿天飛,甚至還有極端的人家裏不如意的,覺得是蘇眠害了自己,紛紛上蘇侍郎門前去討伐。
搞得蘇侍郎這些天來也鬱鬱寡歡起來,每次上朝之時,他都會被人,戳後脊梁骨實在是丟人,到後來他幹脆不再去上朝了,直接跟北昭麟告了病假。
蘇軾能躺在軟榻上,額頭上搭著白毛巾,麵色蒼白,哎呦哎呦的,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氣喘籲籲地問“小姐呢,小姐找到了沒?”
下人搖搖頭道“還沒呢,小姐,自從那日消失之後,到如今都不曾找見她呢。”
岐山。
後山的池塘邊上一女子坐姿大咧的正在釣魚,她旁邊的魚簍裏已然是收獲了兩條大草魚了。
“看來你倒是清閑的很,似乎並未受到什麽影響。”北辰羽的聲音悠悠的從背後傳過來。
蘇眠正專心致誌地釣魚,連頭都沒回一下道“這有什麽?無非大家夥兒就是把我罵一頓,如今,這太後跟皇上算是徹底的撤掉了我的封號,我也就不用擔心再去嫁給吉克乃萬了,不用去和親當然開心。”
北辰羽撩了撩衣袍,從她的身旁坐下,“你開心就好。”
蘇眠突然想起一件事來,轉過頭來問他“話說是你給我送的信,說沈茉莉在祭祀大典上搞事情,對吧?”
要不是她之前提前收到了一封信,信裏麵的內容提到沈茉莉將會在祭祀大典上做手腳,讓她好好利用一下這次機會。
蘇眠也不可能會這麽成功的搞掉祭祀大殿,說來說去她應該要謝謝沈茉莉才行,自己這樣順其自然,剛好達到了目的。
“嗯,你都知道了?”
“我其實也是猜的,不過那天祭祀的時候,我看你在台下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我心裏就已經有數了,本來吧,我之前想的是江河幫的我,但江河跟沈茉莉不熟悉,也不可能知道沈茉莉的事情,想來想去也就隻有你這個攝政王世子殿下能有這麽大的本事了。”
“我就算再有本事,也沒辦法讓老天爺下雨。”
“哦,你說這個呀。”蘇眠蠻不在乎道“俗話說的好,螞蟻搬家蛇過道明日必有大雨到,在祭祀的頭一天我就已經看到好多的螞蟻都在搬家了,下大雨那是遲早的事兒,不過要非要說我是不祥之人,那我也沒辦法。”
就在這時左丘送來了封信,道“掌門這封信是送到蘇姑娘府上的,被我們的人給攔下來了。”
蘇眠下一步奪下那封信,“送給我的?”
信封上麵寫著蘇眠親啟個大字,右下角署名吉克乃萬。
蘇眠暴力的將信封撕開,掏出裏麵的信紙來。
左丘在旁邊看了極其的嫌棄,怎麽這個姑娘這麽暴力,一點兒都不曉得溫柔一點嗎?真不知道掌門到底喜歡她哪裏。
信裏麵的內容是吉克乃萬發自肺腑的感謝。
“多謝蘇姑娘為和親之事貢獻如此之多,為此還搭上了自己的名聲,乃萬與達雅不勝感激。若姑娘不嫌棄明日乃萬想與蘇姑娘見上一麵,為表及我兄妹感激之情,我們還為姑娘準備了一份厚禮。”
嗬嗬……
蘇眠將信扔給北辰羽,又繼續坐回去釣魚,“我還以為是什麽呢,原來是虛情假意的感謝呀。”
“你瞧瞧他這字裏行間說的話,多麽的虛偽,就好像我那天做的事情是為了他一樣,我明明是為了我自己好吧,他那天跟我說他不想娶我,那剛好我也不想和親,所以才這麽做了,歸根結底我是為了我自己,瞧他這一番話說的,好像我所做之事都是因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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