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1

  木若晴和軒轅澈在小山洞裏待了一夜，直到天際出現了一絲亮白。晨曦的陽光染上了雲層，大雪山的天空極為湛藍，尋常的時候是很難看到雲層的，隻有早晨剛剛天亮的時候，雲層密集，才能看到這樣的情景。木若晴一時竟有些看呆了。軒轅澈盤坐在石頭上，睜開眼睛便是木若晴站在山洞門口。從軒轅澈這邊看，木若晴逆著光，光線虛化了她的身形，長發綰著發髻服帖的在身後，偶有一絲微風吹起，伴著薄裙的裙角，軒轅澈看著木若晴的背影，目光漸漸柔和。軒轅澈知道她不是她，卻無法自己從她身上看到她的影子。軒轅澈算是真正明白，什麽叫失去之後才會懂得珍惜。  “他們估計不會過來了，我們過去吧。”  軒轅澈自是理智之人，哪怕再怎麽相像，軒轅澈也知道木若晴不是安素問，隻是巧合的是，他們也是隊友。軒轅澈從木若晴身邊走過，頭也不回的往木若晴之前說的地方走去。木若晴有些愣愣的看著軒轅澈的背影，一會才晃過神來。她確信剛剛軒轅澈的目光之中，有一絲愧疚和無奈。隻是，她也是不明白這軒轅澈是愧疚於誰了。木若晴無心去思考這些事，連忙跟上軒轅澈的腳步。  一路上，軒轅澈都不言一語。木若晴覺得尷尬煩悶，忽然注意到自己腰間別著的玉佩，那是歐陽司給的以供大家聯係的東西，便開口問道：“唉，之前說好要保持一段距離讓他們知道我們在哪，我們這樣跑好麽？  “歐陽會明白的，到了。”  軒轅澈指了指前麵，對著木若晴說道：“你開始吧，我為你護法。”  “恩，麻煩你了。”  木若晴說完，便走了過去。軒轅澈也在她十尺之內盤坐了下來，靈師升階一套軒轅澈自然不懂，隻看著木若晴手中指印和靈漩外放，軒轅澈看了眼木若晴的眉心，一株曼妙的七瓣青蓮綻放。  七瓣蓮花，七瓣青蓮。  軒轅澈轉過頭，不去看木若晴。他所知道的事，靈師的靈漩外放是不會出現同一樣的圖案，哪怕他們在靈漩上所具構出的靈漩是一樣的物品那也不會出現一樣的情況，除非比之早的靈師已經死亡或是在八階之後重塑靈漩。軒轅澈眼眸低垂，平靜的表情看不出什麽思緒。隻有緊握的拳頭或多或少說明了他的心緒。  ……  升階的過程很順利，那一撥追殺的人已經離開，大概是覺得凶手不會出現在這個案發現場的緣故，周圍竟沒有一絲人氣。木若晴本就是卡在七階良久，如今連升三品倒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木若晴收回靈力，便來到軒轅澈身邊，她的臉上還帶著雀躍的紅。  “你的靈漩，很特別。”  “恩？”木若晴看著軒轅澈，想到軒轅澈的問題點之後，才回答道：“其實我原本並不是青蓮，而是雪蓮。隻是我在六階升七階的時候，吸收了一顆強大的青蓮作為靈引，雪蓮染上了青蓮的靈力就漸漸變成青蓮了。我倒是疑惑，按理來說，青蓮的具象是大多數的靈師在修煉的時候都會努力去具構的。沒想到，我這七瓣青蓮，倒是頭一回。”  “我曾經看到過四瓣青蓮，隻是她走了。”  “走了？”木若晴說道。  “恩，大概……不會再回來了。”  木若晴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軒轅澈也不願意說太多。兩人靜靜的站立著，各自心事重重。  軒轅澈從來都不是隨便放棄的人，他明白安素問的靈漩之所以是青蓮，不僅僅是因為蓮花是木屬性靈力凝結靈漩最好的具體，而且，安素問她自己，便如一朵出世青蓮。軒轅澈知道，安素問哪怕是死，也會堅守自己的靈漩，不忘初心。而此番看到木若晴，他才真的相信，安素問她……確實是“走了”。  軒轅澈的腦海中，是與安素問過往的種種。從北冥森林的初遇，到水空城的相遇，好像一直是自己追著安素問。而安素問呢，盡管話少，盡管懷疑，可每次也總會站在自己這邊。從北冥國到宸皇國，安素問和自己之間發生的事情並不多，也不夠轟轟烈烈，但如今想來，卻是值得好好的懷念。  那夜顧千別院，盡管想的不行，最終卻也沒有那麽匆忙突然的要了安素問。總以為，將來時局安定之時，便可與她閑雲野鶴，浪跡江湖。可悲可歎，時光匆匆。  那些軒轅澈與安素問的時光，也終是成為了軒轅澈心中的朱砂痣。直到很多年以後，軒轅澈在冥界大門之後看到一身青紗薄裙，纖弱如柳的安素問之時，才忽然明白什麽是回不去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