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一十四章 探索
霸主的存在，讓張誠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陷入了強烈的矛盾與自我懷疑之中。
因為這種處在絕對支配地位的生命體，根本不符合精神世界普遍存在的規律，甚至可以說它們的存在就是為了證實這個世界根本沒有什麽所謂的規律可言。
再不就是他從物質宇宙帶來的觀察習慣和思維方式，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以至於之前總結的那些規律，統統都是錯誤的。
但遺憾的是，眼下他顯然還找不到一個可以真正交流和探討的對象，隻能把這一切全部記錄下來，等找到初始者和他最親密的朋友再做打算。
不管怎麽說，在精神的宇宙，他們幾個都是不折不扣的闖入者，一群滿懷著欲望和野心，試圖搞清楚真相的瘋子。
要不是瘋子，絕對不會放棄那原本近乎永恒不朽的生命，以及站在所有智慧生命進化頂點的身份與地位，冒著隨時可能被吞噬的危險，在這片完全陌生的地方探索。
最重要的是，這個世界仿佛根本沒有邊界，更沒有方向的概念。
無論朝著一個方向走多遠，你看到的永遠是那一望無際白色的平麵，枯燥而又安靜。
沒有聲音！
沒有變化！
甚至連空間本身存不存在都無法確認！
值得慶幸的是，張誠當初沒有殺死那隻變成了熊寶寶的不知名生物，兩者之間時有時無的交流，成為了唯一可以排解寂寞和孤獨感的橋梁。
他甚至無法想象，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存，這些由精神構成的生命體是如何保持理智，而不是在漫長的旅途中漸漸迷失自我，變成隻知道吞噬和殺戮的怪物。
就這樣，帶著無數的疑惑和問題，一人一熊終於抵達了那個傳說中“快到了”的地方。
欣賞著遠處高低起伏的紅色島嶼，以及陸地周圍環繞的銀色湖泊，張誠驚訝的挑起眉毛問：“就是這裏？”
“對，就是這裏。”熊怪用力點了點頭。
它看上去似乎很害怕，不敢靠近那不斷衝擊著岸堤的銀色湖水，仿佛那是什麽洪荒猛獸一樣。
“為什麽這裏如此的不同？又是誰透過精神力創造出了這一切？”張誠摸著下巴繼續追問道。
“根據傳說，這裏是一位霸主的隕落之地。您所看到的景象，都是它在死亡瞬間遺留下來的一小部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種景象會持續非常非常久，久到像我這樣生命最大壽命的一萬倍。”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熊怪的語氣中透露出複雜而又強烈的情緒。
要知道它平日裏極少有情緒的起伏，哪怕是第一次遭遇麵對可能會被殺的情況，都依舊保持著冷靜，仿佛內心之中已經接受自己即將死亡的命運。
張誠饒有興致觀察著熊怪的反應，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既然這一個像墓地一樣的地方，同時殘留著龐大的精神力量，那為什麽你沒有想過來這裏獲取食物，吞噬那些精神力量來使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不！你根本不明白霸主意味著什麽，它們所擁有和使用的力量，與我們有著本質的區別。一旦我吞噬了哪怕一丁點霸主遺留下來的力量，立刻就會被分解同化，變成一具沒有意識四處遊蕩的暴掠者。”熊怪一邊解釋，一邊小心翼翼用爪子舀了一點湖水，轉過身朝後邊白茫茫的地方用力一甩。
啪！
瞬間！
這些四散飛濺的水滴就如同炸彈一樣，直接將碰撞到的地方扭曲，同時釋放出驚人的震蕩波紋，一個造型奇特的生物從波紋中跳出來，兩眼空洞無神的望著前方，整個身體以極不協調的姿態緩慢爬行。
“這就是暴掠者？”張誠似乎明白了什麽，兩眼微微放光。
“沒錯！這就是暴掠者。最初的時候，它們不具備任何威脅，但用不了多久，主宰殘留的力量便會發揮作用，使其發瘋似的不斷攻擊每一個看得見的東西，無論對方究竟是強大還是弱小。如果一個暴掠者在活過了悠久歲月還沒有死亡，它就有可能成為一種移動的災難，除非遭遇到另外一個霸主，否則根本沒有什麽能夠威脅到它的存在。”
話音剛落！
熊怪趁著造型奇特的暴掠者還處在渾渾噩噩的狀態，直接撲上去將其撕成粉碎。
但出於畏懼，它沒有吞噬哪怕一丁點殘留的精神力量，任其重新回歸到銀色的湖水之中。
“有趣！我得承認，作為一個墳墓，這裏的確具有研究的價值。如果不介意的話，你能在這裏等我一段時間嗎？”張誠回過頭問熊怪。
“可以！但我不會等太久。在我下一次感到饑餓的時候，我就會選擇離開尋找獵物。”熊怪稍微猶豫了一下，很快便給出肯定的答複。
“沒問題！我會在你感到饑餓之前回來。”
說罷，張誠用精神力創造出了一艘小船，跳上去朝湖中心位置的小島駛去。
可還沒等到他劃到一半，湖水下麵猛然間浮現出一個巨大的黑色陰影。
下一秒……
轟！
一條渾身上下長滿大大小小數以萬計眼睛的怪魚，從水下躍出水上。
它所產生的巨浪，差一點把小船掀翻。
等張誠勉強穩住劇烈搖晃的船身後，這才發現這條魚的體型，已然超過了地球上最大的正常海洋生物藍鯨。
尤其是那大片不斷閃爍著深藍色幽光的眼睛，絕對足以讓密集恐懼症和深海恐懼症感到頭皮發麻。
怪魚明顯察覺到了水麵上的張誠，回到水下後開始圍繞著小船不斷轉圈，產生的強烈水流導致無論怎麽劃槳，船隻都無法再往前靠近一步。
“該死！我的結局該不會是被一條魚吞掉了吧……”
張誠頗為無奈的抱怨了一句，二話不說再次消耗精神力量，憑空創造出一個馬達安裝在小船的屁股後麵。
伴隨著發動機工作產生的噪音，小船瞬間加速，成功闖過環繞在周圍的水流，並且趁著怪魚沒反應過來便衝上了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