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軌跡
“混沌是無序！是混亂與瘋狂的融合！是非理性且不可預測的思想和行為！現在，我要用這些凡人的生命和靈魂來培養混沌的種子，直到有一天它能生根發芽……”
伴隨著隻有自己才能聽見的低語，張誠將下方所有死去土著的瘋狂靈魂搜集起來，注入到被鮮血浸透的土地下方。
沒過一會兒功夫，一團暗紅色的物質開始慢慢在地表之下聚集。
雖然非常微弱，可仍舊對這片土地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影響。
看看那些逐漸扭曲異變的樹木和藤蔓雜草就知道，混沌的力量已經改造了它們的生長方式，最多幾個月的功夫，這裏便會出現無數新的物種，甚至漸漸演變成文明的禁區。
因為混沌意味著秩序的對立麵，而文明則象征著秩序，隻有在一定秩序下，文明才能誕生和發展。
如此詭異的變化，讓克爾溫內心之中產生了莫名其妙的驚慌與恐懼，顧不得享受勝利的果實，趕忙下令把失去戰鬥意誌的殘餘王國軍隊屠殺殆盡，然後帶上戰利品迅速撤離。
不得不說，盡管他本人完全感知不到能量的變化，可第六感卻非常敏銳，不然那些普通士兵在這種環境下多呆一會兒，八成會忍不住自相殘殺，亦或是作出一些常理無法解釋的怪異舉動，最終被徹底同化，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狂人。
……
目送克爾溫帶著手下撤出戰場回到後方營地修整，張誠獨自一人回到魔法高塔，不換不忙檢查者今天搜集到的數據。
由於是那些規則製造出來的怪物第一次參與大規模的戰鬥，他得到了相當多非常寶貴的數據。
通過簡單的分析、對比和總結，他很快便發現自己創造的所有怪物中，生命和自然的屬性最弱，甚至比不上死亡的一半。而元素屬性則最中庸，既不過分強大也算不上弱小，唯一的特點就是穩定，操縱起來格外得心應手，這可能跟做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施法者有關係。
至於最後，也是最強大的部分，自然是死亡、破壞和毀滅。
凡是帶有這類屬性的規則，張誠不僅能輕而易舉的熟練運用，而且用起來還會產生一種莫名的回饋，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個源頭在鼓勵、讚許。
察覺到這一點之後，他迅速啟動了格魯送給自己的特殊聯絡工具。
下一秒……
對方那半圓形宛如昆蟲一樣的腦袋，頓時以半虛幻半實體的形態，憑空出現在高塔最頂層的房間。
隻見格魯先是掃視了一下周圍，確認沒有無關人員在場，這才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找有我事？”
張誠不加思索的的點了點頭：“當然！我想詢問你一些關於主宰力量控製技巧，以及跟混沌有關的問題，不知道你眼下方便嗎？”
“嗯……抱歉，現在不行，如果不介意的話，再等幾天我去主動找你可以嗎？”格魯明顯猶豫了一下，最終提出了另外一個方案。
“沒問題！”張誠立刻答應下來，並沒有注意到對方眼睛和語氣中表現出來的猶豫。
“那麽過幾天再見！”
“再見！”
伴隨急著聯絡工具被關閉，他們在對方麵前的半實體投影便頓時轟然崩塌，化作無數的高能粒子在空氣中閃爍，最終慢慢變得黯淡無光。
盯著空氣中彌漫的數以億萬計金色光點，格魯略微鬆了一口氣，輕笑著自言自語道：“幸好，他沒有發現我正在窺探他的過去，窺探他的成長經曆，不然天知道會發生什麽。”
話音剛落！
他隨手將聯絡器收起來，再次將自己偽裝成人類模樣，邁步走進一家小餐廳，旁若無人來到廚房，欣賞著不遠處穿著工作服蹲在水槽前刷碗的青年。
確切的說，這個青年就是剛剛被欲望女巫凱瑟琳救下不久的張誠。
雖然他看上去依然還是那麽平凡，但渾身上下已經散發出生人勿進的冷酷氣息。
沒有同情！
沒有憐憫！
沒有哪怕一丁點的認同感！
仿佛整個人周圍形成了一層隔膜，把自己與外部徹底隔絕開，發自內心的拒絕融入。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相當不可思議的變化。
格魯觀察過地球上的人類，明白這是一種混合著社會性與動物性的矛盾智慧物種。
一方麵，他們嫉妒渴望摒棄動物性，以純粹理智的方式處理問題。他們有無法完全約束自己的欲望，每當大腦被欲望支配的時候，往往會犯下一些極度愚蠢且不可理喻的錯誤。
另外一方麵，他們又被社會性束縛，不能像真正的動物那樣，完全徹底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被一種叫做法律和道德的東西牢牢束縛。
身為社會中的一份子，絕大多數人類都必須遵從所謂的“規矩”與“共識”，確保自身不會遭到孤立，以至於無法生存下去。
這也就意味著，無論是出於動物性，還是出於社會性，人類都不能脫離群體選擇獨自一個人生活。
這是一個需要團結協作才能生存發展的種族，甚至經過成千上萬年的演化，一部分已經融入基因，一代一代傳遞下去。
可現在，一個異類出現了。
他拒絕融入社會！
甚至拒絕融入這個世界！
將自己是做一個獨立的個體，用極度冷漠的態度觀察周圍既陌生又熟悉的一切。
格魯覺得，也許正是這種變化，張誠才最終走上了通往主宰的道路。
為了更進一步證實自己的猜測，他每天、每一個小時都在不停的變換偽裝身份，注視著張誠的一舉一動，哪怕是再細小的情緒波動和表情變化，都會一五一十的記錄下來，然後等有空閑的時候再進行複雜的分析和對比。
就像有句話說的那樣，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在這種幾乎可以稱得上是變態的跟蹤觀察過程中，格魯終於發現了一個規律，那就是張誠在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靈魂中有一塊非常重要的部分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