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奇（二十二）
窮奇就這樣和張先生明目張膽的走了，陸吾也隻是在後麵看著這些人走了之後才敢說一些比較厲害的話。車子抱著秦蘇然走了一會兒之後才將她放下來。放下來的秦蘇然還是不能夠動。這時候車子看著自己麵前熟悉又陌生的殷羅問道：“現在秦蘇然該怎麽辦？”
窮奇對於這件事情沒有感覺到有什麽頭疼的，隻是將手放在秦蘇然的額頭，然後也像張先生一樣念念有詞。最後秦蘇然就能夠動了。秦蘇然看著自己麵前的這些人，對於自己遇見的這些事情，雖然還有一點點不相信，但是這種劫後餘生的喜悅真真切切的是從內心裏直接傳達出來的。秦蘇然看著自己麵前的殷羅說：“謝謝你。”
窮奇對於秦蘇然其實有一種莫名的感情，窮奇已經知道了自己麵前的秦蘇然就是這一世的白禾，所以自己的內心總是過不去這一道坎，看著秦蘇然心裏麵油然而生一種愧疚感。這一世秦蘇然也是因為自己才會受到這樣的委屈，窮奇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從自己的內心覺得自己應該好好的愛護這個女孩兒。正當窮奇想要表達自己的想法時。秦蘇然開口了：“謝謝你今天救了我，但是我知道你不是殷羅。你們的這個世界我不懂，我也不想懂。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希望你能夠離開殷羅的身體，將這個身體還給原本屬於他的主人。”
秦蘇然這樣說窮奇就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了，這副身體？這副身體不是自己的？可是殷羅就是自己的轉世啊，所以這副身體不應該就是屬於自己的嗎？窮奇開始有一點不理解了，秦蘇然麵對自己的回歸不應該感到高興嗎？難道沒有了記憶之後真的連一點點的感情都沒有了嗎？窮奇真的有一點不高興了，但是還是沒有很明顯的表現出來：“秦蘇然，這副身體是不是我的現在還尚不明確。你也不必管這麽多，你先走吧。”
秦蘇然看著現在殷羅的身體還沒有歸還，當然還是不肯走，秦蘇然不知道等自己一走之後殷羅會變成什麽樣，所以堅決不打算走：“我才不走，你什麽時候把身體還給了殷羅，我就什麽時候離開這裏。”
剛剛才蘇醒的窮奇，本來應該成為大家的焦點，本來打家都應該因此而高興的，但是現在的情況好像不是這樣。自己本來想要這輩子好好對待的人現在卻在嫌棄自己，自己最好的朋友現在就站在自己的麵前一句不發。窮奇真的覺得有一點點可笑。這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張先生看著這樣的場麵終於開口了：“秦蘇然，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情我會解決。還有，這件事不管你的事，你不要插手了，要是最後你還遇上這樣的情況，到時候可就沒有人來救你了。你剛剛才從虎口脫險，我相信那種感覺你還沒有忘吧？”
秦蘇然覺得張先生簡直就是在說廢話，那種不能夠動彈，自己的生命沒有掌握在自己的手裏的感覺真的不好受。秦蘇然也沒有再打算在這裏久待。秦蘇然知道張先生和殷羅的關係，所以秦蘇然相信殷羅會沒事的。就這樣細細考量了一下，秦蘇然最後還是轉身就走了。
張先生看見秦蘇然走了馬上就開始安慰窮奇：“你也不要在意那麽多。你是知道的，秦蘇然完全就沒有了以前的記憶。現在的秦蘇然雖然和白禾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但是畢竟還是不一樣。”
張先生都這樣說了，窮奇又怎麽肯能再去追究，於是就隻有裝出沒有什麽事情的樣子笑著說：“這些事情我還是知道的，不用你來提醒我。對了，我麽就不要在這裏談話了吧，我們回去你住的地方吧？”
“好啊。”張先生說完就和窮奇一起走了，車子就在後麵默默的跟著。
三個人都是走路回去的，對於他們三個來說不會感覺到疲倦。窮奇看著自己身邊的景色，看著這些高樓大廈，不由得感歎：“我真的是睡了太久了，已經久到這個世界都變成了這樣。”
張先生也隻是笑笑：“你啊，沒有想到你已經過了這麽久了，還是喜歡這些自己沒有看過的景色。”
本來隻是很普通的對話，可是窮奇卻突然說：“過了很久嗎？早我的記憶裏就隻有那麽一瞬間。畢竟一個孤魂真的沒有什麽感覺。”
窮奇這樣說了張先生也知道當孤魂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雖然張先生沒有當過孤魂，但是卻讀過這一方麵的書。對於自己的周圍完全沒有知覺，簡單的來說就是行屍走肉，還是沒有實體的那種。張先生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想了半天輕聲說：“什麽都過去了，你所犯下的那些錯都已經結束了，你現在就是對的，沒有人敢再那樣對你了。你再被冤枉的時候就可以還手了。”
“雖然可以還手了，但是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了。畢竟這個身體.……”
張先生知道秦蘇然說的一些話還是給窮奇帶來了影響。所以也就沒有說什麽，空氣一下子變得很安靜，車子也隻是在後麵跟著，一句話都不說。最後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走了多久，回去的時候天還是很黑。窮奇看著這件藥鋪是第一個跑進去的。進去以後就左看看，又看看。看還不算完。窮奇還把張先生放藥的藥櫃也翻出來看了一會兒。有些時候看到鮮有的藥材還會驚歎一句：“你連這個都弄到了？你現在真的是了不得啊？”過了一會又說：“還有這個，連這個你都有兩個？河伯，你真的是，過得很好啊。”
張先生對於這些話也隻是笑笑，然後說：“別叫我河伯了，叫我張先生就可以了。”
窮奇一聽到這句話馬上就愣在那兒，想了很久才放下手中的東西然後走到張先生的麵前板著個臉說：“我們兩個之間用得著分的那麽清楚嗎？”
張先生並沒有回避這個問題，而是很一本正經的回答道：“需要。”
張先生剛說完窮奇就開始不高興了。不知是因為氣憤還是因為什麽原因，窮奇就站在原地開始笑了起來，等到自己笑完了，笑累了之後有板起臉看著張先生說：“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就不應該醒來？你是不是真的喚醒我隻是因為想要我來救你？河伯，不，張先生，我現在很想讓你回答我的問題。“
窮奇雖然這樣問了，但是張先生一就沒有開口。張先生不說話窮奇就隻有接著說了：“張先生，我看看你現在在想什麽，你是不是在想要怎麽樣才能夠讓我消失，然後讓殷羅回來？張先生，確實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出現，我們已經有很久都沒有見麵了。但是怎麽說我們都還是朋友吧？再怎麽說我們曾經也是一起經曆過生死的朋友。你現在真的要這麽的過分，這麽的決絕？”
本來張先生還可以用更溫和的方式解決這個問題，但是張先生卻選擇了拒絕：“窮奇，你應該知道，這副身體根本就是不屬於你的。你的氣息太過於強大，殷羅的身體完全就是承受不住。所以，你還是不要用殷羅的身體比較好。”
張先生這些話一出窮奇真的感受到了什麽是失望，但是現在的窮奇還是想再確認一下，於是又問道：“張先生，河伯，我現在就是想問你，你是不是無論如何都要讓我把這副身體還給你的好朋友殷羅？”
縱使窮奇和不希望張先生點頭，但是最後的結果就是張先生點頭了，況且是毫不猶豫的那種。窮奇現在已經不是失望了，而是絕望了。自己本來醒來以後遇見的都是笑臉的。可是現在不但沒有笑臉，自己想來後的遇見的兩個人，一個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一個是曾經喜歡自己喜歡的死去活來的人，可是現在兩個人，沒有一個例外的都希望自己去死。窮奇也很希望能夠滿足他們的要求，可是誰又來滿足自己？窮奇真的不想死了，不想再沉睡了。自己已經錯過了這麽多的景色，自己已經受了那麽多的苦難，自己所有的做錯的事情，都應該兩清了。自己真的不想死去。可是窮奇知道，自己在這裏呆下去，張先生就會想著自己死。窮奇又怎麽可能明知道張先生這樣想，但是還是留在這裏？
既然不能留那就走，反正自己又不是沒有一個人過過。以前那麽多年都堅持過來，現在窮奇照樣能夠做到。於是窮奇也是一本正經的看著張先生然後說：“張先生，你真的變了，我覺得，我們也許真的不適合當朋友吧。我明確告訴你，我不想死，我不會死。既然你這裏不收留我，那麽我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以後我們看見了也不用打招呼，從現在開始我們見麵之後也不用說什麽了。該打的就打。”
窮奇本來一直等著張先生反悔，但是張先生隻是很輕聲的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