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黑手襲來
大門上窸窸窣窣的聲音持續響著。蕭齊翻身而起,躡手躡腳地走下樓去。聲音越發的清晰,他禁不住繃緊了全身肌肉。
如果隻是場惡作劇,這連續兩個晚上跑到程懇店外來搞事,那也是帶著極大的惡意。
蕭齊掏出手機想要報警,可一想到事情還沒確定,萬一是他聽錯了,讓警察白跑一趟,對程懇的影響肯定不太好。
他抄起樓梯下的掃帚,慢慢向門口靠攏,正準備拉開門把手,身後突然傳來程懇的聲音,“蕭齊?你在幹嘛?”
蕭齊被嚇了一大跳,門外的人也聽到了裏麵的動靜,瞬間停了動作。
蕭齊朝程懇“噓”了一聲,猛地將門拉開,卻隻來得及看到一閃而過的黑影。
“誰?”蕭齊大喝一聲,“站住!”
那黑影充耳不聞,聽道蕭齊的喊聲,跑得更快,轉瞬就消失在街角。
蕭齊看著黑夜盡處,心裏有些發毛。可想到這人一直騷擾程懇,實在是個隱患,把心一橫,就要往外追去,卻被身後的程懇拽住了衣角,“別去,太危險了。”
蕭齊見程懇關切地望著自己,眼中滿是擔憂。想到程懇恐怕更需要自己留下來守護,便忍住了追出去的欲望,點點頭,“不過,這次,咱們肯定得報警了。”
程懇想了想,終於同意。不為其它,因為店門上又畫了一個笑臉,雖然還沒畫全,但不斷往下滴落的鮮紅液體,卻是跟昨晚同樣的滲人。
這已經不同於一般的惡作劇,連續兩次都在程懇的店門上畫這種東西。蕭齊隻能猜測這是刻意的針對,算是一種騷擾,甚至是另類的恐嚇。要是遇到個膽兒小的,非給嚇壞了不可。
蕭齊很憤怒,他再次想到了曾黎。可她跟程懇好歹也是朋友,能因為感情上的事,就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嗎?蕭齊不知道。
蕭齊本想安慰下程懇,但程懇比他想象中要淡然許多。剛剛那個擔心惶恐的表情,仿佛隻是他一時的錯覺。但蕭齊知道他沒有看錯,她是發自內心地擔心他。
想到這裏,蕭齊焦躁的心微微一甜,終究也算是有收獲的。
就這樣,蕭齊和程懇弄到很晚才重新回房休息。
蕭齊看著程懇疲憊的臉,很是心疼,“早點休息吧。”
程懇本想說點什麽,但最終隻是看了蕭齊一眼,什麽也沒說。
第二天一大早,蕭齊就離開了。他並沒有去公司,而是徑自去了九旗集團,翻來覆去想了一整個晚上,蕭齊越想越覺得曾黎的嫌疑最大。
根據警察的分析,程懇遇到這種沒有實質性傷害的騷擾,最大的可能就是得罪了人。可介於程懇與世無爭的性子,蕭齊想不出有誰會這麽無聊地針對一個獨身的女人。
所以,蕭齊需要當麵跟曾黎問清楚。
曾黎一早接到蕭齊的電話,本有些驚喜。但聽蕭齊的語氣,又不像是那麽回事,一路上帶著滿腹疑問過來了。
看到蕭齊,曾黎有幾分開心。可一想到蕭齊那天決絕的態度,又有些泄氣。
她繃著臉走到蕭齊的跟前,“你找我?”
蕭齊點點頭,“耽誤你幾分鍾,找個可以說話的地方?”
曾黎把蕭齊帶到角落,“有什麽事,就在這兒說吧。”
蕭齊盯著曾黎看了半晌,眯了眯眼,“這兩天,你沒去找程懇吧?”
“你什麽意思?”
“我問問。”
“你一大早過來就是為了問這個?”
“嗯。”
曾黎原本的幾分歡喜全然落空,已經有些控製不住情緒,“你是我什麽人啊?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蕭齊見曾黎這個態度,以為她心虛,索性實話實說,“程懇的店,這兩天被不明人士惡意騷擾,這事,跟你有關係嗎?”
曾黎瞬間像被踩到尾巴的貓,滿腔怒火噴發,“蕭齊,你是不是一天到晚沒事幹啊,時時刻刻都在圍著程懇轉。左一句程懇,右一口程懇,你有那閑工夫,怎麽不把心思用在樂園規劃設計上,多為客戶操操心!?”
蕭齊沉下臉,“我隻想知道一個答案,這事到底跟你有沒有關係?程懇現在已經很慘了,你是她朋友,應該站在她的角度考慮一下。如果是你做的,請你收手,如果不是你做的,我向你道歉。”
曾黎瞳孔收縮,狹長的媚眼中怒火熊熊。她好不容易喜歡上的男人,一大早竟為了別的女人跑來質問她,這事實讓她既憤怒又傷感,她仰起臉龐,咬著牙道,“沒有。”
“真沒有?”
“蕭齊,你tm混蛋。”
麵對蕭齊的質疑,曾黎仿佛叫人給扇了一巴掌。從小嬌生慣養的她,什麽時候受過這種窩囊氣,狠話衝口而出,“不過,你懷疑的不錯,就是我做的,那又怎麽樣?你有本事報警抓我呀。”
“你!”蕭齊心中窩火,但卻更不能肯定曾黎的話是真是假,他冷冷道,“最好不是你。”
蕭齊轉身離開,曾黎怒火中燒,一腳狠踢在牆角。
程懇狀態不好,蕭齊實在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跟公司招呼一聲,轉頭回了石頭店。
蕭齊拍門,裏麵沒人應。他給程懇打了電話,程懇也沒接。
然而,蕭齊豈是沒有防備的人。隻見他四下望望,慢悠悠地從口袋裏摸出一把鑰匙,安然地插進門鎖,輕輕一扭,門應聲而開。
蕭齊當然沒有什麽萬能鑰匙或者特異功能,隻不過,昨天下午出去買菜的時候,順便給自己配了一把。為防程懇給他來個閉門不見,蕭齊也算得上煞費苦心。
蕭齊推門而入,發現程懇確實出了門。他估摸著她又出去辦事了,他很想幫她的忙,但程懇顯然不願在這些事上勞煩他。
蕭齊有些無趣,回到樓上來來去去地轉圈。一會兒跑到沙發上呆坐,一會兒跑到程懇床上躺著。蕭齊感受著程懇的氣息,心裏一時歡喜,一時憂愁,他恨自己無能,又怪命運太殘忍。
後來,蕭齊給程實去了電話,程實本不想接,但架不住蕭齊的鍥而不舍,程實上班時間又沒法關機,隻得悻悻接了起來。
程實恨恨道,“有事兒?”
蕭齊沒法計較程實的語氣,“聽心心說,程叔病得很厲害,我想說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言語。”
“不需要。”頓了頓,程實又說,“心心說的?她會跟你說這些,你現在在哪兒?別告訴我,心心那傻丫頭還想吃回頭草。”
蕭齊歎了一聲,“我們總算一起長大的,這麽多年的情分,你真忍心看著我跟心心兩個,因為一些誤會從此形同陌路?”
“情分?你還好意思提‘情分’兩個字,難道你忘了,當初你是怎麽對心心的!”
“好吧,不說這個。”蕭齊無奈,“那你能跟我說說程叔的情況吧?我看得出來,心心這兩天真的很擔心。”
從小到大,程實很少聽到蕭齊這般軟語相求,終究不好繼續拿捏,“我爸的情況很不好,全看這次手術結果……”
聽了程實的話,蕭齊久久不語,“我這幾天會好好守著心心,然後陪她一起回青市。不管怎樣,我都拿你們當自己家人,有什麽困難,盡管開口。”
程實張張嘴,想硬下心腸說些狠話,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輕輕掐斷電話,喃喃自語,“傻丫頭,千萬要幸福啊。”
蕭齊掛了電話,頭腦開始清明起來。眼下程懇最擔憂的事無非就是程建國的手術,要是程建國這次能平安度過難關,說不準他倆的關係也會跟著好轉起來。
想到這裏,蕭齊翻開手機,開始利用自己的人脈,瘋狂打聽有誰認識國內著名的心髒方麵的專家。
這一上午電話打下來,還真讓蕭齊問到了。原來楚漢良老婆戴倩的姨夫薛啟良教授,就是青州一院心髒方麵的權威。
蕭齊喜出望外,跟程實打電話確認。程實聽說有機會讓薛教授親自主刀,很是激動,很明顯,薛啟良,在他們這個圈子,聲名遠揚。
蕭齊想著程建國的事不能拖,便讓楚漢良先跟薛教授約好,自己明天就帶程實程懇去青州拜訪。
蕭齊見事情安排妥當,想著再去公司一趟,重新規劃一下。畢竟帶著程懇回了青州,元洲這邊的事,就不如自己親自守著來得方便了。
眼看程懇還沒回來,蕭齊無奈,隻得給程懇打了電話。程懇聽到這個消息,也是興奮異常,“謝謝你,蕭齊。”
蕭齊淡淡一笑,“我們之間,還需要這麽客氣嗎?”
程懇沒有回答,慢慢合上了手機。
蕭齊回了公司自不多說,程懇這邊也加緊處理後麵的事情。
很快,一天就過去了,夜幕降臨,程懇忙碌一天,疲憊地回到石頭店。
剛要準備開門,一道身影就跟了上來,程懇心中泛起一絲波瀾,猜測著恐怕又是蕭齊。
剛要轉身,就被來人擁住了,程懇卻覺出一些異樣,轉頭去看,卻隻看到一張手帕劈頭蓋臉罩了過來。
透過手帕,程懇隱約看到一張陰測測麵孔,依稀有些熟悉,待想明白來人是誰時,震驚得差點沒尖叫出聲。
一陣刺鼻的味道襲來,程懇已經來不及發出聲音,瞬間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