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樂極卻生悲
隨著親人們的陸續離開,剛剛還喧囂熱鬧的房間一時間陷入沉靜。
蕭齊和程懇相視而望,專注而深情。仿佛這個世界上除了對方,再沒有別的人和事。
蕭齊凝望著程懇,飽含深情地喚道,“心心,過來。”
程懇終於不再克製心中的思念,合身撲進蕭齊懷裏。兩人緊緊相擁,似要融入對方的身體中。
一年來,有時候蕭齊跟程懇視頻,掛斷前總會開玩笑說不要太想他,以免受不了相思之苦。當著他的麵,她隻是笑笑。可一旦閑下來,腦海裏浮現的永遠都是蕭齊和睦如春風的笑容。這幾乎成了理所應當,她眼裏心裏的都是他、隻有他。出門在外,她學得最多的是知識,但學得最深的則是感情。
蕭齊同樣如是。每次視頻,程懇偶爾流露的嬌憨總會讓他情不自禁地關注她的唇,他想念她馨甜的吻;看照片時則更甚,他會止不住地回憶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個畫麵,拉著她的手聊些不著邊際的話題,穿過一條條熟悉的街道;就連在夢裏,他都會擁著她一同入眠,雖然第二天早上起來不得不多洗一條內褲,但他甘之如飴。
幾乎同時,兩人抬起頭,深情凝望,又於下一刻,再次結合在一起。
久違的、火熱的、窒息的吻。
仿佛一個世紀般,兩人慢慢分開,拉出一條晶瑩的絲線,證明剛剛兩雙唇曾緊緊相連。
程懇臉上湧現一絲潮紅,兩分羞赧,三分陶醉,卻有五分激情。
蕭齊見狀,哪裏還忍受得住心中的欲*念,用更猛烈的動作,再次將灼熱的唇印在程懇唇上。雙手更是不安分,不斷地在程懇柔軟的身體上遊走,之後輕輕一拉,托著程懇的臀將她整個身子抱起,隻幾步就跨到臥室……
“呼。”此起彼伏如同交響樂章驀然中斷,兩人同時吐出一口濁氣,癱軟在一起。
蕭齊眨眨眼,唇角勾起一道美麗的弧線,“心心,你變了。”
程懇眼中疑惑閃現,“什麽變了?”
蕭齊抿著嘴,眼睛眯成一雙狐狸眼,“比以往主動多了。”
很快,蕭齊就“啊”的一聲慘叫,程懇又使出了在蕭齊身上實踐多年的二指禪。
蕭齊苦笑一下,“看樣子,還是沒變。”
程懇看著蕭齊鬱悶的表情,忍不住大笑起來。
蕭齊心中欣喜,出國一年,程懇還是有點變化的。
驀地,程懇想到什麽,“我等下還是回去吧。要是這麽明目張膽地留下,我爸肯定會不高興的。”
蕭齊想想也是,程建國或許認可了自己這個女婿,可不代表他就能接受別的。
“嗯,那好,我送你回去吧。”蕭齊轉了下眼珠,問道,“那你還要接著去青大上課嗎?”
“肯定要啊,我回國前問過沈老師,現在已經開始準備畢業論文了,接下來就是畢業實習。”
蕭齊笑笑,“那,你是不準備讀研咯?”
“我這專業,讀研一般都是為了出國。你想我去讀嗎?”
“別,就這樣挺好的。”蕭齊頓了頓,“那你,之後還要回學校住嗎?”
程懇開始還以為蕭齊是在關心自己,後來看到他詭異的笑,終於明白他想的是什麽了,氣得又使出了比二指禪更為厲害的九陰白骨爪。
蕭齊迫不得已展開反擊,當然他不會使這些女人招式,但即使是抓、撓、咬之類的粗淺功夫,也不是赤著*身子的程懇所能招架的。要不是此刻時間已經很晚,程懇還要回去,一場新的大戰恐怕又將爆發了。
“心心,你畢業了咱們就結婚吧。”突兀地,蕭齊的話在程懇耳邊響起。其實蕭齊早就在考慮這個事情了,可苦於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蕭齊曾在書上看過這樣一句話:沒遇到你之前,我沒想過結婚,遇到你,結婚這事我就沒想過和別人。
既然他已經認定這輩子肯定就是程懇了,那為什麽不早點結婚,把她牢牢拴在自己身邊呢。世界太複雜,程懇卻太善良溫順。畢業之後就要麵對充斥著各種欲*望和不單純的複雜社會,蕭齊不得不提早作好打算。他實在怕極了之前分離的事會再次發生,隻有紅本本在手,他才能多一份安心。
程懇奇怪地看了一眼蕭齊,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突然說到這個話題。
“還太早了吧,我們都還很小啊。我都還沒畢業,你年紀也不大,怎麽就想要結婚了?”
“年齡不是問題,我們都已經過了法定年齡,當然可以結婚。如果要論交往時間,很多夫妻還不如我們時間久呢。如果論相識,那幾乎更沒人能比得過我們。”
蕭齊脫口說出許多結婚的好處,家庭的、事業的、生活的,程懇一時間竟找不到話來反駁。看來為了說服自己,蕭齊已經早就在做這方麵的功課了。
然而,這卻不是程懇現在想要的。歸國之前,她已經向心儀的幾家公司投了簡曆,隻要等offer下來,她就準備撩起袖子大幹一場。結婚,程懇此前委實沒有想過。但她潛意識裏是抗拒的,至少在一切都還是未知數之前。
程懇想了想,認真措辭道,“蕭齊,不是我不願意嫁給你,可真的太早了。現在我還是學生,一沒有獨立的經濟來源,二沒有像樣的工作,怎麽能在這種階段結婚呢?”
蕭齊想也沒想就說道,“那有什麽關係,我可以養你啊。”
程懇的表情嚴肅起來,“你要是這樣想,那我就有點失望了。就個人而言,我希望有一份屬於自己的事業;而從兩個人的關係上看,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如果我一味隻知道享受你的勞動所得,這會讓我倆的關係從一開始就變得不平等。你覺得那樣的結合,會長久嗎?”
蕭齊沉默半晌,點點頭,“你說得有理,這個事我們就先不提了。”
蕭齊性格強勢,唯獨對看似柔弱實則倔強的程懇毫無辦法,逼迫的前車之鑒不遠,蕭齊就更加投鼠忌器了。這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吧。
程懇見蕭齊已經讓步,不忍心他再悶悶不樂,柔聲安慰道,“好啦,別不高興了。最多,最多,以後我經常過來就是。”
蕭齊在心中無聲呐喊,天知道,我要的可不僅僅是這個。
可是,他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不好強迫。既然得了好處,也就見好就收,隨即展開笑顏跟程懇一起收拾,準備開車送她回去。
“我送你上去吧。”蕭齊拿上程懇的行李,不待程懇反對,就徑直走進了電梯。
程懇開了門,屋裏還亮著燈,心想幸虧回來了,不然老爹要是一直等著那就慘了。
進了客廳才發現程建國半躺在沙發上,像是睡著了。
程懇皺了皺眉,都困成這樣,也不回床上好好躺著。就這樣歪在沙發上,感冒了可怎麽辦。
蕭齊見此情景也覺得好笑,這父親啊,不管什麽時候,對女兒總是比對兒子要多操些心。
程懇上前拍拍程建國的胳膊,“爸,回屋睡吧,這裏躺著不舒服。”
程懇見程建國不應,心裏咯噔一聲,“爸,爸……”
一邊加大力度搖晃程建國,一邊驚呼,“蕭齊,你快過來,看看我爸怎麽了。”
蕭齊也嚇了一跳,上前一步,探探程建國的額頭,“沒發燒。程叔,快醒醒……”
程建國還是沒有醒。蕭齊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他顫抖著手去探鼻息,還好,雖然比較微弱,但呼吸還算均勻。
蕭齊掐了掐程建國的人中,發現依然沒有反應,一縷憂色爬上額角。
“快打電話給程實,看是直接送醫院,還是需要打120。”蕭齊對這種事畢竟不在行。
程實正好值夜班,問了程建國的表征,急急說道,“你們直接送爸過來,他平常身體還算不錯,也不知道具體是個什麽情況。”
“快,送醫院。”
蕭齊聞言,一把拉起程建國,讓程懇扶著背上,幾個箭步衝出門。
蕭齊開著車一路疾馳,很快到了醫院。程實提前聯係好了急救室,程建國被推了進去。
“到底怎麽回事?”程實皺著眉頭,滿臉焦慮。
蕭齊見程懇滿目憂慮,伸手握住她顫抖的手,“我們一到家就發現程叔暈倒在沙發上了。”頓了頓,又問,“這是程叔第一次病發嗎?”
程實點點頭又搖搖頭,“我以前沒見過他病發過,但這種狀態,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我這一年多,因為沒在家裏住,平常也就周末回家看看。爸具體之前有沒有發過病,他沒說,我也不是很清楚。”
旋即又自責道,“都怪我平常對爸關心不夠,不然他怎麽會出這樣的事。”
程懇泫然欲泣,她實在太害怕,那種失去親人的痛苦才剛剛湮沒一點,可突然間又這樣赤*裸*裸地湧現出來。一顆心如同漂浮在汪洋大海上的一葉小舟,惶恐得不知如何才好,“怪我,都怪我,要是我早點回去,爸就不會這樣了。”
蕭齊瞪了程實一眼,深怪他的口沒遮攔,讓程懇找到借口將責任往身上攬。
“這怎麽能怪上你?我剛都說了,爸昏迷不醒,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估計是他怕我們擔心,有了症狀也不跟我們說。”
兩個多小時後,急救室燈熄滅,門開了。
三雙眼睛都直直盯著醫生,生怕聽到什麽不好的消息。
“病人已經蘇醒了,沒有生命危險。”
大家同時舒了一口氣。
程實上前一步,急急問道,“什麽原因?”
“初步診斷:心肌缺血引起的暈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