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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求情

  蕭媛的精神看起來挺好:“母後,我的病好多了,您不用擔心。”


  呂雯梅伸手在她額頭上摸了摸,稍稍安心了些:“燒退了些,不過還有點燒。你回去後,要記住按時服藥。”


  蕭媛點點頭:“我記住了。”


  呂雯梅淒愴的眼神中含了幾分不舍,叮囑道:“母後現在不能去看你們,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她稍一思忖,“還有,你們不要再來看母後了。”


  蕭恒問道:“母後,他們何時才能放您出去?”


  蕭媛也急著問:“母後,您什麽時候才能自由啊?”


  呂雯梅心裏沒數,說道:“母後不知。”


  兩個孩子一臉不相信地道:“不知道?”


  呂雯梅強忍著酸楚道:“你們兩個要聽話,好好念書,別惹出是非來。”


  兩個孩子靜靜看了母親片刻,幾乎同時撲到她懷裏哭道:“母後,我們不舍得離開您。”


  呂雯梅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緊緊摟住了他們。


  隔了好一會,呂雯梅緩緩鬆開手,把他們輕輕推開一步:“母後也不舍得你們,但這兒不宜久留,你們還是快走吧。”見兩個孩子都十分不舍地看著自己,柔聲撫慰道:“你們放心,母後不會有事的。”


  兩個孩子這才依依拜別,一步一回頭地去了。


  呂雯梅欣慰了些許,至少孩子還關心她。


  兄妹倆出了寧和宮,蕭媛止步不前,蹙眉道:“母後不知要被軟禁多久,還不許我們去見她,我可受不了。也不知母後被軟禁的事,父皇知不知情?”


  蕭恒思量少許,道:“這事乃皇祖母所為,我們應去找她,請求她解除對母後的禁錮。”


  蕭媛覺得有理,同時又覺得沒把握,說道:“好是好,隻是皇祖母肯給我們麵子麽?”


  蕭恒一聽,也不免躊躇起來,想了想道:“不管皇祖母肯不肯給我們麵子,都得去試一試。要是不行的話,我們再去找父皇為母後說情。”


  蕭媛又猶豫道:“可是父皇和母後鬧了矛盾,隻怕他不肯為母後說情。”


  蕭恒有點不耐煩地道:“哎呀,你就別這麽多顧慮了,我們現在隻有這一個辦法可以幫母後。”


  蕭媛無法,道:“看來也隻能這樣了。”


  蕭恒拉起妹妹的手道:“走,我們現在就去慈景宮。”他拉著蕭媛跑了沒幾步,忽地停下道:“對了,你還病著呢。不如你先回去,我獨自去見皇祖母。”


  蕭媛覺得有些頭重腳輕,想到這裏離慈景宮有較長一段路,去意便動搖了,說道:“那好吧,我就先回去了,你一定要盡力而為。”


  蕭恒應道:“我知道。”


  於是兄妹倆道別,蕭恒獨自去慈景宮見孟錦雲。


  蕭恒一進宮門,正巧看到萍兒站在靜心殿丹陛前,便跑過去道:“萍兒姑姑,我有急事要見皇祖母,麻煩你通報一聲。”


  萍兒乍見太子來了,不覺驚異,行了一禮:“奴婢這就去通報太後,請太子殿下稍候。”她轉身進殿,向坐在幾案旁喝茶的孟錦雲道:“太後,太子殿下說有急事要見您。”


  孟錦雲聽到蕭恒這會兒來,有點驚訝,轉即猜到了他的來意。她擱下茶盞,道:“那就快請太子進來。”她待蕭恒進來行禮後,朝他招招手,“來,到哀家這裏來。”


  蕭恒遲疑了一下,緩步走到她麵前。


  孟錦雲拉住他手臂,仔細端詳著他白淨清秀的麵龐,不覺笑道:“你這孩子,真是越長越像你父皇了。”見蕭恒一臉憂慮不安,便道:“你這麽急著來見哀家,所為何事呀?”


  蕭恒稍有支吾,說道:“孫兒有一事不明,想問問皇祖母。”


  孟錦雲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說吧。”


  蕭恒猶豫一瞬,開口道:“皇祖母,我母後究竟因何事要罵我父皇,您會生氣把我母後軟禁起來?”


  孟錦雲斂容道:“你母後無故辱罵你父皇,有失皇後德行。哀家不忍重處你母後,隻將她軟禁起來,希望她能有所悔改。”見蕭恒似乎不信,問道:“你不信?”


  蕭恒雖疑惑,卻不敢認,說道:“不是。”他頓了下,“孫兒隻是不明白,為何此事不是我父皇處置,而是皇祖母您?”


  孟錦雲麵上一驚,轉即變沉。蕭恒如此說,分明就是不滿她女主幹政。孟錦雲冷了聲音道:“你父皇不願親自處置你母後,哀家隻好帶處。”


  蕭恒心裏難過,跪下懇求道:“皇祖母,孫兒求您饒過我母後,別禁著她了。”


  孟錦雲不看他,狠下心道:“你母後身為國母,理應做出表儀,可她現在犯了錯,必須受罰,你求也無用。”這話說得很有分量,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蕭恒知道再求情也無用,便站起身來。


  孟錦雲瞥他一眼,聲音溫緩了稍許:“你母後隻要肯悔改,到時哀家自會還她自由。”


  蕭恒隻得道:“孫兒謝過皇祖母。”


  孟錦雲向萍兒道:“你去送送太子。”


  萍兒應道:“諾。”看向蕭恒,“太子殿下……”


  蕭恒知道這是給他下了“逐客令”,無奈告辭離殿。蕭恒出了慈景宮,對萍兒道:“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能回去。”他不待她答話,便跑掉了。


  章德殿內,蕭懌還在臨摹書法,蕭恒不待黃門通報,就闖了進來。蕭懌驚詫,未及詢問,蕭恒已道:“父皇,兒臣求您幫母後說說情。”


  蕭懌不明就裏,問道:“你母後怎麽了?”


  蕭恒急急道:“我母後被皇祖母軟禁起來了。”


  蕭懌驚怔一瞬,道:“你說你母後被軟禁了?”


  蕭恒囁嚅道:“皇祖母說我母後無故罵了您,很不應該,所以生氣把她軟禁了,還沒收了她的璽綬。”


  蕭懌明白過來,隻未想到母後會背著自己把皇後軟禁。


  蕭恒眼望父親,懇切地道:“兒臣知道父皇還在生母後的氣,但求您原諒她這一次,別讓皇祖母再禁著她了。”


  他心裏最清楚不過,若母後被廢,很可能會撼動他的太子之位。隻有父母和好,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母親也可不再受苦。


  蕭懌雖生呂雯梅的氣,但不忍心罰她。現在母親把她軟禁起來,不知是好是壞。若去請母親解除對呂雯梅的禁錮,那她還肯悔改嗎?可是不放呂雯梅出來,她會好過嗎?自己又能狠得下心嗎?

  蕭恒見父親猶豫不語,擔心他不答應,跪下哀求道:“父皇,不管母後因何事罵您,兒臣隻求您能寬宏大量,原諒母後。”


  蕭懌見兒子如此,倒挺可憐的,心也就軟了,拉他起身:“父皇知道了,你先回去,朕這就去見你皇祖母。”


  蕭恒麵顯喜色:“兒臣多謝父皇。”


  蕭懌看著兒子離開,便讓許宗源備輦去慈景宮。


  許宗源心下不暢:“皇上還是在乎皇後娘娘的。”


  蕭懌歎道:“感情是淡了,但多年的恩情不能忘。”


  孟錦雲一見是蕭懌來了,猜出定是蕭恒告訴他,讓他來向自己求情的。她故作不知,讓了蕭懌坐下,問道:“近日忙麽?”


  “還好。”


  孟錦雲露笑道:“那你就陪哀家說說話吧。”


  蕭懌默然片刻,道:“兒臣想問母後一件事,您是不是把皇後軟禁了?”


  孟錦雲的笑容瞬間僵住了,慢慢消散不見:“是有這回事。哀家知道不該管這事,可實在看不慣皇後的言行,才替你處罰了她。你不會怪哀家吧?”


  蕭懌聲音涼薄:“以後母後還是不要管兒臣的事為好。”


  孟錦雲聞言,知道兒子還是怪自己管多了,鬱然道:“哀家也是為你好,不願看到皇後駕淩於你之上,說出不敬重你的話來。”


  蕭懌沉聲道:“兒臣知道的。但這事應由兒臣處置,母後就別多管了。”他平淡的聲音裏銜了二分強迫:“請母後把皇後的璽綬交還兒臣。”


  孟錦雲很不情願,但知道不能再收著皇後的璽綬,隻好向萍兒道:“把皇後的璽綬拿來。”


  萍兒取來璽綬,蕭懌將它收好,道了聲謝,起身告退。


  孟錦雲見兒子不跟自己說點別的就要走,忍不住喚了聲:“懌兒……”


  蕭懌轉身問道:“母後有事?”


  孟錦雲垂下眼皮,落寞地道:“沒事。”她很想讓兒子多陪自己一會,可覺得他並無此心,終未說出口。


  外麵月冷星散,大風呼嘯著穿廊而過,如泣如訴。


  殿裏,素裳無華,未施脂粉的呂雯梅,麵對著一盞孤燈微微有些出神。熏爐裏燃著的安息香,借著昏暗的燭光投下一縷寂寥虛無的煙影。那苦而辛的氣味,恰似她此刻的一份心情。呂雯梅緩緩拔下髻上插著的一支喜鵲銜梅赤金簪,那是蕭懌在他倆新婚第二天的時候,送給她的禮物。她自當皇後以來,曆行節儉,除節日和參加必要的儀式外,極少再配戴過赤金首飾。唯獨這支簪子,她還時常戴著。蕭懌不在的時候,每每看到這支簪子,就好像他還在她身邊一樣,陪她度過寂寞的時光。如今再看,卻發覺它發出的光不是柔和的,而是那麽的刺眼,令她看著很不舒服。似乎往日的恩愛,隻能在殘夢中尋找了。


  忽然殿門開了,有淒冷的寒風灌入。呂雯梅身子一凜,眼角的餘光察覺到似是蕭懌來了。她心中一動,轉即沉定,認為他是不會來見自己的,那不過是自己的錯覺而已,是風把門刮開的。


  可的確是蕭懌來了,他看到呂雯梅側身坐在席子上,麵對一盞忽明忽暗的燭燈,顯得是那樣孤寂,心裏有點不好受,淡淡的聲音裏含了少許關懷:“這麽晚了,還不睡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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