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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心傷(一)

  站在不遠處的許宗源,看得張大了嘴,合不攏來。他以前雖瞧見過蕭懌練劍,卻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能觀看一套完整的劍法。


  蕭懌揮劍在空中劃過一個優美的弧度,緩緩收勢,笑問孩子們:“怎樣?”


  三個孩子跑上前來。蕭媛佩服道:“父皇,你好棒哦!”


  蕭恒誇讚道:“父皇您使的這套劍法,可比母後的高明多了!”


  蕭忱亦道:“父皇您的劍法練得真好。”


  蕭懌聽後很高興,將劍遞給許宗源道:“其實你們母後的武功也不差的,隻是少於練習而已。”


  蕭恒牽住蕭懌衣袖,懇請道:“父皇,您教我們好不好?”


  蕭媛抱住他手臂,撒嬌道:“父皇,我們真的很想學,您就教教我們好麽?”


  蕭忱當然也想學,隻是想到父皇很忙,不好意思開口請求。


  蕭懌雖有心教他們,但苦於沒有多少空閑,委婉地道:“朕也很想教你們,可實在抽不出太多時間。況且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你們想學到父皇這身武功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就的。必須得勤學苦練,持之以恒,不花上幾年工夫是練不出來的。”


  蕭恒目露熾熱之色:“父皇,如果您肯教我們,我們一定會好好練習。”


  蕭媛求道:“是啊父皇,您就教教我們吧。”


  蕭懌大感為難,思忖片刻道:“朕要打理朝政,實在教不了你們。這樣,朕叫你們的舅舅教你們,他的武功也不比朕差。”


  孩子們有些失望,還是較愉快地答應了。


  蕭懌對許宗源道:“快去傳大將軍過來。”


  許宗源答應著去了。


  蕭忱一臉欽佩地道:“兒臣曾在校場見過舅舅操練兵馬,舅舅騎在馬上的樣子可威武呢!”


  蕭媛崇拜地道:“我也見過的。舅舅一聲號令,那些兵將都得乖乖聽舅舅的話。”


  蕭懌麵嚴語重:“你們的舅舅是為國立下汗馬功勞的大功臣,你們一定要敬重他。”


  三個孩子鄭重答應。


  蕭恒低頭猶豫了一下,問:“父皇,您為何會放心把兵權交給舅舅?難道隻因他是功臣?”


  蕭懌見他小小年紀就說出這種話來,暗感驚訝,說道:“朕並沒有將兵權交給他,隻是允許他有練兵的權力。那些兵將都屬於朕,屬於大齊,而非你們舅舅的。他要領兵去打仗,必須得經過朕的同意才可帶兵,否則他不能動用一兵一卒。”


  蕭恒了然,語氣明顯舒緩:“是這樣。”


  蕭懌注視著他,平和的聲音裏透出一股威嚴:“你還小,應以學業為重,不宜過問這些事,以後慢慢學著也不遲。”


  蕭恒眼裏掠過一絲驚慌,恭謹答應。


  蕭媛忽問:“父皇,你打過仗麽?”


  蕭懌麵色轉凝重,眼裏有一點傷痛之色:“打過一次。是在朕還是太子的時候,曾鎮壓過諸侯王謀反。”


  蕭媛不解地問:“他們在封邑不是挺好的,為何還要謀反?”


  蕭恒揣測道:“那些諸侯王爺定是想篡權奪位才想要謀反。”他看向父皇,“不知兒臣說得對不對?”


  蕭懌心下暗誇他聰明,麵上不動聲色:“是這樣。當然隻要把他們管製好,就不會再出現謀逆的事。”


  蕭恒目露欽佩之色:“父皇,這幾年就沒有出現過諸侯王謀反的事。”


  蕭懌“嗯”了一聲,唇邊露出笑意。


  這時,許宗源引著秦子聃過來了。秦子聃行過禮,問道:“皇上何事召見臣?”


  蕭懌指著三個孩子,說道:“他們很想跟朕學武藝,但朕整日忙於朝政,無暇教他們,是以想請將軍閑時教他們一些武藝,不知你可願意?”


  秦子聃驚訝一瞬,躬身道:“臣隻怕教不了皇子公主。”


  蕭懌一怔,轉即明白秦子聃是擔心自己的孩子嬌氣,不能吃苦勤於練習,說道:“將軍說哪裏話,隻要將軍肯好好教他們,想他們會學得很好的。”


  孩子們圍住秦子聃,懇請道:“舅舅你教教我們吧,我們一定好好學。”


  蕭懌借機道:“你瞧他們都很想學,就別推辭了。”


  秦子聃才道:“既然皇上信得過臣,那臣就恭謹不如從命了。”


  於是,秦子聃用心教起孩子們,而孩子們也跟他認真學起來。


  蕭懌在旁瞧了一會,滿意地離開禦花園,去看望孟錦雲。


  這天,呂雯梅陪著孩子們讀完書後,見時候尚早,便想去政務殿看看蕭懌。她親自下廚做了黃芪人參軟米粥,讓惠兒端著隨她一起去。


  呂雯梅才進政務殿的門,隻聽“啪”的一聲響,腳邊多了一樣東西,不由一驚。定睛看去,好像是一卷奏章。


  跟在她身後的惠兒嚇得手一抖,差點把端在手中的黃芪人參軟米粥撒了,連忙端穩。


  呂雯梅彎下腰,將地上的奏章拾起,一抬眼,見蕭懌滿臉怒容地坐在案旁。她還從未見過蕭懌動這麽大的氣,有點怯意,又有些奇怪地走上前去:“皇上息怒。有什麽事處理好就行了,幹嗎生這樣大的氣?”將奏章輕輕擱在幾上,坐在了他身旁。


  青銅雁翎香爐裏燃著安神靜氣的沉香,卻無法平息蕭懌的怒氣:“朕能息怒麽?”他用力拍拍她剛拾起的那卷奏章,“又出現一些豪強地主侵奪土地,使許多農人流離失所,無以潦生,實在太不像話!要是不嚴懲,豈不無法無天了。”蕭懌氣憤地道:“更可氣的是,有些官僚、外戚與豪強地主相勾結,專門欺壓百姓,真是可惡之極!”


  呂雯梅明白過來,平靜地問:“皇上可有對策?”


  蕭懌情緒稍稍平複:“朕決定采納禦史大夫黃生的意見,任用執法公平的酷吏,嚴厲鎮壓那些橫行各地,作奸犯科、魚肉百姓的不法者,並撫恤流民,抑製土地兼並。”


  呂雯梅思慮片刻,道:“是該好好整治整治他們,不然吃苦頭的還是那些平民百姓。”她溫婉勸道:“皇上都有辦法治理了,還生這閑氣作甚?免傷了龍體。”蕭懌的氣才消了些。呂雯梅向惠兒遞一個眼神,惠兒近前,將托盤中的黃芪人參軟米粥擱在幾上。


  蕭懌好奇地問:“這是什麽?”


  惠兒掀開碗蓋,含笑道:“是皇後娘娘親手為皇上做的黃芪人參軟米粥。”


  呂雯梅關懷道:“臣妾知道皇上辛苦,所以特地做了此粥,給皇上滋補氣血。皇上乘熱嚐嚐。”


  蕭懌又是高興,又是感激,握住她的手:“朕就知道,你對朕最好了。”


  呂雯梅粲然一笑:“皇上知道就好。”


  蕭懌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正要吃,呂雯梅按住他的手,朝勺子上輕吹了口氣,笑道:“饞蟲,小心燙嘴。”蕭懌一笑吃了,回味著道:“好吃。”


  呂雯梅看著蕭懌把粥吃完,心裏亦歡喜。但無意中察覺他眉梢眼角微見憂愁之色,忍不住問道:“皇上是否有心事?”


  蕭懌猶豫一瞬,道:“南江王蕭洵仗勢欺人,當街強搶民女不說,還殺了人,理應判棄市之罪。可他是朕同父異母的兄弟,朕實在不忍心處斬他。”


  呂雯梅思忖片刻,道:“臣妾有話要說,還請皇上恕臣妾直言。”


  蕭懌和顏道:“你我夫妻間,還有什麽不能直說的?”


  呂雯梅神色肅穆:“律條是王公大臣與天下吏民所共有的,必須嚴明公正。如果皇上顧念親情而亂了章法,律條還何以取信於民?王子犯法,與吏民同罪。若不正法,無以謝天下。臣妾懇請皇上莫要因私亂公,當處斬南江王,以儆效尤。”


  蕭懌沉吟片時,終於道:“好吧。朕就依你所言,處斬南江王。”


  第二天清晨,惠兒陪著呂雯梅照常到慈景宮向孟錦雲問安。


  呂雯梅進殿時,孟錦雲正在喝茶。當她恭謹行過禮後,孟錦雲突然將茶盞猛地往幾上重重一置,淡綠的茶水立時潑了出來。呂雯梅一驚,抬眼一看,見孟錦雲對自己怒目而視,大感不解,卻不敢詢問。


  孟錦雲惱怒地道:“你來的正好,哀家正有事要問你呢。”


  呂雯梅怯聲道:“不知母後何事要問兒臣?”


  孟錦雲道了聲:“拿來!”


  環英將放在一旁幾上的幾色錦緞捧著遞向孟錦雲。她看也不看一眼,一揚手,將錦緞打落在地:“你仔細瞧瞧,這都是些什麽東西!”


  呂雯梅彎腰拾起地上的那幾匹錦緞,仔細一看,原是孟錦雲嫌衣料不夠,自己昨天叫禦庫房給新增添的。她自覺無何不妥之處,抬起頭疑惑地望著孟錦雲道:“這些錦緞沒啥不好呀。”


  “沒啥不好?”孟錦雲哼了一聲,“你是從哪弄來的破料子,刺繡少且不說,手感還很粗糙,難道你就沒瞧出來?”


  呂雯梅看了又摸,說道:“料子上的刺繡是稍少了點,但手感平滑,並不粗糙。”


  孟錦雲橫了呂雯梅一眼,怨惱地道:“你以為哀家老了,不中用了,就可欺哀家糊塗了麽?實話告訴你,哀家還沒糊塗到你想象的地步!”她越說越氣,“你自己用的都是好的,給哀家送來的卻是以次充好,你還有沒有點良心?”


  惠兒實在不忍聽孟錦雲訓斥呂雯梅,忙斂衣跪下道:“不是這樣的太後娘娘,皇後娘娘用的料子也是這樣的,奴婢可以作證。”


  孟錦雲喝道:“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滾出去!”向兩名內侍使了個眼色。


  那兩名內侍會意,一邊一個托住惠兒手臂就要將她拽出去。


  呂雯梅忙跪下道:“是兒臣不好,請母後不要怪罪她。”


  孟錦雲道聲:“放開她。”兩名內侍放開了惠兒。孟錦雲俯視的姿態盯著呂雯梅的臉問:“這麽說,你是承認自己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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