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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交換

  他的這一舉動出乎蕭懌意料之外:“你這是……”


  隨風聲音淒戚:“我拿圖來換印雪,已經做下背叛主上的事。而印雪在主上眼裏已是可有可無之人,還要那枚銅指環何用?”


  蕭懌有幾分相信他了,一個字一個字咬重了問:“你當真要背叛朱長駟?”


  隨風淒苦地笑笑,踱開幾步:“像我這類人,在教中不論地位高低,都是一樣的,都僅僅是主上手裏的棋子。假如有一天棋子沒了用處,便會成為棄子。而棄子的結局,想必皇上是清楚的。”


  蕭懌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道:“‘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也是,像朱長駟那樣陰狠毒辣的人,任誰給他賣命都不會有好下場。你是個聰明人,懂得該如何自保。”


  隨風負手而立:“我已想明白,給不值得的人賣命,的確不值。”他轉入正題,“皇上是否已想好要與我做這個交易?”他見蕭懌猶豫,語氣加重三分,“皇上要的是江山穩固,我要的是所愛的女人,這對皇上而言很劃算。”


  蕭懌莞爾一笑,道:“朕可以跟你做這個交易,不過朕想要的不隻是一張圖,還想請你做個內應,助朕剿滅日月神教。”


  隨風目露訝色,即而定聲道:“我可以幫皇上這個忙,請皇上先交出印雪。”


  蕭懌見他是肯的,麵上微露喜色,將一塊金牌交在袁成凱手上,道:“你去趟牢房,把那個女刺客帶過來。”


  袁成凱應了“諾”,正要走,蕭懌又想到一事,忙叫住他,在他耳畔說了句什麽。袁成凱點點頭,出去了。


  等了半天,袁成凱領著兩名侍衛押解著受了鞭刑的印雪進來。他躬身道:“皇上,人犯已帶到。”


  幾日不見,印雪麵色蒼白消瘦,單薄破損的衣衫上有數處血痕,隨風一陣心疼,上前道:“印雪,叫你受苦了。”


  蕭懌才確信這個女刺客果然就是日月神教左使印雪,篤定一笑,道:“你把東西留下,就帶她走吧。”


  隨風便把手中地圖仍過去,蕭懌伸手接住。


  印雪在獄中受了些折磨,本已麵容憔悴,精神不振,可看到隨風給了蕭懌一卷東西,眼中露出疑光,質問:“你給了他什麽?”


  隨風不答,把縛在她手上的繩子解開,就要帶她走。


  蕭懌道聲:“等等。”隨風回過頭來。蕭懌道:“朕忘了告訴你,朕剛才叫袁侍衛帶她過來的時候,特意囑咐給她吃下一粒七日索命丸。隻要一過七日,她就會毒發身亡。”


  隨風又驚又怒,但很快生出一絲狐疑,轉首問印雪:“他是不是真的給你吃了毒藥?”


  印雪不能確定袁成凱給自己吃下的是否是毒藥,還是大聲道:“你別信他的話,他是騙你的。”


  她的稍遲回答,已叫隨風料知蕭懌所言非虛。他惱怒地盯著蕭懌,伸出一隻手來,低喝道:“解藥,給我!”


  蕭懌神定氣閑地道:“朕自然會給你解藥,但不是現在。隻有你兌現了承諾,才可以把解藥給你。”


  恨意灼紅了隨風的眼眶,從齒縫間迸出兩個字:“卑鄙!”


  “卑鄙?”蕭懌幹笑了一聲,臉色轉沉,“你是日月神教的右使,你的話朕豈能盡信?朕這麽做,不過是防患於未然,希望你能理解。”


  隨風怒視蕭懌卻無語,扶著印雪離開了。


  袁成凱心有不甘地道:“皇上當真要放那女刺客走?她可是犯了弑君重罪的呀!”


  蕭懌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目露怨恨之意:“朕當然不會這麽輕易饒恕他們,等滅了異教,就算不殺了他倆,也必將他二人下獄治罪。”


  袁成凱明了:“原來皇上是暫時放他們一馬。”他遲疑一瞬,問道:“皇上叫屬下拿一粒治風寒的藥丸給那女刺客吃,卻說是毒藥,隻是想嚇唬嚇唬他們麽?”


  蕭懌有些無奈道:“朕是情非得已才出此下策,就是要用一粒藥牽製住他,不給他反悔的機會。”


  隨風肯為印雪獨闖皇宮,可見他對印雪的感情非淺。蕭懌便利用他這一點,用印雪的性命迫使隨風不能出爾反爾。


  袁成凱又問:“那圖會是真的麽?”


  蕭懌展開手中的圖,見上麵繪製了教內結構,標有各種名稱,並把哪些地方設有機關都寫得很詳盡。他又找出薑長卿所繪的圖,將兩張圖做對比,發現有幾處相同的地方,想是不假,不免對薑長卿生出愧疚之情:“若朕早有此圖,長卿就不會死了。”


  隨風把印雪帶離皇宮後,印雪掙開他扶著自己的手,詰問:“你到底承諾他什麽了?”


  隨風默然片刻,勸說道:“印雪,你不值得為他這麽做,你我都隻是他手中的棋子,根本換不回他的誠心相待。”他握住她的手,目中含情,“我們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從此過雙宿雙棲的日子好嗎?”


  印雪甩開他的手,態度堅決:“不!我不會跟你走的,我還要為主上做事,要效忠於他。”


  隨風不能理解:“你為什麽就不能離開他?”


  印雪感念道:“我們曾經是無家可歸的孤兒,是主上收留了我們,不然我們早已餓死街頭。哪怕主上真的隻把我當作是一顆棋子,我也絕不會背叛他。”她目光冷厲地盯住隨風,“假如你做出背叛主上的事,我就第一個殺了你。”


  隨風怔住,簡直不敢相信她會說出這種話來,感到一顆心被她這句話擊得支離破碎,傷心不已地問:“難道在你心裏,我對你的感情還抵不過一個對你冷漠無情的人?”


  印雪冷著麵孔道:“是。我絕不會容忍別人背叛主上,就是你也不可以。”


  憂傷、失落、痛苦的情緒,一股腦兒翻湧而上,隨風數年來對她的嗬護和關愛,卻隻換來她一句冷冰冰的話語,頓感心如死灰,不覺脫口道:“如果我說已經背叛了主上呢?”


  印雪睜大了驚怒的眼睛:“你……”


  隨風憀然苦笑著將一柄匕首遞到她手上:“既然你對我這般絕情,那我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麽意義?你現在就可以殺了我,好回去忠心侍主。”他眼睛直直看著她,輕輕吐出三個字:“動手吧。”


  印雪握著匕首的手微微發抖,刀尖未及隨風胸口就刺不下去了。她雖怨恨隨風,可到底狠不下心,拋下匕首,冷漠地道:“不管你答應過他什麽,做了什麽對不住主上的事,我始終會站在主上那邊,絕不背叛他。你好自為之吧。”說罷,決絕地轉身走開。


  印雪再傷隨風的心,還是忍不住喚道:“印雪!”


  然而印雪再不肯回頭一顧,帶著一身的傷跌跌撞撞地遠去。


  在這個風雪交加的天氣,阻隔了一對本可走到一起的人。


  二人先後回到教中,朱長駟冷冷看著印雪,問:“是隨風把你找回來的?”


  印雪道:“是。”她跪下悔恨地道:“屬下未經主上允準,擅自行動,實在有錯,請主上責罰。”


  朱長駟聲音冷而沉:“說,你都去幹什麽了?”


  印雪垂首嚅囁著道:“屬下想助主上早日成事,就悄悄混進皇宮,想借元日夜宴上殺了蕭懌,可不成想他的武功有所精進,暗器根本傷不了他。由於侍衛趕來,我隻能離開,卻還是被他們抓住關進了大牢。”


  朱長駟若有所思地“唔”了一聲,問道:“隨風,你又是怎麽把印雪救出來的?”


  隨風難以作答,印雪已說了出來:“右使給了蕭懌一卷東西,才換了屬下出來。”


  朱長駟疑心頓起:“什麽東西?”


  隨風急中生智答道:“屬下猜想蕭懌一定很想要一張完整的教內圖樣,為了可以救出印雪,便繪了一張假圖蒙過了蕭懌。”


  印雪麵露訝異之色,半信半疑地看著他。


  朱長駟大是不信:“蕭懌是個聰明人,他會相信你給他的圖不假?”


  隨風索性說道:“蕭懌是不大相信,就給印雪吃下一顆藥,說是叫七日索命丹,想要試探屬下。”


  朱長駟感到驚訝:“七日索命丹?”他一把抓過印雪手腕,搭了搭她的脈象,嗤笑一聲,“假的!”


  隨風和印雪幾乎同時問道:“假的?”


  朱長駟一臉通透:“蕭懌是個怎樣的人,本座還不了解?他不會用卑劣的手段做事的,自然給印雪吃的不是毒藥。”


  隨風心想:就算不是毒藥,我也不會再為你做事。口中則道:“他沒有給印雪吃毒藥,屬下就心安了。”


  印雪憤恨道:“這個狗皇帝著實可恨,居然撒謊欺騙我。”她忠懇道:“主上,屬下猜想蕭懌近日可能會再派兵過來,需要提早防範。”


  朱長駟不屑道:“這地宮大而複雜,堅不可摧,就是蕭懌親自來了,又能奈我何?”他眼神狠厲,“他們敢來一次,本座就打擊一次。我倒要看看,他們還有多少手段,還有幾分信心?”


  隨風和印雪走出地宮,印雪懷疑地盯住他的眼睛問:“適才你對主上說的那番話,可是真的?”


  隨風沒有躲閃她投來的目光,一臉坦誠:“是真的。我跟了主上多年,當然不會去做背叛他,出賣教會的事。”


  印雪仍是難以相信:“那你為何又會跟我說那些對主上不忠的話?”


  隨風沉默須臾,道:“我隻想帶你遠走高飛,不希望再過聽人差遣的日子。可你已說過不願離開這裏的話,我自然會繼續留在這兒守護你。”


  印雪有幾分信了,正色道:“好。我就信你這一回。假如你是在說謊,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隨風見她離去,心情惆悵而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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