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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對抗

  事後,蕭懌在章德殿召見了薑榮,問道:“長卿怎會受了那麽重的傷?”


  薑榮雙目浮腫,神情哀慟地訴說:“長卿剛被人送回來的時候,有點神誌不清。不過還是聽他說了個大概。在他去了宏關後,扮成一個孤苦無依的人,與其他幾名孤兒混在一起,成功騙取了異教右使的信任。之後他隨右使去了教中,被安排在一間大石室中,和別人一起接受訓練。雖沒傳聞中說得那麽殘酷,但的確有拿活人練手的事。那幾日,他一直偷偷背著別人觀察教中情形。一次他又在教內走動時,引起了左使的猜疑。長卿眼看瞞不過,就欲離開,卻被多個教徒追殺。他以為逃不脫,就將未繪完的圖裝在竹筒裏扔到河中。他負傷之下走不遠,藏身在一個隱蔽的山洞中才逃過一劫。他等到深夜從洞裏出來,可沒走幾步就暈倒了。當他再醒來時,已經到了臣府上。”


  蕭懌想到薑長卿一個人哪能鬥得過多個教徒,身受重傷倒不足為奇了。他痛恨又惋惜,眼底發紅:“他是被人找到送至你府上的?”


  薑榮道:“是。臣派去的人在天城山附近呆了幾日。一天,有人發現河裏漂浮著一個竹筒,就把竹筒撈上來,打開後從裏麵掏出一片布帛,即是異教地圖。他們料想長卿遇到了危險,就趕緊分頭去找。在天色將明的時候,終於找到了長卿,急忙趕著馬車把他送到臣府上。”他一臉哀傷,“可惜他傷勢過重,已無力救治,叫臣落了個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結局。”


  蕭懌眼裏迸出怒火,憤恨無比地道:“朕要為長卿報仇,朕現在就要為他報仇!”他向許宗源道:“立即傳百官到朝堂。”


  他話音未落,一個清脆女聲傳入:“皇上不可衝動行事!”來人正是呂雯梅。她對上蕭懌疑惑的眼神,緩聲道:“請皇上冷靜一下。臣妾知道皇上痛惜薑長卿,可那張圖隻繪了一半,並不完整,更何況那個地方深不可測,機關暗道遍布,還沒有足夠的把握贏他們。倘若皇上貿然出擊,恐怕隻會賠上許多人的性命。依臣妾看,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薑榮也有此意,附和道:“皇後娘娘說得在理。臣勸皇上還是不要操之過急。”


  蕭懌不大情願,說道:“可再這麽跟異教耗下去,何時才是個頭?”


  呂雯梅按住蕭懌的手,勸慰道:“這個時候皇上千萬別心急,越心急越容易著了異教的道,不妨先靜觀其變。”


  蕭懌覺得有些道理,無奈道:“好吧。此事暫且放一放。”


  日月神教幽暗闊大的石室裏,烏壓壓一大群教眾垂首畏懼地站著,大氣不敢出一聲。


  朱長駟高高坐於寶座之上,目光銳利如刀般緩緩劃過他們的臉,含怒沉聲道:“教中出了細作不說,還叫他給跑了,到現在都沒有找到。要是他把教中的秘密透露出去,這個罪責誰能當得起?”


  這事自然是由隨風擇人不當所引起的,他不敢再站著,跪下謝罪道:“是屬下一時失察,使教中混入細作,願受主上責罰。”


  朱長駟冷哼一聲,道:“你不是一向做事挺小心謹慎麽,怎地教中混進細作都不知情?”


  隨風慚愧道:“當初屬下去宏關物色合適的人,在回來時曾被人跟蹤。那人頭戴帷帽,屬下未能看到他麵目,這次有細作混入教中,覺得可能就是那個人。”


  朱長駟冷冷看著他道:“你犯下這樣的錯誤,打算如何贖罪?”


  這可是一個免除責罰的機會,隨風當然不會舍棄,思忖片時,道:“主上,現今教會勢力已經壯大不少,有了跟朝廷抗衡的能力,不如趁朝廷還不敢對我們輕舉妄動的時候,先製造一場混亂,隻要形成民眾恐慌,蕭懌的皇位就不會穩固。”


  朱長駟想了想,問道:“那些少年的武藝練得如何了?”


  隨風答道:“練得差不多了,已可以為主上分憂。”


  朱長駟便道:“那你去安排吧。如能取得一定效果,本座就可以不責罰你。”


  隨風身心稍感放鬆,應道:“是。”


  時已深秋,天氣轉寒,一夜大風過後,地上積了厚厚一層落葉。


  呂雯梅身上披著一件紅緞串枝花紋厚披風,由小玉陪著在庭院裏散步。


  小玉一身藍綠色錦緞衣裙,外披梔黃流蘇瓔珞紋披風。她挽著呂雯梅的手臂,微笑道:“姐姐又有了身孕,不知這一胎是皇子,還是公主?”


  呂雯梅不大在意:“是皇子也好,是公主也罷,我隻盼著能順利生下來,孩子健康就好。”


  小玉寬懷道:“姐姐已經生育過三次了,這次一定也會順順利利生下健康可愛的孩子。”


  呂雯梅看一眼不遠處兩個掃落葉的小黃門,歎道:“日子過得可真快,轉眼又要立冬了。”


  小玉若有所思地道:“是啊。算來我進宮已有大半年。”


  呂雯梅看著舉止嫻雅的小玉,笑言:“記得你剛進宮時什麽都不懂,如今你已習慣了宮裏的生活,跟剛來時可差別不小。”


  小玉溫順地垂首道:“我能在宮裏住得安穩,都是姐姐平日的耐心教導。”


  忽聞身後一個聲音道:“娘娘。”呂雯梅止步轉身,見來人是葉舒平。


  他近前行禮,關懷道:“娘娘,院裏風大,還是早點回殿為好。”


  呂雯梅點一點頭,問道:“今日是你當值?”


  葉舒平目光明澈:“是的。這幾日都由屬下守在宮門外,娘娘盡可放心。”


  呂雯梅簡短道:“好好做事吧。”帶著小玉走開。


  呂雯梅是尊貴的皇後,而葉舒平隻是一個小小的侍衛,他自然配不上她,也注定不會在一起。但隻要看著她過得好,就是他最大的欣慰。


  清冷的慈景宮裏,因陽則的到來,孟錦雲臉上難得有了點喜色。


  陽則貼心地為孟錦雲揉著雙肩,道:“母後,天氣冷了,您可一定要注意保暖。”


  孟錦雲感歎:“還是你最貼娘的心。唉!皇上每次來看哀家,說不上幾句話就要走,哪曾像你一般關心過哀家。”


  陽則心下一酸,手也緩了下來:“母後莫要怨皇上。他應該是朝務繁忙,才沒多少空閑陪母後聊天。”


  孟錦雲臉色一沉,站起身道:“他沒空?哼,哀家倒覺得他是寧可去陪皇後,也不願多見哀家的麵。”


  陽則錯愕:“母後何出此言?”


  孟錦雲目色哀怨:“你還不知道皇上麽,自呂雯梅入宮起,他就處處違拗哀家的意思,矛盾是越鬧越深,早不肯跟哀家一心了。他雖是哀家的親兒子,卻從未有一天明白過哀家的苦心,實在是令哀家傷心啊!”


  陽則憂慮,寬慰道:“皇上與您是親母子,血濃於水,他不會不孝敬您。而皇後隻是皇上的臣妻,哪會比過母後去?”


  孟錦雲著惱道:“那可未必!皇上可是把她看得極重的,否則皇上何以一直不肯選妃?她這幾年接連生子,現又有了身孕,可謂恩寵甚深。要不是當初她的出現,哀家跟皇上的母子關係怎麽會搞成今天這個樣子?”


  陽則不希望母親和弟弟的關係再僵下去,婉聲道:“母後別生皇上的氣了,他隻是過於喜歡皇後而已。”


  孟錦雲眉目間皆是難散的憂愁,幽幽歎口氣:“哀家再怨他,心裏還是疼他的,畢竟他是我唯一的兒子。”


  這日在朝堂上,蕭懌收到幾卷來自宏關及附近郡縣的緊急文書,內容大體一致,都是說當地官員有的莫名其妙在家中被殺害,有的民宅突然失火,有的人家財物被盜……


  黃生憂憤地道:“有人造謠說是齊國屢有災禍,是易主之兆,是上天的警示,借此來擾亂民心。”


  蕭懌大怒,厲聲問:“抓到造謠者沒?”


  薑榮垂眸道:“暫時還沒有。不過膽敢做出此等傷天害理的事來,怕是隻有日月神教。”


  鍾季馬上道:“異教如此猖狂,不把皇上的天威放在眼裏,真是罪惡滔天!臣以為皇上應及早派兵前去剿滅異教,以還齊國安寧。”


  何屢嘲諷道:“你說得倒好聽。異教要真那麽容易剿滅,皇上又豈會容忍他們到今日?”


  鍾季怒問:“依你所言,異教就不用剿滅了?”


  何屢氣得語塞:“你……你……”


  蕭懌不豫地擺了下手,示意他們不要再爭吵。他問孟元昭:“丞相你怎麽看?”


  孟元昭思量著小心翼翼道:“異教與朝廷作對,危害百姓的事已有幾個年頭了,是應該早些滅掉。可是異教內部情形無人熟悉,貿然出兵圍剿,恐怕不是一件易事,還是先計議好對策,然後再出兵為妥。”


  蕭懌在薑長卿犧牲後,就欲派兵攻打日月神教,而這次他們又幹出為非作歹的事情,如何能再姑息?他莊肅道:“一直以來,日月神教就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如不能盡快除掉,齊國終難安定。這次他們肆無忌憚地殺害地方官員,製造恐慌和混亂,分明就是在藐視朕,藐視朝廷。不論如何,朕都要出兵一擊。”


  派兵攻打日月神教的事,就這樣決定了。


  蕭懌根據薑長卿所繪的那張圖,與魏長君、韓小虎等幾員要將商討了一番。他鄭重囑咐道:“此一舉不論成敗與否,都要全力以赴。”


  將領們大聲道:“臣等遵旨。”


  蕭懌想:剿滅日月神教的希望可能不大,但如能給他們點顏色瞧瞧,叫他們知道朕不是好惹的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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