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避雨聽故事

  穀立艾所屬的這個人類是一個極其複雜的群體，有發了跡的俗人，也有不如意的聰明人，但更多的是普通的人。那些靠權勢或者陰謀發跡的俗人，一旦受了邪念的驅動，就會變得窮凶極惡，把作惡的潛力發揮的淋漓盡致，金錢、權利是他們最好的幫凶，閱曆是他們害人的資本，心靈扭曲，心腸歹毒。首先聲明：穀立艾不是這類人，他雖然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打擊，可是他沒有倒下來，每一次打擊之後他變得更加堅強，更加成熟。他甚至成了唯物主義者，不相信神，不相信命運，對於鬼，那是大膽無聊的人編造的無聊謊言，用來嚇唬那些膽小盲目的信徒。人就是這樣的複雜讓人說不清的動物，有時候人連一般的雞狗都不如，雞狗至少不會像人一樣那麽勢利。穀立艾是複雜人群中，簡單的人。他帶著盼盼每天早晨把三隻羊趕到附近的山上去，等露珠散去，小山羊他們的早餐就開始了。母山羊吃著草，不時的看著穀立艾，有時還撒嬌地叫兩聲，盼盼與那個母山羊很是親近，她站在正在吃草的母山羊身邊，不時的幫著母山羊驅趕著不知好歹的蒼蠅，母山羊常常伸出舌頭，輕輕地舔著盼盼的小手。三個月後三個母山羊先後下崽了，可愛的小羊羔，圍著媽媽撒嬌地叫著，每當這時盼盼就站在一邊眼淚汪汪地看著這一切。


  “孩子想娘了？”穀立艾蹲在女兒盼盼身邊，輕聲問道。


  “爹——，”盼盼看著憔悴的父親，搖了搖頭“我真的不想娘，夜夜我都會夢見俺娘，娘沒有離開我們。”


  “娘沒有離開我們.”穀立艾看了看天，“娘就在我們上邊，她時時刻刻地看著我們，她不願意看見我們的盼盼哭鼻子。”


  “爹，我不哭，真的不哭。爹你看天上那些雲彩向我們這邊聚集來了，娘說裏麵住著神仙。”


  穀立艾搖了搖頭，“裏麵住著神仙，也住著雨水。”


  “雨水？”


  “是啊。他們抱在一起就成了雲彩，對咱莊稼人來說，雨水就是咱的救命神仙。”


  “爹爹，神仙來了。”盼盼高興地攤開了小手，“我把神仙接到手裏了。”


  穀立艾看了看突變的天氣，心裏多了份擔心。有富在今天自己去了藤縣。


  下雨的時候，有富正好在回家的路上，第一滴雨水砸在他背上的時候，他到了距家15公裏的大屋鎮。


  “必須找個地方避雨，茶葉是不能淋雨的。”有富想著，向四周看了看，他看見路邊有一個院子，院子裏有一排房子，房子都開著門，他推車走了進去。


  “做什麽的？”一個看上去有60歲左右半躺在躺椅上的老頭警惕地把身體扶正了，一雙小眼睛不停地掃蕩著有富。


  “大爺，我能在這裏避避雨麽？”有富臉上含著笑。


  “哦——”老頭看了看有富指了指牆角，“把車子放那裏！我們這裏是生產江米棍的車間，一般早晨生產，中午都批發完了。要不還真沒有地方避雨呢。”


  “謝謝大爺”有富放好車子，打量了一下這個生產江米棍的車間，一台像打麵機樣子的機械，占據了房子三分之一的空間，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什麽設備了，在車間的牆壁上掛滿了一層麵粉，有些破損的江米棍堆在另一個牆角裏。


  “這個車間也太簡單了”有富想到。


  “小孩”那個老頭重新斜躺在椅子上，仿佛不經意地看了有富一眼“從哪裏來的啊？”


  “滕縣”


  “哦，看樣子你是做小…”老頭的下半句被雷聲、雨聲所淹沒了。


  憤怒的雷聲把雨水狠狠地摔在地上，雨水攜帶著泥土四處飛濺，風婆婆失去了往日的溫柔，咆哮著忽左忽右地拉扯著任性的雨滴，路上的行人、街上的攤販，被突如其來的風雨清掃的幹幹淨淨。塵土飛揚的大地，變成了水汪汪的世界。


  風停了，勞累的雷公公有氣無力的歎息著，傾盆大雨變成了毛毛細雨。一直躺在椅子上的老頭，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看了看有富，仿佛自言自語地說道“六月的孩兒的臉，說變就變，我敢保證，過不了多久，將會風吹雨散，太陽就會出來了。小孩這場雨不會很耽擱你走路的。聽口音，你家距離這裏不遠吧？”


  “大爺，我家是新曆鎮。”


  “新曆鎮”老頭笑著重新打量一下有富，好像一下子來了興致“就是活神仙居住的新曆鎮嗎？”


  “活神仙？”有富不解的看著老頭。“我還真不知道我們那裏有活神仙呢？”


  “難怪你不知道，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老頭看著有富好奇的神情，笑著說“不妨我給你講講你們那裏活神仙的典故？”


  “典故？我們那裏有活神仙的典故？大爺我們那裏可是窮山惡水的地方，沒有神仙願意在我們那裏安家。”有富認真的說道。


  “別謙虛，神仙就出在你們那裏。我給你講講你們那裏神仙的故事。”老頭滿臉含笑坐正了身子“從前有對新曆的夫妻，男的是個木匠，經常出門幫人幹活，把老婆自己丟在家裏，時間長了她老婆找了個相好的。這天他剛出門，相好的就去他家了，他老婆和那相好的把門反鎖欲行春花秋月之事，木匠走到半路，突然想起忘了帶斧子，趕緊回家拿，到了家一看門鎖著。他在門外大叫：“老婆開門啊！”她老婆聽到後趕緊穿衣服！等了好一會！男的急了大聲問道“大白天的你鎖門幹什麽？”女的回答：“我在做飯呢。”


  “你做什麽飯還鎖著門？”


  “我怕飯香漂移到別人家去。”


  “你做的什麽飯這麽香？”


  “你猜，猜對了我就給你開門。”


  在這期間，相好的爬牆跑了。


  “你做的芋頭葉子湯”男的嗅了嗅鼻子

  女的打開門一把抱住男的，給男的實實在在的一個熱吻，笑著說“老公你猜的真對，你真是新曆鎮的活神仙”


  老頭講的眉飛色舞，他看著有富笑著說“小夥子這就是你們那裏活神仙的來曆。”


  有富看了看滿臉壞笑的老頭，沒有接著說什麽。他看見堆在牆角破損的江米棍，忍不住問道“大爺，江米棍怎麽批發的？。”


  “1分錢一根”老頭滿臉含笑地看了有富一眼。


  “1分？”有富吃驚地看著老頭，心裏想“賣江米棍利潤太高了，前天我給我妹妹買了一根，花了5分，這個可是本小利大的生意啊。如茶葉生意不行我就做這個生意。”想到這裏他忍不住笑了。


  與老頭告別，老頭站了起來，依舊笑著對有富說“回家問問你爹，也許他對活神仙的事情知道的更詳細。”有富疑惑地看了看老頭，心想“真不知道，他怎麽熬成這麽大年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