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老中醫的勸告
轉眼到了6月，太陽突然變得大方起來，拿出全部的熱量，親吻著大地。塵土，熱量攪和在一起，讓人煩悶，地裏的玉米把葉子卷起來，連垂死掙紮的勇氣都放棄了。犬山村每年都有一段時間的幹旱，可今年的6月旱，是很少見的。距離穀立艾居住的犬蟲山村不遠的五裏山村的神仙大姐帶著村民敲鑼打鼓向蛤蟆神開始求雨了。據說往年很靈驗，不知道為什麽今年無論神婆子怎麽的盡力，蛤蟆神無動於衷，一望無際的天空，看不見一點雲彩的影子，太陽依舊火辣辣的烘烤著幹燥的大地，折磨著大地上的生靈，土裏刨食的農民今天盼明天，每一天的明天都是晴空萬裏，傷心、失望還有無名的痛苦折磨著每一個靠天吃飯的人們耐心。他們不約而同不由自主地乞求著老天爺，尊貴的老天爺仿佛對這無動於衷。五裏山的那些神婆子計劃著再求告一次，這次參加的人員都是神婆子精心挑選的，寡婦娘們、穿孝的人都排除在外，神婆子說，這次一定要誠心誠意，這樣才能打動蛤蟆神，蛤蟆神才樂意在玉皇大帝麵前為老百姓美言幾句，早下甘霖。
穀立艾自有自己的主意，他知道無論自己多麽發愁，天該下雨的一定下雨，人急天不急，一切都是枉費心機。
“神仙”穀立艾苦笑了一下，“也許存在，也許根本沒有，假如真的存在的話，這些神也是一些拿著俸祿不幹正事的東西。再說蛤蟆連冷空氣都害怕，怎麽能成神呢？”
要命的天氣，中午根本不能出門，石頭就像火烤過的一樣，走在上麵，燙的腳發痛。穀立艾他們嚐試著慢慢的幹，少出汗這樣也許會好點，他又一次想錯了，陽光如針，刺得皮膚火辣辣的，山上地上到處都反射著白光，可憐的樹的上方籠罩著一團熱氣。“六臘月不出兵”穀立艾想到，“既然老天不讓出門，最好不出去，人是鬥不過天的。”穀立艾決定改變一下作息時間，早晨4點上山，10點收工，下午5點上山，8點收工。中午他們心安理得的待在家裏，逗逗盼盼，盼盼也真可愛，8個月就會喊爸爸了，穀立艾高興地抱著盼盼親了又親，又黑又粗的胡須紮的盼盼直咧嘴。有財、有富很少出門，躲在家裏看《嶽飛傳》，有富顯然被嶽飛傳的故事打動了，到了晚上時常跑到院子裏伸伸胳膊，踢踢腿，儼然像練武術的樣子，穀立艾是不會阻攔的，前幾年村裏陳姓聘請了武術教練，有富哭著鬧著想學，穀立艾拒絕了，每月30元的學費可是一個不小的數字，再說沒有好的修養，會武術隻是惹禍招災的本錢。
下午穀立艾帶著兩個兒子，光著脊梁身上披著一個浸濕的布，帶著工具，像大俠一樣出發了。每天收工之前總要放炮的，在地裏幹活的人們都已經回家，這時候不會因為放炮，對別人造成傷害，再說放完炮回家，翌日早晨自己給自己一個驚喜。“給有財蓋完房子，還要給老二操心蓋一套，等兩個孩子都結完婚，我也該‘退休’了。攆著幾個小山羊，過幾天悠閑的日子”穀立艾一想到這些，心裏就有一種滿足感。
大女兒依依和妻子有些讓穀立艾擔心，依依學習很好，她的班主任告訴穀立艾如果這樣發展下去，上大學是沒有問題的，隻是她的眼睛有點近視了，假如考不上學，戴上眼鏡，那就顯得不倫不類了。可是不配眼鏡又有什麽辦法呢？為這穀立艾趕新曆集的時候，專門跑到老中醫那裏問問是否有治療近視的方子，還有妻子—李冬梅不知什麽原因臉慢慢地腫了起來。這個老中醫在“以階級鬥爭為綱”的年代，因為成分高，理所當然地成了被專政的對象，土地承包後，大家幾乎一下子把專政這個詞忘卻了，義無反顧的搞起了經濟，就連做生意開公司，也沒有人管，在這樣的背景下，老中醫在鎮上開了個中醫診所，不僅因為老中醫醫術高超，得到全鎮人們的尊重，其實老中醫的善良，就值得人民的敬仰，老中醫從不計較利潤，有病沒錢照樣拿藥。穀立艾想，像老中醫這樣的人就是君子。穀立艾走進診所，把依依與妻子的情況給老中醫一說，老中醫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年輕人，你女兒近視大不了配眼鏡，你不想配的話我倒有個偏方你用用試試，你妻子的病不樂觀，一般情況下腎病往往引起浮腫，我建議你帶著你妻子到大醫院好好查查，我先給你開個偏方吃吃看，吃的效果好也罷，不好也罷，偏方隻是輔助，到大醫院檢查還是必須得。”說完老中醫在紙上認真的寫起來，5分鍾的功夫，偏方已經到了穀立艾手裏，穀立艾認真地看了起來：
治近視等眼疾藥到病除
建議：請飯後喝，效果最佳。因為病在頭部，而飯後喝會使藥性發揮在頭部較多，也就是此方的目的。
藥方：龍眼肉 龍眼核(即帶核的龍眼)、枸杞
煮法：以上三味適量，加水煮成茶，龍眼核不必打碎。
服法：就當一般茶來喝就好，每天喝，至少連喝兩個月。
沒效可放棄不再喝，有效而還不滿意，則應續喝。
開完方子，老中醫一再叮嚀“一定要用龍眼核，隻用龍眼肉，則效果並不好。”
老中醫翻開了自己的筆記本，仔細地查看了一陣，看著穀立艾“年輕人，剛才我給你說了，你媳婦臉腫的病，不能‘稀湯’我隻是給你開幾個偏方試試，最要緊的還是到大醫院檢查檢查。”說完老中西看著本子寫了起來：
1.鮮鯉魚500克，去鱗及內髒，加醋30毫升，茶葉6克，共放入鍋內，加水燉熟，空腹吃。
2.西洋參9克，百合15克，冬蟲夏草1克。水煎服。每日1劑，分兩次服。
3.蜈蚣6克，天仙子9克。水煎服，每日l劑。
4.土茯苓15克，苦參12克，茵陳12克。水煎服。每日1劑，分2次服。
5.冬瓜500克，鯉魚1條，清燉。食冬瓜和魚，飲湯。
6.金銀花12克，麥冬15克，胖大海3克，藏青果6克。水煎，代茶頻飲。
7.太子參12克，茯苓12克，白術9克，陳皮9克，雞內金6克。將5味藥加水煎服，每日1劑。
8.大黃粉30克，煆牡蠣30克，蒲公英20克。煎湯，取上清汁，加入溫水至500毫升。灌腸，每日1次。
9.益母草60克，黨參、黃芪各15克，山藥、補骨脂各30克，肉桂、白術、茯苓各12克。水煎服，每日1劑，分2次服。
走出中醫診所，穀立艾心情十分的沉重，他不敢相信妻子會得腎病，提起腎病，穀立艾忍不住後怕，村裏有名的能人，李青車的大兒子，30多歲就因為腎病去世的，聽說那時候李青車的大兒子也水腫，隻是妻子卻沒有像李青車的大兒子水腫的厲害。妻子前幾年也水腫過，可後來不知道怎麽又好了，也許這是假象，但願是這樣，可是被事實掩蓋的假象是多麽的可怕。回到家裏穀立艾提出要帶妻子到縣醫院檢查檢查，妻子吃驚地看著他。
“什麽到縣城檢查？你不要把我看得這麽嬌氣好不好？自己的情況自己知道，能吃能喝的能有什麽病？再說咱老百姓有點病也會慢慢地好起來的，人家都盼望著發財，還沒有聽說有人盼望自己的女人生病的。”
穀立艾想了想，妻子說的也有些道理，白天勞累一天，晚上還要照顧孩子，休息不好也許出現身體浮腫。妻子身體一直好好地，怎麽會被腎病這個可怕的惡魔纏上呢？人們不是常說，好人一生平安麽？我們是好人，平安會與我們相伴一生。想到這裏穀立艾多了些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