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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2007年12月29日)

  “聶好,我真的不知道該對你說什麽,我知道你打我電話是為了什麽,可是現在我真的無法回答你的問題,我的答複於你肯定是更大的傷害,除了對不起,我不知道我還能對你說什麽。該如何對你解釋我對我們愛情的叛逃,不僅僅是因為我對你沒有深厚的愛情。是的,葉子是我一輩子唯一會用生命愛著的女人,我想如果你知道什麽是真愛,你或許也就能理解和原諒我。我雖然有愧於你,可是我無愧於愛情。”


  新婚燕爾,無意中在日記本上翻到這一段話,我苦笑了,這段話記錄在我日記本的最後一頁,字跡潦草,仿佛隻是我一瞬間心靈之聲的傾瀉,或者是一段我不想再提及的曆史,而且從一開始我就決定了讓它無聲無息地消亡。和她同學四年,共同生活了近兩年,我卻沒有寫過一篇完整的關於聶好的日記,為什麽,我也說不清楚。如果說我對她存在欺騙,這絕對是對我和她的愛情的褻瀆。她知道我的愛是屬於葉子的,永遠都是,她也知道她永遠也無法取代葉子的地位,可是在葉子和歐陽騰飛確立戀愛關係,我萬念俱灰時,她心甘情願地當了她的替代品。


  記得我們還是同學時,我對她說過,葉子是我林杉永遠的夢,也許隻有她不要我了,我才會接納別的女人。當時我隻是想提醒她,不要對我一往情深,當她知道葉子成為了別人的女友,當她知道我正痛不欲生,她毅然辭工,來到我的身邊,自告奮勇地做起了冒牌的“全職太太”。盡管我根本就不接受她,甚至一不順心還會生她的氣,可是她就是那樣無聲無息地任勞任怨。她白天不動聲色地悄悄照顧著我的生活起居,晚上在我不足10平方米的客廳打地鋪。有次突然晚上變天,半夜她感冒了,咳嗽得厲害,她怕耽誤我的睡眠,就用被子蒙著頭,躲進洗手間,差點暈倒。有次她做飯時,一不小心,就滑倒了,當時她手裏端著一碟子炒熟了的小白菜,她往後倒地的時候,碟子剛好倒扣在她的臉上,湯和菜全部倒了下來,幸虧菜不是很熱,要不後果不堪設想。但她的臉不知是受了驚嚇還是被湯燙紅了,她一下子就變成了聊齋裏的妖怪。我當時愣住了,都沒想到去扶她起來,等到她爬起來,我才想到去扶她。她一把伏在我懷裏,用她有著湯和細小菜葉的臉蛋摩挲我的胸,哭了,她說:“林杉,你的心真的是鐵打的嗎?”


  “不是,而是因為愛,生命中最最真摯和濃厚的愛。”我立馬又想起了葉子。


  “你不愛我,對嗎?”


  我歎息著沒有說話。


  “可是她已經和別人好了,你總歸要戀愛結婚吧,如果你因為她不戀愛不結婚,你這樣不是存心讓她不安心麽。”


  我把她拉到洗手間,幫她洗淨了臉,依然沒有說話,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我還能說什麽,因為我的心在一陣陣地疼痛,疼痛難忍。


  “你總歸是要和一個人戀愛結婚的,那個人也許已經不是她了,你不覺得如果那個人不是她了,退而求其次,我不是最好嗎?”她的眼裏滿是淚水,“林杉,我愛你,我不在乎你不是不愛我,我隻要做你的女人。”


  就這樣我和她的關係發生了本質的改變。和她生活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我雖然不是很幸福,但畢竟是她和我一起渡過了我生活命中最最灰暗的日子。今天我又接到了她的電話,她告訴我,她還在澳大利亞,她也許會在那裏生活一輩子,如果我不要求她回來。她也許知道我和葉子已經結婚了或許還不知道,她也許是想問問我情感的歸屬和方向,想知道是不是她還有機會,在電話裏,我能想象她的淚水是怎樣的漫溯著她柔和溫婉的臉龐。


  這是我離開她後第二次接到她的電話,第一次是我剛剛在飛機場離開她時,她打電話要我說明原因,可是我又怎麽能告訴她真相。那時我們正要到她在澳大利亞的姑姑那裏去旅遊,打算從那裏回來後就結婚,並且確定一下我們結婚後是不是接受她姑姑的邀請,去她姑姑的公司就職。可是在飛機場候機時期,我接到了黑羊的電話,她告訴我葉子懷孕了,但她已和歐陽騰飛分手,她要做未婚媽媽。所以我就趁她去了洗手間的時候扔下她就趕到了小海市,當時隻是給她發了一個信息,說我不去了,對不起她,要她好好保重。


  她看到我的信息是撕心裂肺地痛哭著還是呆若木雞地沉默著,我都無從知曉了;她是怎樣渡過那些日子的,我也不知道了;我隻是想,她的痛苦,也許比當時我失去葉子時不會遜色多少吧,她也許在想我是欺騙了她。


  真的,我不想欺騙她,但事實上,我知道,我是如此地欺騙了她。


  寫下這些,連我自己都覺得奇怪,我為什麽會寫。或許從現在起,我把她永遠地拋在了時光的背後,我隻是想讓自己知道,曾經有這樣一個女孩,她愛過我,給過我溫暖。


  聶好,你還好嗎,如果可以,我想誠摯地對你說聲“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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