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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的滋味

  回到小海市的第二天早上,我剛起床,接到了歐陽騰飛的電話,說是他的車在我的樓下,邀我一起去吃早餐。我嗬了一聲,沒有了下文。


  其實我是不想去的,可是他的車在我的住宿樓下等著,而且我知道那個公子哥兒,不是那麽有耐心的。我隻好隨便梳妝打扮一下,出門了。走下樓梯,我感覺到背後有無數雙眼睛,在目不轉睛地盯著我,讓我如芒在背。公司最近簡直改行成了傳媒公司,幾乎所有的員工都在暗暗在瘋傳,有一個高富帥在追求銷售部副總經理王楓葉小姐,這讓很多女孩羨慕得隻差沒掉下眼淚。甚至後來有一天,當歐陽騰飛來找我時,公司的很多人跑到辦公室要求他請客,當然,他肯定是非常爽快地答應了。他最近好像有點怪,張揚得不可思議,恨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歐陽騰飛在追求我王楓葉。他手一揮,就把那一大串人帶到了小海市最大的飯館裏,那天的排場讓我的同事們歎為觀止。


  見到我,他下了車,很紳士地為我打開車門,等我坐下後,溫柔地看著我,“說吧,我們去哪裏吃早餐?”


  “吃早餐還要去哪裏,就近原則啊。”


  “不行,我是誰,我和我的女朋友吃早餐,且是第一次,一定得有點排場。”他說。


  “還能有什麽排場?”我驚異地看著他,“再叫上你的七大姑八大姨還我公司的員工若幹?”


  “你沒看到嗎,背後有無數雙眼睛在看著我,看著我們。”


  “那又怎樣,不正是你所希望的?”


  “所以呀,馬虎不得,要不就對不起我們王大小姐的漂亮臉蛋了。這麽說吧,應該是這樣:漂亮的女人更要麵子。”


  我哈哈大笑著,他不容分說地開車朝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方而去。下午,我剛下班,他又開車來接我去吃晚餐。隨後的日子他天天如此,直到我給他下了禁令。禁令是在一個月後的晚上下的,“你這樣天天早晨接我吃早餐,晚上在我加班後送我回家,我一點自由都沒有了,你如果明天還來,我不理你了。”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我,“為什麽?”


  “我不是說了麽,我不自由,又累。”


  他好笑起來,“我都不累,你累什麽?”那時他正在我的辦公室等我下班,他嬉皮笑臉地用手誇張地抓頭發,“不要這麽不近人情,我覺得這樣蠻好的。我來接你,你也安全。”


  “沒有你的時候我下班照樣安全,也沒見什麽牛鬼蛇神在半路搶劫,所以說,你這樣是多此一舉。”


  “什麽叫多此一舉,這叫防範於未然。”


  “可是一大早你來幹什麽,我為了要和你出去吃早餐,剛起床就慌慌張張忙忙碌碌地,累死了,吃了都不能消化。我一個農村來的女孩子,倒是被你的這些排場嚇到,再說,我也沒有福氣消受這些。“


  “瞧,又來了。”他斜靠在門框上,吊兒郎當地做著鬼臉,“我的女朋友沒福氣,誰還有福氣?“


  “少給我打馬虎眼,反正明兒我不想再看到你。””我早上不來了,成麽,要我晚上不來,我可做不到了。我的女朋友,我不能讓她冒任何風險,否則,我一輩子不得安生。”


  我知道我再說什麽都是多餘。他堅持要晚上來,無疑是想阻止我加班加點,他說我太辛苦了。一個女孩子,這麽拚命幹嘛,萬一不能活命了,有我呢。他心有成竹地拍拍胸脯,一副唯我獨尊傲然無物的樣子。他個子很高,他的皮膚是白皙的,且麵容略顯清瘦,神情冷漠傲慢,一眼看上去就能想到這是一個條件相當優越的男人。他的個性執拗甚至是有點蠻橫的,讓你無法拒絕他的關懷和喜愛,他瀟酒的麵容以及一擲千金的闊氣,真的很吸引人,所以我成了公司裏最令人羨慕的女人。


  這一點,他早感覺到了。他感覺到這些,讓他對我們的愛情充滿了無比的信心。“事實上,我喜歡這種感覺,你們的同事都在悄悄地關注我們的一切,我覺得很開心。我從小在喧囂中孤寂,卻又在虛假的阿諛奉承中熱鬧,現在,我知道了,我是一個無法承受落寞和孤獨的人,我喜歡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引人注目,我標榜自我,且又以自我為中心。你也許不喜歡這種感覺,因為我們的成長環境不同,以後難免會有分歧。但請相信,我會尊重你的感受,因為你是我這一輩子唯一認真喜歡的女人,甚至是愛。”


  我平靜得出乎他的意料。這多少有點傷他的自尊心,“他媽的人就是賤,我也不例外,多少女人圍著我團團轉,我是正眼都不看她們。你呢,幾乎是正眼都不看我,可我就是喜歡你。”


  他說這句話時我正坐在他的副駕駛上,車已經停在路邊的樹影下,車窗外的一切都是那樣神秘而又美麗,那是我們夢幻中愛情的色彩麽,我想問卻終於是沒有言語。他小心地伸出手來攬住我的肩,“親愛的,現在,我覺得我真的是全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所以我也要讓你變成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我笑,眼前的一切卻逐漸模糊,幸虧是夜晚,他沒有看到。他拂拭著我沾在前額的頭發,“你為什麽不說話?”


  “我在聽你說話呀。”我說,其實我根本無話可說,或者是不想說話。


  他用手小心翼翼地捧著我的臉蛋,吻了我,我措手不及,牙齒都碰到了他的牙齒。“小傻瓜,沒有人吻過你嗎?”他問,愛憐地用手拍拍我的肩。我點點頭,把發燙的臉輕輕地埋進他的懷抱。這時,我聽到不知誰在放那樣一首歌,“……吻和淚愛情的滋味,總是這樣教我跟你飛啊飛。吻和淚甜蜜和心碎,熊熊火中我是一隻飛蛾,永遠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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