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改變
北涼成為了聖女，可是讓某些人著急了好久，因為不管什麽原因，他就是不想放開她。
"父皇。"洛玄澈自從北涼成為聖女後，一個多月了，這才緩過來。然後他就來見洛皇了，或者說洛皇的召見，他終於來了。
洛玄澈看起來更加成熟了，身子消瘦了不少，臉上甚至還多了一些胡子，看起來一點也不是當年的那個風流倜儻的三皇子。青色的眼裏，有些暗淡，像是被滅了的光。
"怎麽？病終於好了？"洛皇也沒有追究他一直說他生病，所以不來見他的借口。隻是現在看起來，他好像真的像是一場大病剛剛好的樣子。
"勞煩父皇擔心了，兒臣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他又行了一禮，卻是頭也不抬，看起來有些頹廢。
"那麽今天來就不想問什麽？"洛皇一邊批改奏折，一邊看著他，然後最終放下了筆，歎了一口氣，認真的打量著這個許久不見，有些陌生的兒子。
"兒臣，想問問，聖女殿下。"他痛苦的說了出來，天知道他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氣這樣說出關於她的一切。連她的名字也不能喊，難道真的就不可能了嗎？
"你是喜歡北涼嗎？"洛皇看了看他，然後直接問他，"想見她，又為什麽不去見。隻是一座觀星樓，又不是不讓你上去。"
"我不敢。"洛玄澈掙紮了一下，最後說道。他不知道，如果看到北涼傷心的樣子，他會怎麽樣。
他第一次對自己做的事情後悔了，如果他沒有做過那件事情，她會不會不會被他逼成這個樣子。是的，他在後悔，他認為北涼現在這個樣子，一定有他的問題。
"想要知道她過的怎麽樣，你就去看看。"洛皇有些隨意的說道，"但是，我看的出來，她不喜歡你。所以，你還是放棄吧。"
"兒臣知道。"洛玄澈苦笑了一下，他又何嚐的不知道，可是，他還是喜歡她。
自從上一次一別，他一直以為她既然不喜歡他，他不如毀了她。可是現在，他開始動手了，他卻後悔了，他現在不敢見他，他怕看到她，他會說出來一切，或許直接放棄。
"她為了小五，什麽都能做的出來。"洛皇最終說道。他知道一個男人對於喜歡的女子可以做出來任何事情，所以他也不會說什麽。隻是這個他要和他說的清楚，因為他爸不想他放棄他的事情。
"什麽？"洛玄澈一呆，洛皇究竟是什麽意思。難道北涼一開始就知道這個，還是說她要打算做什麽。
"你也知道小五的身體不好，她為了小五的病，好像奔波了很多。"洛皇知道她當初的藥就是給洛玄卿的，"現在聽說北國有風華雪蓮這種東西，可以讓小五多活幾年。如果她知道，估計立刻可能就嫁到北國去了。"
"她，真的這樣不在乎自己嗎？"洛玄澈有些呆了，為什麽她要為了他做到這個地步。
"或許真的不在乎吧。"洛皇搖了搖頭，他又怎麽知道北涼究竟在想什麽呢。不過他說的，可都是事實。
"你去見見北涼吧。"洛皇說道，"或許再過一年，她就會嫁到北國了。你還是忘了她。"
洛皇看著洛玄澈，然後嚴肅了很多，"你記住你是洛國的三皇子，做的事情想做就做下去，不要後悔。"
"父皇？"洛玄澈有些驚訝，抬頭看著他，卻什麽也看不出來。最終他低著頭，出了門，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向著北涼的那裏去了，還是想看看她。
"皇位是一個很無聊的東西，又有多少人知道呢？"洛皇怔怔的放下筆，看著外麵，"或許隻有你知道吧，阿城。"
"所以我等著你們的行動。"洛皇的嘴角露出來一抹微笑，"要不是你，我才不要當這個皇帝，現在你逍遙快活去了，隻留我一個人。"
"你還是一樣的貪玩。"他嘴角露出來一絲寵溺，眼前好像看到了什麽人的影子。
"聖女殿下，三皇子殿下，想要見你。"右侍走了進來，對著麵前的女子畢恭畢敬的說道。
麵前的少女，已經不再哭泣了，隻是麵無表情的處理事情。聽到來人的話，她抬起頭來，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
"讓他進來。"短短的幾個字，卻被她說的有些生冷，平白的冷了不少。
"是的，聖女殿下。"右侍的眼睛裏透了些許的擔心，最終還是轉身讓洛玄澈進來了。不管他和聖女有什麽關係，隻希望她能夠生活一點，而不是像一個木偶一樣，精致美麗，卻沒有一點生氣。
"你還好嗎？"洛玄澈一進門就見到了北涼，她坐在桌子的後麵，紅衣換成了白衣，多了幾分柔弱，聽到他的聲音，卻也沒有抬頭，依舊做著自己的事情。
洛玄澈歎了一口氣，然後坐在北涼的對麵，看著她做事情，也不再說什麽。一個寫一個看，不知不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隻知道天都快要黑了。洛玄澈看著北涼，心裏有些難受，雖然覺得北涼不太好，有可能會哭，但是沒有想到看到這樣的一個堅強的女子，他反而更加的難受。
"不要這樣的折磨自己。"洛玄澈最終開口說道，語氣裏帶著哀求，"等一年，我一定會帶你離開的。"
"不知道三皇子殿下在說什麽？"北涼終於抬起了頭，眼睛裏的光彩比他的還要暗淡，甚至可以說毫無生機。
"你哥哥的死不是你的錯，洛玄卿的病治不好也不是你的錯。"他看著北涼，"你又何必為難自己，開心一點，好嗎？"
"我過得很好。"北涼看著他說道，"聖女殿下，被萬人崇拜，不是人人都希望的嗎？"
"但是不包括你。"他認真的說道，"你根本不在乎這些，你明明應該在外麵，甚至不應進宮，更加不用說，要在這觀星樓呆一輩子。"
"你都懂了。"北涼低低的說道，然後看著外麵，目光裏多了悲傷，"他怎麽不懂呢？"
她不在乎什麽權利，也不在乎什麽財富，她隻想陪在他身邊，這樣都不可以嗎？她知道或許會被別的國家盯上，但是她可以找別的方法，但是為什麽一定要把她關進這個地方。 讓她連自己哥哥的葬禮都不能參加，而且再也不見他。他很久沒有來看她了，她都快要忘記了，他和別人訂婚了，再來看她，好像很不合適。
"所以，你不要為了洛玄卿付出你自己了。"洛玄澈有些激動的說道，"他不值得。"
"不值得？"北涼呆呆的重複了一下，然後突然看著他，說道，"怎麽會不值得。"
她現在活著就是想讓他活著，如果他也死了，她就什麽都沒有了。那麽她活著又有什麽意思呢？如果真的到了那麽一天，她又為了什麽重生，還不如和他一起死去。
"你為什麽要做到這個地步，離開他你就不能活著嗎？"洛玄澈無法理解，他更加看不了自己喜歡的女子，如此的看著另外的一個人，那個人卻不珍惜她。
"隻是因為他救過我啊。"北涼淡淡的說道，她說的是前世的時候。那個時候她也是什麽都沒了，是他給了她一切，所以現在她以為他還是她的所有。
"我也救了你。"洛玄澈以為北涼說的是那一場大火，於是立刻說道，為什麽當時她愛上的不是他，而是洛玄卿。
"不一樣，不一樣。"北涼重複道。看著洛玄澈，眼睛裏有了一些嘲笑，他是曾經毀了她一切的人，怎麽能一樣呢？
"你放棄吧，他為了從北國換風華雪蓮，準備讓你去北國和親。"洛玄澈最終還是這樣說了出來，這件事他也是聽自己手下匯報的，他本來就是想告訴北涼的，洛玄卿也不是什麽好人，他不值得北涼這樣愛他。
"我知道。"北涼低著頭說道，她怎麽不知道。她也是風月樓的主人，怎麽會不知道這個消息，畢竟連洛玄澈都知道了。
"那你。"洛玄澈怒了，"你就這麽下賤嗎？一片真心這樣被糟蹋，你也不願意放棄。"
"那關你如何？我甘之如飴。"北涼說道，眼神依舊冷冷淡淡，他說的那些，她好像沒有聽進去分毫，她就是入了迷，永遠不回頭。
"你。"洛玄澈站了起來，指著北涼，最終什麽都沒有說，轉身就走，看起來有些落魄。
"他想要的，我就給他。"北涼想著北國的那朵雪蓮，最終說道，他想要的，她都會給。
"主子？"一個黑衣人在洛玄澈的麵前冒了出來，聽著洛玄澈的吩咐，然後立刻的消失。
"你想要他活著，我偏偏讓他立刻死。"他看著那座樓，然後有些陰狠的說道，"他死了，我不會讓你死的，你會是我的。"
不知不覺中，所有的人都改變了。他對北涼的渴求到了頂峰，他要讓她活著，好好的活著。所以洛玄卿必須趕快死，她才能活著。
隻是沒有人知道北涼究竟想做什麽，她看著外麵的天空，她心裏卻想著別的地方，那個梨花落雨的日子。
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後來北涼做了一件大事，一件讓所有人都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