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葬禮
"你還能活多久？"向雲坐在洛玄卿的對麵，喝著一杯水，漫不經心的問道。甚至心情不是不錯的樣子，對著洛玄卿說道。
"你也知道？"洛玄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和他打了不知道多少場，每一次都是平局，所以和北國倒是最安穩的結果了。
"我當然知道。"他驀然的笑了笑。他本來就有些冷，所以這一笑就有些奇怪，或者說是心災樂禍都比較好一點。"我的毒血對你一點用都沒有，所以你也中了很嚴重的毒吧。"
"嗯。"洛玄卿也不太在乎的點頭回複道。不管他知道還是不知道，那又怎麽樣呢，隻要他還活著，還是會和他作對手的。
"有解毒的方法嗎？"他看著他問道，好像特別的關心。
"有。"洛玄卿很直白的說道。隻是剩下的藥根本找不到，他也根本不知道北涼已經給他吃了生心草，隻要再也風華雪蓮就好了。
"是她給你找的吧。"向雲沒有說是誰，但是他看著洛玄卿的眼睛。他知道洛玄卿一定明白他說的她究竟是誰。
洛玄卿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灼傷的口感，是烈焰，但是他更加喜歡梨花酒，清雅還有微冷，喝完感覺整個人更加的清醒。
"看著她對你上心的態度。"他也不生氣，自顧著說道，"而且還能聞到她身上還有藥材的味道，而且她一直照顧你，這個我倒是知道。"
"你在我身邊有人？"洛玄卿皺了皺眉頭，"不對，不可能，我身邊的人應該不會出賣我的。"
"怎麽不可能呢？"向雲看著他說道，"隻要是人都會有想要的。"他自信的看著洛玄卿認真的說道。
"那你想要什麽？"洛玄卿看著他，"和我說這些又做什麽呢？你還是回你的北國吧。"
"我以為你知道我想要什麽呢？"他笑了笑，像是看穿了洛玄卿一樣說道，"不然怎麽舍得把她放在那座高樓上？不過你還真是心狠啊，縱然為了她好，一個小丫頭一個人，總會害怕的。"他有些嫌棄的看著洛玄卿，好像他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隻是他知道，洛玄卿做的都是對的，要不然北涼肯定要和親了。
當然他腦海裏也想到了北涼，一個小小十二歲的女孩，怎麽能讓他這樣的念念不忘。讓他不惜放棄北國的事物，隻為了來看她。
"你不要想打她的主意。"洛玄卿冷冷的看著他，目光有些凶狠。
"不光我打主意，那個南國的三皇子不也是打主意嗎？"他不退縮的說道，"而且，你能護她一年，明年呢？你快要死了吧，還能護她多久。我看你死了，她立刻就會和親了吧。"
"我會保護她的。"他堅定的說道。當然他其實也在害怕這個，要是他死了，還有誰能護住她，她身上的秘密早晚會暴露的。
"你知道我們北國有一座常年不化的雪山吧。"向雲突然轉了話題，看著他說道。
"嗯。"洛玄卿點了點頭說道，他當然知道，北國的那座雪山可是盛產雪蓮。當初他也打聽過風華雪蓮，隻是沒有一點消息。
"你是想要風華雪蓮吧。"他看著洛玄卿說道，卻是很肯定。不久前，他終於查到是洛玄卿需要這個，於是就有了今天的一切。
"我有。"他知道洛玄卿不可能相信，於是他說道，"隻要把她嫁給我，就給你，怎麽樣？"
他認為他不會拒絕的，用風華雪蓮去換北涼，或者說用北涼換他一條命，怎麽說都不可能拒絕的。
"我拒絕。"洛玄卿卻想也不想的說道，然後就準備走了，原來他是打的這個主意。先不說他到底有沒有，再者他不可能用她換風華雪蓮的。
"等一下。"向雲卻不慌不忙的叫住了他，然後冷靜的說道，"如果你死了，她估計也不好過吧，怎麽都是這樣是最好的。"
"而且她還是那個人的孩子，你死了，我看她怎麽一個人能活下去？"他最終還是說出了那個讓她吃驚的秘密。
"你知道！"洛玄卿真的驚訝了，這個秘密知道的人不多，那麽他隻能殺了向雲，這樣她才會真的安全，隻是他現在傾盡全力估計才能做到。
"我當然知道。"向雲好整以暇的看著他，"而且不要想著能殺了我，殺我你也活不了，而且，我不會對她不利的。"
"你說什麽？"洛玄卿有些不敢相信，知道北涼身份的人，不可能不想要她背後的東西的。
"你難道不知道那個人喜歡的人是誰嗎？"他看著洛玄卿說道，"所以，這樣用風華雪蓮換她不吃虧吧。"
"真的？"洛玄卿還是有些不相信，但是又不得不相信。的確有那麽一種說法，隻是將北涼和親，她會不會恨她，大概會吧。
"你同意吧。"他肯定了洛玄卿一定會同意的，站了起來，也準備走了。
"我知道了，我會和她說的。"洛玄卿最終還是答應了他的條件，將北涼嫁給他。
"等她嫁給我之日，就是給你風華雪蓮之日。"他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轉身離開。
"北涼，不要恨我。"洛玄卿有些呆滯，然後捂著胸口說道，一口血噴了出來，最終他看著那座高樓。如果將鳥兒關在籠子裏，能讓她安全，他寧願她不能飛翔。
北府的外麵掛滿了白色的綢緞，代表著有白事要辦。北府的做法承認了南國三皇子的說法，那兩個少爺真的死了。
"我什麽時候才能見哥哥？"北涼看著右侍有些天真的問道，純潔的臉讓右侍不敢看。
"等洛皇通知。"右侍隻能冷冷的說道，她已經聽說了北府辦了喪事，北府出站的隻有那兩個兄弟，所以可以肯定的是，她的哥哥真的死了。但是她不能告訴北涼，在她看來，北涼就是一個小孩，她怕她受不了。
北涼準備說什麽，然後立刻就被進來的左侍打斷了話，隻是下一秒，她就呆住了。
"洛皇讓聖女殿下去北府超度亡靈。"左侍說道，她神經再大條，但是也知道聖女就是北府的。去北府超度亡靈，其實也就是去參加自己哥哥的葬禮。
聖女不能輕易的離開這裏，但是如果有個理由，也是可以出去的。現在洛皇給了她理由，也讓她隻能了想要知道的。甚至讓她可以參加自己哥哥的葬禮也挺寬容的，隻是對於北涼卻是無比殘酷的。
"超度亡靈？"北涼呆呆的說道，仿佛沒有想到那個方麵，"北府是有冤死的人嗎？"
左侍右侍沒有回答，她們都知道北涼心心念念著什麽。現在消息終於知道了，隻是卻不是她期待的。
北涼呆住了，她沒有哭，隻是坐在那裏，看著外麵。她這個反應讓左侍和右侍有些擔心，她究竟會怎麽樣。
"什麽時候去？"她問道，語氣甚至有些平淡。不再是女孩特有的稚嫩可愛，而多了一些微寒，平白的大了幾歲的感覺。
"現在就可以了。"左侍有些擔心，但是還是老實的說道。早點晚點，都是要接受的。
"我知道了。"北涼點了點頭，然後站了起來，"那就現在去吧。"
北涼換了衣服，依舊戴著麵紗，帶著十個侍女，還有一堆侍衛向著北府去。一身白衣，沒有半點發飾，隻有一朵不知名的白花。一身聖女服也格外的素淨，看起來是去奔喪的，其實她就是去奔喪的。
北府的大廳放在兩個棺材，裏麵放著戰場回收回來的東西，還有他們的衣服。再上麵放著他們的牌位，北向坐在一旁，看起來很是憔悴。
"聖女殿下到。"太監尖聲的說道，讓北涼一寒。但是她的目光卻被那兩個牌位吸引了，她差點站不穩。雖然早已知道了，隻是親眼看到，她還是接受不了。
"你回來了啊。"北向看著北涼最終歎了一口氣說道，看著棺材，眼睛裏都是落寞。
"哥哥真的死了？"北涼看著他，仿佛不能相信，即使看到了，她還是問道。
"嗯。"他痛苦的點了點頭。他知道她現在是聖女當然他也知道她和他們的關係很好。現在他們都死了，她也接受不了吧。
"屍體都沒有找到，怎麽能說死了。"北涼說道，眼淚卻流了下來，模糊的看著北向。
"那個小隊全滅。"北向說道，"而且他們貼身的東西都在這裏，不可能還活著的。"
"我不相信。"北涼哭著叫喊道，"哥哥答應我他們會平安回來的。二哥還讓我繡了荷包，裏麵放了平安符，他和我說，一定會帶著大哥平安回來嗯。"
"可是他們就是死了。"北向眼前發瘋的北涼，隻是平靜的說道。
"我不相信。"北涼撲到棺材那裏，瘋狂的弄著裏麵的東西，"這些不是他們的，不是，他們還活著。"
她突然呆住了，她看了一個荷包，小小的，卻很熟悉。針腳並不好，上麵還繡著梨花，隻是被鮮血染上了，現在有些發黑。那是她繡的，北詩笑著說死也不放開的東西。
"這不會的，哥哥說他死也不會放開的。"她看著荷包，哭的像一個孩子。自打她重生以來，她再也沒有這樣哭過，就真的好像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好像得不到什麽東西於是鬧脾氣的哭著，然後就會得到那個東西一樣。隻是她第一次這樣哭，卻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聖女殿下，你要超度亡靈。"太監看到北涼這樣，皺了皺眉頭上前說道，有些不滿。
"他們還沒有死，為什麽要超度。"北涼說道，抽著氣，手裏還拽著那個荷包，好不狼狽。雖然是在哭著，但是卻依舊很是有氣場的看著他說道。
"這是你的任務。"太監更加的不滿了，他看過很多這種場景。他其實覺得北涼當聖女一點也不好，怎麽看都是一個小丫頭。
"我隻知道他們沒有死。"北涼倔強的說道，固執的看著他。
"聖女殿下。"太監急了，她一定要實行自己的職責，不然他不好交代。
"他們死了。"北向突然開口說道，看著北涼，"請聖女殿下為小兒超度。"
"為什麽？"北涼呆呆的問道，她突然安靜了下來，然後站在那裏，好像在想什麽。她不懂為什麽北向說他們死了，他們不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