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如果是你
“你怎麽在這裏?”北涼抽了抽鼻子,然後小心的問道。不知不覺她已經來到了他身前,一高一低,她隻能看見他掩藏在陰影裏半張臉,如畫如玉。
“來許個願。”他語氣很輕,不是冰冷,更不是暴躁。而且格外的溫柔,仿佛非常符合這個即將到來的節日的氣氛。
“你有喜歡的女孩?”北涼裝作不經意的看著他手裏的姻緣牌,卻什麽都看不到。
洛玄卿沒有回答她,隻是看著她,然後北涼咳嗽了一聲,轉過了頭去,耳朵不知道為什麽紅了一些。看到他的那一秒,她是驚喜,油然而生的喜悅,不知道為什麽會喜悅的喜悅。不知道是重生歸來的他一抹邪魅的笑,還是將軍府裏的霸道,或者是那個半個月的執手教導,亦或者是他彈琴時候的落寞。隻是知道當她看見他站在樹下,她麵前,她突然就心動了。沒有煙花,沒有落雪,隻有鈴音嫋嫋,人煙不絕,但是一眼,就淪陷了。
“回來沒有關係嗎?”北涼突然想到他應該現在在邊線,而不是洛城,更不是出現在她的眼前。
“沒事。”洛玄卿把東西揣近自己的袖子裏,然後平平淡淡的說道,“沒有人知道。”
“可是我知道了。”北涼笑了笑,眨了眨眼睛說道。
“你沒有關係。”洛玄卿好像笑了,依舊淡淡的說道。
一瞬間又安靜了下來,有點不知所措的尷尬。
“走走?”洛玄卿開口了,尾音上揚,說不出來的好聽。
“可是,七葉。”北涼說道,然後有點疑惑的抬頭看向她離開的方向,她應該回來了啊,怎麽還沒有回來呢?
“無妨,大概和明安一起去了。”洛玄卿笑了笑,看向一邊。北涼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的確看見七葉和一個男子。七葉手裏拿著糖糕,對著那個男子說什麽,然後踢了他一腳。然後她向這邊看了看,揪著男子的耳朵離開了。
“那走走吧。”北涼說道,隻是又有難處,她現在還是在輪椅上。如果他和她一起走,會不會很顯眼,然後被發現。
還沒有等北涼思考好,就看見他從陰影裏走了出來。離開了燈火,才發現是一身黑衣,而且頭發束了起來,半邊臉依舊如玉,隻是毀容的那邊臉竟然變成了一條疤痕,多了幾分凶殘。不用說是貼了麵具,隻是看起來很逼真,也更加不像他了。眼睛裏的光芒一點也不凶殘,冷靜的如同冰雪。然後站在她的身後,推著輪椅向著遠方走去。
北涼和他又走了過那一條河邊,河畔比較黯淡,也沒有人,自然也沒有什麽人注意他們。安安靜靜,或許除了遠處的歌曲,和那涓涓的水流。
“北方發了大水,而且還有了瘟疫。”洛玄卿說道,隻是陳述。“父皇派了洛玄澈去了。”
北涼一瞬間沒有害羞,原來是回來問這些事情的啊。她快要忘記了,她是他救的,她幫他在京城打探消息。
“嗯,洛皇在你發兵不久,然後就派了他去了北方。我知道邊線肯定還是有戰役的,就是明明洛國北方發了水,邊線戰事應該激烈一些。可是偏偏卻緩了下來,就像是北國故意的一樣。洛皇估計也有幾分這種疑惑,所以派了你之後,又派了他去。”北涼仔細的思考然後說道,這都是前世的事情,她現在隻是從腦子裏想起,“至於大水,本來是應該可以快點解決的。我師兄就有好主意,不過人我攔了下來,不過好像主意依舊給了他。所以大水估計兩個月能治好。至於瘟疫,我就知道解決的方法。”
“嗯。”洛玄卿淡淡的回應道,然後在思考什麽。
“藥你記得帶去。”北涼淡淡的說道,“他會把瘟疫的人用過的東西送給你,讓你染病。你也知道這藥總是要給的,隻是北國的戰事也不著急,所以即使你的軍隊全部都染上了瘟疫,也不太要緊。畢竟他也在北方,父親的軍隊都在。”
“這你也知道。”洛玄卿淡淡的挑眉,對於瘟疫聽說還沒有解決方法。沒有想到,北涼竟然知道解藥。畢竟她連看都沒有看,怎麽會知道。而且她說洛玄澈也會讓他得病,這點他不懷疑,畢竟他的三哥一直想讓他死。
“還有。”北涼看著河裏,她想起來前世的事情。洛玄卿的軍隊好像因為夜火,而損失不少糧草,究竟是不是和洛玄澈有關,她也不太清楚了。當初洛玄澈還說他運氣不好,好像是火燒東西,然後風向變了,竟然反燒了回來。
“什麽?”洛玄卿還在想瘟疫的事情。
“用火的時候,記得關注風向。”北涼說道,她不怕被懷疑,她的目的隻是要讓他贏,讓他有權利和洛玄澈對抗。“不要被反燒回來了。”
洛玄卿挑眉,她究竟還知道什麽。最近好像沒有用到的地方,但是為什麽北涼又要說。他有些不明白,但是不妨礙他對北涼的好奇越來越多。
“北詞要被調到南方。”洛玄卿說道,“南方多蠱毒。”
“是,這樣嗎?”北涼張了張口,她知道了又怎麽樣。但是她不能阻止他去南方,也不能在他們身邊幫忙。她是不是應該趕快好,然後去邊線看看,好像有點想念了。
“擔心?”洛玄卿挑了挑眉,如果他沒有看錯。北涼的眼睛裏有一些害怕,難道是怕蟲子。他默默的想到,原來她也有怕的東西啊。
“總是要去的。”北涼歎了一口氣,悠悠的說道。“二哥也會去的。”
“就像中秋的時候。北國會來談和一樣。”北涼悠悠的說道,她當然還沒有說道,不僅北國,東國,南國,西國都會來。而且竟然都要與洛國結親,那時候洛皇不僅給洛玄澈弄了一個公主,就連洛玄衍他也沒有放過。
“還有和親吧。”洛玄卿悠悠的開口說道,他當然能想到。畢竟那件事情不知道怎麽,整個五個國家都知道了,所有人都想來分一杯羹。
“說不定還有你,你會答應嗎?”北涼突然問道,心跳漏了一個節拍。她不知道他回答了什麽,隻知道他說的時候她有點發暈。
“如果是你……”他低低的說道,好像在自言自語。
半語不過,卻讓他與她心都跳漏了一下。如同魔怔,她想看看他,他想看看她,然後就看了。
她笑了,他也笑了。眼睛裏都有著彼此的影子,模糊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