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失望

  “是。”張嬤嬤一呆，然後點了點頭。北向來了她應該就不怕了，為什麽現在她連北涼的眼睛都不敢看了。


  “父親，也聽到了。”北涼又看向北向，淡淡的說道。她還真的不生氣，隻是有點失望，對於這個父親，覺得很失望。


  七葉在北向來的時候，不由分說就要說北涼的時候，就要衝出去的，但是聽到北涼的聲音就冷靜了下來。是啊，她的小姐已經長大了，不再需要在這裏也守護著她了。簡羽看著北涼的背影，他隻是覺得她很可憐，好像缺少了溫暖，好想抱抱她。


  “你說。”北向也做了下來，看著北涼，也是冷淡的說道。


  “父親，昨日讓我管理北府對吧。”北涼說道。


  “不錯。”北向點了點頭，他隻是讓她熟悉一下，也不指望她會什麽。他相信自己選的這些人，畢竟都是老人了，北涼胡鬧，他們也能管的了的。


  “於是今天我就想看看庫房的賬單，可是派人去請張嬤嬤，她卻不來。”北涼看著張嬤嬤笑了笑說道。


  “她年齡畢竟大了。”北向皺了皺眉頭，然後說道。


  “所以，我就來了。”北涼微微一笑，然後說道。


  “不過，她不向我行禮，這樣不太對吧。”北涼然後說道。


  “她年齡大了，而且是我的奶娘，你隻是一個小姐，這樣也不太必要。”北向說道。


  “父親，你不要忘了，我還是公主。”北涼淡淡的說道，越說越覺得失望。


  “好了，父親既然也在這裏，就讓她把賬本拿出來吧。”北涼直接說道，她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北向很明顯的在包庇這個老嬤嬤。


  “張嬤嬤你把賬本拿來吧。”北向皺了皺眉頭，最後對著她說。


  “這。”張嬤嬤不知道怎麽辦了，支支吾吾的不動，眼神飄忽著。那個賬本肯定有假，就是不知道北向能不能看出來了。


  “你去拿。”北涼看到她這個樣子冷笑了一下，然後對著旁邊的那個男子說道。剛剛她一直沒有理他，他就一直在那裏跪著，倒是一個膽小的人。


  “是是。”他一看北涼讓他去，他趕忙爬起來，然後向著外麵跑去，也不管自己跪著的雙腿已經又酸又麻了。


  “父親，要不要喝喝這茶。”北涼看著北向坐在那裏，讓七葉過去取了一杯茶，遞到北向手裏，“這可是張嬤嬤平時喝的茶嘞。”


  北向手一僵，別人喝過得，他又如何能喝。


  “胡鬧。”他大聲喝斥道，把茶杯噔的放在桌子上，茶水頓時潑出來不少。


  “父親這可是浪費了呢，這可是上好的雨前龍井呢。”北涼淡淡的說道，笑了笑，然後看向了張嬤嬤，“是不是呀，張嬤嬤。你還真有口福，如果我沒有記錯，這可是前幾天大臣送給父親的，我都沒有喝過。”


  北向一聽，有些疑惑，但是表情又收斂了一些。


  “這是我賞給她的，有什麽問題嗎？”北向淡淡的說道，的確是在偏袒她的樣子。但是他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嚇人了，他沒有想到她竟然偷用他的東西。


  “哦，是父親賞賜的啊。”北涼微微一笑。“那麽張嬤嬤這身蜀繡也是父親賞賜的了。我記得隻有燕府送給我一匹蜀繡，還不知道原來還有別人送的啊。”北涼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嘲笑的說道。


  當初送來了一匹青色的蜀繡，她一開始偏愛紅色，所以便放在倉庫裏沒有動，沒有想到被她用了。


  “而且也是青色蓮花連理枝紋，還真是巧。”北涼又說道，“我可不記得我賞賜了什麽人。”


  “隻是一匹布。”北向依舊說道。但是他也明白了，張嬤嬤的確使用了太多她不該使用的東西。


  “父親說的是，也就是一匹布。”北涼笑了笑說道，然後看向她，眼睛裏的寒光一閃，“不過我就不知道，張嬤嬤連皇上賞賜我的東西都敢動。”


  “你說什麽？”北向皺了皺眉頭，那些東西動了他還可以補上，但是如果她真的動了皇帝賞賜的東西那真的就是犯了大錯了。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張嬤嬤手上的鐲子，可是皇上賞賜我的。我平時不愛戴鐲子，隻是挑選了一套裏的耳墜戴上了，沒有想到鐲子卻不見了。”北涼摸了摸耳朵上的紅色寶石耳墜，的確是和她手上的鐲子是一種材質。


  “張嬤嬤，你真的這樣做了嗎？”北向歎了一口氣，他看向張嬤嬤，然後問道，語氣裏都是失望。


  “老爺饒了我吧，我隻是貪心了一下，以後再也不敢了。”張嬤嬤立刻跪下可，對著北向磕著頭說道。


  北向看了看他，最終歎了一口氣。她畢竟是他的奶娘，也在北府呆了這麽多年了。


  “你就饒了她吧，大不了不用她了。”北向最後看向北涼，然後說道。


  “小姐，賬本。”那個去拿賬本的人終於回來了，氣喘籲籲的把手裏的東西遞給她。


  北涼看著賬本，一頁一頁的翻，她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把她這些年支出去的東西記得如此清楚。她看著看著越來越生氣，最後合上了賬本。


  “把這個給父親看看，看看張嬤嬤值不值得父親保。”北涼咬牙切齒的說道，一派嘲諷，這種人幾十年前就應該殺了。


  “這是真的嗎？”北向看著賬本，然後顫抖的看著她。


  “小人保證，一定是真的。” 那個人趕快跪下來，發誓著說道，“我一直記著這些，絕對不敢作假。”


  “張嬤嬤，你。”他看著她，歎了一口氣，剛剛生氣的樣子一下子變成了心痛。


  “老爺，饒了我吧。我可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啊，我可是在北府呆了幾十年啊。”張嬤嬤哭著求著說道。


  “北涼，你來管吧。我累了。”北向把手裏的東西放在桌子上，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都是痛苦。


  “張嬤嬤，你還真是好樣的啊。”北涼看著他那個樣子，不由的覺得有些嘲諷，但是依舊對著張嬤嬤說道，因為她很生氣。


  “不僅敢私自實用老夫人的人參，當年連母親的補品你都沒有放過。一百年的人參，你換成十年的。你還私自使用府裏的銀子，就連店鋪你也敢動。一千兩銀子，你也是真夠貪心的。為了給自己的侄子娶親，逼死了一個丫鬟。”北涼淡淡的說道，她覺得自己的母親有些悲哀，當年的她的身體不好，最後走了。沒有想到下人就是這樣對待她的，而他卻不相信她。


  “小姐，我錯了，饒了我吧。”張嬤嬤哭著求饒道，她還不想死。


  “來人，把她的東西都取下來，杖斃。”北涼看著她，到現在還不知道悔改，於是搖了搖頭說道。


  “涼兒。”北向聽到這裏，睜開眼睛看了看北涼。


  “父親說交給我的。”北涼說道，看著張嬤嬤，“我是要給別人交代的。”


  “哎。”北向搖了搖頭，看了看北涼，他發現他不認識自己的女兒了，她什麽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他歎了口氣說道，“涼兒，你變了。”


  “父親，人都是會變的。”北涼淡淡的說道，“父親，你不也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