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一曲一舞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一朝醉紅，一夕魅藍。古道聽風，芳草淒婉。誰，誰再等，吟遊者歌中的思念。
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夢中清幽，醒時徘徊。殘月盈缺，漁舟唱晚。誰，誰再說，滴答雨聲裏的眷戀。
發絲垂斷，且聽風吟。朝尤青絲，暮成白雪。人偶悲泣，亦真亦假。誰，誰在聽，鄉途上白骨的淒婉。”
歌聲突然起來，一下子驚住了一些。
剛剛有說有笑的公子小姐們，一個個也安靜了下來，認真的傾聽著這首歌。
北涼也聽著這首歌，但是和他們不一樣，她在聽的是前世之音。她仿佛看見當年的北若雪也是憑著這一首歌，吸引了洛玄澈的注意。然後在洛玄澈將她賜婚於洛玄卿的時候，他娶了北若雪。她笑著對她說，她會幫北涼照顧洛玄澈的。然後十裏紅妝，她一身嫁衣，他對她執手許諾。
北涼想到這裏，眼睛有些發酸。她抬起頭，然後笑了一下。低下頭，又是明媚的笑容。
“雪兒，再祝祖母，平安康泰。”一曲終，卻又讓人回味。
“這是北府的三小姐，人好可愛。”有人在下麵嘀咕道。
“就是，這個唱的好好聽。”
“北若雪就是歌聲一絕啊。”
北若雪開心的聽著眾人的議論，她北若雪讓所有人知道，她也是有自己的過人之處的。
“啪啪。”北若月拍了拍手，“妹妹唱的可真好聽。”
老夫人雖然也認為歌唱的不錯，但是在她的壽宴上唱這首歌，她並不能開心快樂到哪裏去。
洛皇看著周圍鼓掌的人，不由一笑，也沒有多說什麽。
“比歌姬的好聽多了。”北若月說道。
北若雪剛剛自豪的一瞬間變成了惱怒。周圍人也聽出了含義，紛紛停手，看著她們兩個。
“你下去吧。”老夫人看出來她們會是有故事的人，於是趕快阻止，怕影響到了她的壽宴。
“是，祖母”北若雪不情願的走下來。
還未等北若雪回過神來，北若月不知道什麽到了舞台中央。
又是一陣音樂響起來，北若月已經開始舞蹈了，不是下午的款式。不知道什麽時候換的衣服，淡紫色的長裙，袖口上繡著淡藍色的牡丹，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擺密麻麻一排藍色的海水雲圖，胸前是寬片淡黃色錦緞裹胸，身子輕輕轉動長裙散開，舉手投足如風拂揚柳般婀娜多姿，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麵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而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地轉動，幾分調皮，幾分淘氣，一身淡綠長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無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
北涼看著周圍看呆的人，不由一笑，果然還是和前世一樣。
就連洛玄衍的眼中都有一些迷醉，仿佛沉醉其中。洛皇更是看著她的舞蹈，眼中露出回憶之色。
“嗯？”北涼突然感覺到到有目光看向她，她不由的挑眉看向目光的來源。
正是洛玄卿那個方向，不過卻不是洛玄卿本人，而是他旁邊的男子正在看向北涼。
他旁邊的人是，慕塵蕭。
北涼看著他身旁的男子，不由的有些奇怪，她不記得曾經看見過他。然後她突然想到了什麽，然後就笑了，怪不得她覺得在北府門前遇到的那個洛玄卿那麽不像他原來的性格。原來這一切都是慕塵蕭所扮演的洛玄卿啊，所以才會導致這一切的後果吧。
然後北涼又將目光投向了他身旁的洛玄卿的身上，他沒有一絲的迷戀，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手裏端著一杯酒，然後眼睛看著酒杯，仿佛在欣賞著什麽，或者在思考著什麽，完全不在乎大廳中北若月的舞蹈。
北涼正在想到，然後就看到洛玄卿身後的塵蕭看到了她，然後笑了笑，手在下麵的時候，暗暗的揮了手。好像知道，北涼已經認出了他。
北涼微微笑了下，她知道他是什麽性格的人，她知道她現在不能再看他了。如果接下去的話一定會弄出什麽事情來的。果不其然北涼剛剛把頭扭過去，那邊就隱隱約約的常來塵蕭說話的聲音。
“阿卿，有姑娘在看你誒。”塵蕭笑嘻嘻的拍了拍，洛玄卿的肩膀，然後指著北涼的方向。
北涼心頭一驚，他雖然也看了洛玄卿。但是她主要是好奇，並沒有其他的意思，所以她現在並不覺得非常的開心。
洛玄卿從杯子中抬起了頭，看了看剛剛說話的塵蕭。
沒有說任何的話，眼睛隻是淡淡的看著塵蕭，仿佛他的眼睛就能說話，然後塵蕭也直直看著他的眼睛，這一切都在北涼的眼中顯得無比的曖昧。
她不由的笑出了聲音，她不知道為什麽她的腦海突然冒出了一個畫麵，那就是塵蕭低下了頭，吻了下去，但是北涼她又搖了搖頭。她知道這件事一定不可能。北涼剛剛低下頭，但是又想到了什麽，她看向了洛玄卿的方向，果然他們好像聽到她的笑聲了。他抬起頭，向她這邊看了過來，他的眼神仿佛真的能夠說話一樣，仿佛在對別人說他知道她在想什麽。
北涼趕快低頭，她有些害怕，他的眼光為什麽那麽的冷淡，好像沒有一絲的感情。
音樂聲突然緩慢了下來，北若月的舞蹈已經到了結尾的時候。隻見她一個三千發絲飄揚著，萬朵桃花飛舞著，然後一鋪，一派人間美景就呈現了出來。
在所有的花瓣中結了尾，所有的人都呆呆看著北若月，熱烈的掌聲突然響了起來。就連洛皇也不例外，隻見他不住地拍著手，嘴裏止不住地念著好。更何況陳浪那個本就喜歡北若月的人了，他更加激動，眼睛仿佛都盯住了北若月，仿佛在對任何人說北若月就是他的一樣。
“北若月祝祖母，福泰安康，壽如南山久，福如東海水，萬流不息。”北若月盈盈的站著，微微的一笑，冷淡又甜美的聲音響起，又讓眾人吃驚了一把。
“阿卿，你看這個北若月怎麽樣？”塵蕭頗有一些曖昧的說道，在這喧鬧的人群中，到也不是格外的明顯，但是一直注意他們的北涼一下子就仿佛聽見了。
北涼也很好奇洛玄卿是怎麽評價北若月的，雖然本人很不想承認，但是她也覺得北若月的這隻舞跳的真的可以算是很好的，可以說是洛國的一絕也不為過了。
“不如她好。”他淡淡的說道，看了一眼北涼，收回了眼睛，又回到了那邊酒杯上。
“呃。”塵蕭很是好奇，那個女子是誰，然後看見他的眼光看向了北涼。當他看見了北涼的雙腿，不由的一呆，然後聳了聳肩，他一向相信洛玄卿的話，為北涼惋惜。
大家一下子靜止了下來，因為剛剛的聲音已經變得很小了。“不如她好。”這四個字竟然響徹了整個大廳，幾乎每一個人都聽見了，北若月的眼光變得有些複雜，她微微的發抖，好像隨時隨地就要倒了下去。
她看著洛玄卿，隻是看了一眼，然後立刻低下了頭，她不由得發抖，洛玄卿的眼神毫無感情，仿佛能夠殺死她一樣，於是立刻收回了眼神。
洛皇也聽到了這一句話，然後看了看北涼，臉上的笑意依舊那樣，但是他的內心不由得也認同了洛玄卿的那句話，論舞蹈，當然隻有當年的那個女子才是洛國的一絕，後來所有的人估計都在跳不出她的那支舞。
“好了，這下大家就開席吧。”老夫人說道。
“老夫人，北府嫡女好像還沒有表演呢吧。”有人開口說道，正是陳浪。
“她身體不舒服。”何煙花看著北涼，不由的又是一陣憐惜，衝出來說道。
老夫人當然知道北涼並沒有表演，但是她也知道北涼好像並沒有什麽才藝，更何況她的腿已斷，她以為來賓應該也不會有要求的。萬一出什麽差錯，傷的可是北府的臉麵。
“是呀！祖母我都表演過了，不能讓北涼姐姐看了我的笑話啊。”北若雪在一旁附和道，她被北若月比了一頭下去，因此她要北涼的醜陋來襯托她的美麗。
“這。”老夫人看向北涼，她發現北涼很是冷靜，看到她看過來的時候，還笑著看著她，很是溫柔。
“本皇也想看看。”洛皇突然發話了，讓北若雪不由的激動了一下，她看還有誰說北涼不能表演。
“是。”北涼淡淡的點頭，微笑的說道。
“切，一定是裝的。”北若雪看著她的冷靜，不由的這樣想到。
“一定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