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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清河崔氏

  當清河崔氏族長崔天問找到張雲澤的時候,張雲澤正在院子裏用他新做的吉他彈奏青花瓷。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撈起暈開了結局……”張雲澤一邊彈一邊唱,他發現自己的音樂天賦仿佛被激發了,音符和旋律是有生命的,如果當成程序代碼去彈,是沒有靈魂的。


  張雲澤一曲彈完,才發現又來客人了,來人是個四十餘歲的穩重書生,麵色始終含著幾分微笑,看起來很有涵養和風度。


  讓他眼前一亮的是,來人身後還站著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子,低眉信目,端莊秀麗而不失落落大方,一舉一動都很自然優雅,一看就是被嚴格的家教文化熏陶,從小訓練的大家淑女,走起路來甚至比皇家那些公主更加端莊。


  就這麽第一眼看過去,如果用顏值加印象值給她打分的話,拋去個人偏袒,隻怕也隻有樂明月才能穩穩勝過她。


  崔天問拱手向前:“在下添居清河崔氏族長崔天問,百裏縣男安好。”


  在這樣的大門閥族長前麵,張雲澤也不敢失禮,持晚輩禮回禮:“崔前輩客氣,請上座。”


  崔天問坐下後,向張雲澤介紹道:“這位是崔某的侄女崔珈藍,琴棋書畫,崔氏第一,百裏縣男覺得如何?”


  崔珈藍麵帶禮貌性的微笑,盈盈一禮,緩緩道:“珈藍見過百裏縣男。有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珈藍早在老家清河便對縣男神種種事跡傾佩不已,今日一見,果然聞名不如見麵。”


  張雲澤忍不住心裏有些歎息,不愧是千年門閥,從培養的女子就能看出其深厚的底蘊。李唐皇室畢竟興起時間太短,不管是李淵還是李世民的那些公主比起文化涵養恐怕都比這位遜色多了,所謂的長安第一才女蕭鳳凰在張雲澤眼裏也水得厲害,難怪貴族都以娶崔氏女為榮,也難怪《氏族誌》的作者要把清河崔氏列為第一。


  與此同時,崔家的女兒也是可憐的,她們從出生的一刻起注定是政治的工具,所培養的琴棋書畫、涵養風度都是為了提高政治資本。


  崔天問把這崔珈藍帶過來,其目的隻怕不言而喻,崔家向來都喜歡賣婚這一套,看中了誰就聯姻,張雲澤與李世民的聘禮協議是私下裏的,並未對外公布,否則那件事會被天下笑掉大牙的,於是崔家看上了張雲澤這顆搖錢樹或者說潛力,就看他張雲澤能不能經受美色的誘惑了。


  雖然張雲澤對這位萬裏挑一的美女很有眼緣,可是他現在對於感情很矛盾,很糾結,很想一口拒絕,但該給的麵子還是要給,微笑說:“崔姑娘請坐,我觀崔姑娘相貌人品,隻怕大唐公主也萬萬不及,在下屋舍簡陋,茶水粗鄙,怠慢姑娘了。”


  崔珈藍盈盈坐下後,崔天問笑道:“百裏縣男可說笑了,有縣男在的地方,便是一座茅屋也抵得過廣廈千間,何陋之有啊?對了珈藍,你方才聽了縣男唱的曲子不是說好嗎,不如你也給縣男彈奏一曲如何?”


  崔珈藍從背後的包裏緩緩取出一把古色古香的琴來,微笑說:“縣男是曲樂大家,一會兒珈藍若是出錯,還望莫要取笑。”


  說完,她熟練地按琴,緩緩彈奏了起來,曲目正是方才張雲澤的《青花瓷》。


  張雲澤震驚得無以複加,他敢肯定這是他在大唐第一次彈,而且用的還是吉他,他還一邊彈一邊唱幹擾,而她隻聽了一遍而已,居然能瞬間轉成演奏難度超高的古琴?

  這是何等天才。


  樂色如流水,本來就是一首很美的歌,崔珈藍如同練習過千百遍,一氣嗬成,一個音都不錯。


  崔珈藍彈完,似乎仍然回味在音樂中,輕聲道:“行邁靡靡,中心搖搖。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縣男此曲,宛如江南水鄉的夜色,安靜宜人,又像是行走在細雨蒙蒙之中,不想撐傘,隻想敞開心扉迎接雨露,就不知此曲何名?”


  張雲澤很佩服地鼓掌,緩緩道:“厲害,了不起!這首曲子名叫《青花瓷》,講訴的是一個故事。從前有一位大俠,因為心愛的女人被敵人擄走,必須拿稀世珍寶青花瓷去交換,沒想到壞人在拿到青花瓷之後還是食言殺死了他的愛人。時空流轉,一千年後,那隻青花瓷出現在一個古董店裏,輪回後的大俠覺得眼熟,傾盡全力高價買下,驀然回首之間,他發現有一女子站在一邊打量他,雙目相對,恍惚中,仿佛又回到千年之前,原來那女子正是他轉世的愛人。”


  崔珈藍閉眼回味一番,盈盈道:“好美的故事,好美的曲子,珈藍一定終生銘記每一個音符。”


  張雲澤卻有點不相信她有那麽神,說道:“我還有一首曲子,說來也巧,曲名叫《珈藍雨》,與你的名字碰上了,你若還能一遍複奏出來,我就對你服氣!”


  “《珈藍雨》?”崔珈藍麵色微紅,拱手微笑道:“珈藍一定洗耳恭聽,縣男請了!”


  張雲澤點了點頭,這首歌他彈了很多遍了,滾瓜爛熟,於是先演了一段頗為複雜的前奏,隨後輕輕唱道:“繁華聲,遁入空門,折煞了世人。夢偏冷,輾轉一生,情債又幾本,如你默認,生死枯等,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輪……雨紛紛,舊故裏草木深,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斑駁的城門,盤踞著老樹根


  石板上回蕩的是,再等……”


  崔珈藍聽著聽著,淚如雨下,等張雲澤停了最後一個音符,才優雅地用手帕擦幹眼淚,歉然道:“縣男此曲,太過悲傷,珈藍聽著聽著忍不住想哭,失態了。”


  說完,崔珈藍重新按住琴,淒美的樂曲再次回蕩。


  張雲澤聽完,是真的服了,什麽叫音樂天才,眼前的這位就是。


  張雲澤讚美了她兩句,崔天問對崔珈藍笑道:“珈藍,你留在院子裏,我跟縣男出去說點事。”


  崔珈藍絕美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輕輕點了點頭。


  在張雲澤院子前本是一片稀疏的樹林,此時數

  百人正在砍樹,他準備再造一個百裏城,不過按照蕭才刺史的要求,就算建得再大也不能叫城,那就叫天堂鎮好了。


  按照規劃,張雲澤打算稍微破壞破壞環境,他不打算建太大,省得被官員找麻煩,僅僅清出一塊縱橫五公裏的地,麵積差不多相當於長安的七分之二,當然也不是把所有樹完全推光,不然等建了城還要再種多麻煩,有一些不錯的樹和花草就保留了,省了綠化的麻煩。


  張雲澤等把樹清了就建城牆,廣州這邊刁民甚多,不建牆根本震懾不了那些宵小之徒。


  二人站在高處,目光所見,一片忙碌。


  崔天問感歎道:“天下英才雖多,能有縣男這般魄力的,寥寥無幾。”


  張雲澤道:“無所謂魄力,我不過是把力量集中起來做事罷了,崔前輩過獎了。”


  崔天問突然問:“縣男為何不入仕?”


  張雲澤微笑說:“生命短暫,自由寶貴,為何要把自己綁起來呢?”


  崔天問手一揮,指著忙碌的村民說:“儒家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自古以來,這花花江山吸引了無數英雄前赴後繼。當今李家中興,皇帝仁慈,正是大好男兒一展抱負之時,胸懷錦繡者當入廟堂,為社稷黎民請命,縣男以為然否?”


  張雲澤心裏歎口氣,這古代人啊,最念念不忘的就是升官發財,打心眼裏看不起商人。即便他張雲澤現在名聲在外,在這崔天問眼裏,始終是個地位下等的商人或者醫師,縣男這等低等爵位距離配他的寶貝侄女,還是差不少,他崔家看中的是張雲澤的潛力而不是現在的身份,因此一番勸說。


  張雲澤微笑著一拱手:“隻怕在下要讓崔前輩失望了,張雲澤之誌,在於江湖,而非廟堂,否則也不會來廣州。”


  崔天問看起來很是失望,客氣了幾句,帶著崔珈藍走了。


  張雲澤卻不覺得遺憾,誠然,崔珈藍這樣的女子是天下男人的良配,但他張雲澤不會違背自己的想法去當官的,他也不覺得為天下人請命非要當官。


  張雲澤很快迎來了第四波客人,正是歐陽兄妹。


  歐陽鶯看起來狀態不好,他哥哥背著她一路長途跋涉,也累的夠嗆,一見到張雲澤邊說:“張兄,終於找到你了,請務必給鶯兒看看病。”


  張雲澤來不及跟他們多說話,將歐陽鶯扶到屋裏,熟練地給她注射抗生素,然後掛水。


  她的炎症拖得很重,單靠喝藥效果緩慢,就算掛水,也起碼連掛三天,張雲澤儲備的鏈黴素卻不太夠了。


  向歐陽生告罪一句,張雲澤又投入到製取鏈黴素的苦活當中。


  剛剛製取一些鏈黴素,第五位客人到了,讓張雲澤意外的卻是一個許久不見的人,當年在長安見過兩次的江湖中人白城,以因為他才認識了蘇菲和樂明月。


  想到樂明月,張雲澤心中一痛,悵惘不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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