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土穀渾亂
貞觀八年春，吐蕃首領鬆讚幹布遣使求婚，使者無禮，帝大怒，不允，西南遂不穩，青海地區的土穀渾造到了威脅，可汗慕容伏允卻對唐朝玩起表麵友好暗地捅刀子的兩麵手法。
明麵上，派使臣到長安覲見李世民，大打感情牌，大談大唐與吐穀渾的世代友好之情，在得到唐朝的一大堆賞賜後滿意而去。
但使臣剛出長安，還沒回到吐穀渾，慕容伏允就派軍隊到鄯州，即青海樂都搶劫了一把，“未返，大掠鄯州而去”。
李世民勃然大怒，派使者去批評慕容伏允這種前恭後倨的不地道行為，要求其親自去長安，當麵向大唐皇帝說明情況，做出深刻檢查。
慕容伏允很硬氣，“稱疾不至”，哥病了，身體不舒服，去不了。當然，這是台麵上說得過去的原因，實際是怕去了就回不來了。
不去長安做檢查的慕容伏允，臉皮還很厚，要為兒子慕容尊王求娶大唐公主。為安撫吐穀渾，確保這癟犢子不鬧騰，李世民答應了，但要求慕容尊王到長安接親。
慕容伏允也怕兒子一去不回，拒絕讓兒子接親，李世民隻能解除婚約。
公主沒娶成，讓吐穀渾部落顏麵盡失。畢竟能迎娶天可汗的公主，是當時大唐周邊各部落的榮耀。慕容伏允一看煮熟的鴨子飛了，索性破罐子破摔，與唐朝徹底翻臉，進攻蘭州和廓州，連續突擊唐朝邊境線，還不遵守“兩國交戰、不斬來使”的國際公約，扣押唐朝使者不放。
李世民這時仍然沒有放棄外交解決的思路，派了十來撥使者去外交斡旋，做慕容伏允的思想工作，“上遣使諭之，十返”。接見吐穀渾駐唐朝大使，要其看清形勢，分析利弊，站好隊，“又引其使者，臨軒親以禍福”。
而慕容伏允卻鐵了心要跟李世民鬥到底了，即使長安的平民百姓都嗅到了戰爭欲來的氣息，不過大唐國力正盛，沒有人真怕了什麽土穀渾，殿前每天都有一堆人請戰，和平時期的戰功可不好拿，這時候不爭什麽時候爭？
不過聽李世民的意思，他為了保險起見，有意讓老將李靖出馬。
這下子就讓人玩味了，沒人懷疑李靖能滅了土穀渾，他就是大唐的韓信，這輩子就沒敗過，比起輔公佑、突厥頡利可汗，這慕容伏允算什麽東西。
隻是當今大唐名將如雲，李績、侯君集也不錯，陳咬金、尉遲敬德這些猛將也還在世，他為什麽還讓已經功高震主的李靖出馬？
也許是李世民膽子小了，更加求穩，也許是他徹底相信李靖了，帝王的心思，誰知道呢？
對此李靖也沒別的意思，打仗這種事，隻要讓我上，我就沒有推辭的道理，說句不客氣的，當今天下名將雖多，但能上升到戰略層級，最適合當統帥的，也隻有他李靖。
一時之間李府的快門檻被人踏破了，如今已經是太平盛世，能立功的機會不多，況且欺負土穀渾這種小國，一點壓力都沒有，此時不爭取，更待何時呢？
就在君臣上下一心，準備攻滅土穀渾的時候，老天跟李世民過不去了。
先是甘肅地震，死傷無數，派去賑災的官員還在路上，黃河中遊發生了一起決堤事故，淹沒了洛陽附近農田五十萬畝，十多天大水才退去，本來青黃不接時期民生就艱難，要看今年的秋糧是吃不到了，頓時間流民遍地，湧向了城市。
洛陽太守隻好關閉城門，宣布進入緊急戰時緊急狀態。
就在洛陽邊上的長安頓時嗅到了緊張的氣息，糧價飛漲，李世民殺伐果斷，殺了好一批哄抬價格糧商，但這沒有解決根本問題，糧商不敢漲價，但他們可以捂著糧食不賣，你也拿他沒辦法。
一時間，長安出現拿著錢買不到糧食的窘境，長安城的無產階級，也就是不種田的市民慌了，他們發現街上熟悉的饅頭店和胡餅店統統關門了，家裏屯有糧食的還好，沒有的就糟糕了。
張雲澤第一時間發現了異常，幸好前幾天玻璃大棚裏的蘿卜已經收拾光了，不然鐵定被搶得幹幹淨淨。
這次的蘿卜大豐收，超預期收獲了整整三千多萬斤，但張雲澤明白，在這關鍵時期，這三千多萬斤蘿卜簡直就是黑夜裏的熒光燈，很快就會吸引群狼環飼。
第一個來的是李靖，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套近乎，他把寶貝女兒都帶來了。
這些天李靖意氣風發，仿佛又回到了那騎馬縱橫天下的年代。
豪華客廳裏，張雲澤給帝國最耀眼的大將軍端了一杯水，說道：“將軍辛苦了，這是我們百裏城的特產茶葉，你嚐嚐。”
今天的李嫻看起來像他父親一樣英氣逼人，據說長安為了攀親家的人盯著她很久了，隻是有一次李世民大宴群臣的時候放話了，有意要收她做兒媳婦，這才打消了一眾有心思的人。
張雲澤有些納悶，李靖把這丫頭帶過來幹嘛，誘惑我這個苦逼的光棍麽？
是的，這兩個月在家，張雲澤就沒見過幾個女人，別說李麗質，就連公孫舞也不來找他了。
出於客氣，張雲澤也給她端了一杯茶。
李靖喝過茶，笑著說：“自從縣男那日救了嫻兒，一直沒時間登門道謝，這不，今天我就帶她過來了，說起來，嫻兒體內流著不少縣男的血啊，縣男算是嫻兒的再生父母，嫻兒，還不快給縣男磕頭。”
李嫻滿臉通紅，又不敢忤逆父親，正在行大禮，張雲澤立馬站起來道：“萬萬不可，衛國公，您要是這樣做，我就立馬躲起來不敢見您了。”
李靖哈哈大笑，對李嫻道：“既然縣男無意，你去外邊園子裏玩一會吧，我跟縣男有點事情要說。”
“是來要蘿卜吧。”張雲澤暗想。
果不其然，李嫻出門後，李靖歎口氣道：“黃河水災，我大唐百姓又遭大罪了啊！”
“是啊！”張雲澤感歎道：“百姓最苦。”
李靖道：“陛下第一時間調集了糧食賑災，相
信洛陽百姓一定會度過難關。”
“陛下真是英明神武。”張雲澤狠狠拍了一頓馬屁，反正又不要錢。
李靖道：“隻是土穀渾那慕容伏允欺負我大唐仁慈，殺我數百邊疆善民，扣押我朝天使，陛下震怒，準我精兵五萬，擇機一舉蕩平此部。百裏縣男，你有陛下所授爵位在身，深受聖寵，可願意為我大唐盡一份力量？”
張雲澤差點被他說得熱血沸騰，呐呐道：“國公是我要上戰場嗎？那個沒問題，隻是……”
李靖笑道：“縣男放寬心，陛下怎麽會舍得讓縣男上戰場。隻是洛陽鬧水災，陛下為了應急，將原本準備的軍糧拿去應急了，聽聞縣男這裏兩個月種了幾千萬斤蘿卜，老夫佩服之餘就向陛下進言購買你的蘿卜充當軍糧。”
張雲澤聽到不是搶而是買，稍微鬆口氣，問：“國公打算作價幾何？”
李靖神秘地豎起一根手指道：“陛下知道現在糧價飛漲，打算讓你占點便宜，一兩銀子隻買20斤，如何？”
張雲澤愕然表示不信，相當於50文一斤蘿卜，這是穩定時期市場價的二十多倍了，怎麽看也不像是李世民的風格啊！
李靖說完，拿出一個信封遞給張雲澤，張雲澤拆開一看，正是李世民的秘旨：“此物抵白銀五十萬兩，速劃撥蘿卜一千萬斤予藥師，軍情如山，不得有誤！”
好啊，白條，難怪這麽大氣。
兩人麵帶微笑走出了別墅，李嫻好奇地望著兩人。
城中的軍士已經從張雲澤的倉庫開始一捆一捆興高采烈的搬蘿卜了，就像從自己家搬東西一樣自然，看起來也沒考慮張雲澤會拒絕交易這個選項。
張雲澤對李靖道：“國公，大軍如果隻吃蘿卜，可是會影響士氣的。”
李靖卻很自信地一口否則張雲澤這個擔憂：“他們敢！我李靖帶兵，有的是辦法，士氣低落是不存在的！”
張雲澤見他這麽自信，暗暗吞口水，心想如果是自己帶兵，很可能就算帶著火槍大炮也未必打得過李靖，這就是名將的魅力，對於他們來說，武器裝備和糧草都不是最重要的，隻有無能的將領才會把失敗怪罪在這些方麵。
張雲澤道：“莫非國公就不想讓手下人吃點好的？”
“哦？”李靖目光灼灼看著他：“莫非你有更好的東西？拿出來給我看看。”
張雲澤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國公跟我來。”
三人又重新回到張雲澤的別墅，不過這次是另外一棟，給下人住的。
張雲澤帶著他們下了地下室，隻見裏麵密密麻麻堆滿了鐵質的圓盒子。
張雲澤隨手拿起一個，一拉圓環，裏麵飄出來一陣甜辣香味，遞給李靖道：“國公嚐嚐看！”
李靖驚奇道：“這個可以不用煮直接吃？”
張雲澤說道：“三個月前就煮好了，我隻是讓它們不變質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