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輸血
紅拂女轉頭對張雲澤說:“張神醫請坐,客氣話我不多說,大概一個多時辰前,我家這丫頭跟人鬥狠,對方失手,一劍砍中她大腿,幸好夫君及時發現,用繃帶止住了血,我們喂她上等人參吊命,才勉強把一口氣留到神醫你來……”
說著,她黯然道:“夫君常年帶兵打仗,這樣的傷見的多了,嫻兒流的血太多了,就算藥王孫思邈來,多半也回天乏術,況且他老人家神龍見首不見尾,根本不在長安。”
說完,她熱切地看著張雲澤:“張神醫若有辦法,請務必救救嫻兒,大恩大德,我夫妻便是破家,也會報答你!”
張雲澤來不及多跟她客氣,說了一句:“拿鹽來,必須是最好的鹽!”
“我去!”李靖見張雲澤似乎有辦法,大喜過望,慌忙去了。
張雲澤從隨身帶的箱子裏取出一個玻璃瓶來,將桌上的大杯涼白開倒了進去,計算了一下體積。
李靖很快拿來了精鹽,張雲澤用小稱稱了一些放進玻璃瓶,配製成0.9%的生理鹽水。然後從箱子裏拿出一個針筒,這個針筒是他穿越帶過來的,本來還有一劑野外冒險用的腎上腺素,被他穿越大漠的時候用掉了,留下這個10毫升容量的針筒,在唐朝也算是寶貝了。
由於沒時間煮沸消毒,張雲澤隻能讓李靖點燃了桌上的油燈,將針頭過火消毒,慢慢吸了一管生理鹽水後,張雲澤坐到少女床頭,叫紅拂女掄起她的左手袖子,找到一根靜脈,慢慢地注射了進去。
張雲澤不是專業醫生,但以前練習過經脈注射,竟然也似模似樣,針頭拔出來後,也沒流出多少血來。
李靖夫婦看得頭皮發麻,此等“針灸”之術,當真聞所未聞。
少女本失血過多,引發了休克,這種情況每遲一分鍾都會危及生命,虧得李靖還囉囉嗦嗦一臉淡定跟自己聊了好一會兒,張雲澤也是無語,這些大人物就是死要麵子活受罪。
接下來的時候,張雲澤一管一管將所有的生理鹽水注射完,盡管手臂上被紮了好些個針眼,密密麻麻貼了不少創口貼,但少女竟然真有了一些氣色了,緩緩睜開了眼睛,嘴唇微動,想說什麽,卻沒有力氣。
李靖夫婦大喜過望,正在誇張雲澤幾句。
張雲澤卻眉頭緊皺,道:“別說話!”
少女補充體液後雖然從鬼門關拽了回來,但失去的血沒那麽快能造回來,現在的狀態,不過是回光返照,不短時間補充血的話,多半還是會一命嗚呼。事到如今,也隻能輸血了。
要在唐朝輸血,難度可不小。
首先,輸血的話血型必須匹配,這個年代可沒辦法檢測,李靖夫婦雖然很有可能匹配,但也有可能不匹配,比如說兩人一個A型,一個B型,那他們的後代很可能也是A型,輸B型就會要她命的。
好在少女運氣不錯,張雲澤是O型血,萬能血。
想到這裏,張雲澤搖了搖頭,真是倒黴啊,居然碰到這種事,等會兒有的疼了。
他又取了一個
幹淨的玻璃瓶過過消毒,然後在李靖夫婦驚恐的眼神中,拿過火消毒後的小刀割破了左手的一條靜脈。
“張神醫,你這是做什麽?”李靖急忙道,搶過一條紗布,就要給張雲澤包紮。
張雲澤揮手製止了他,道:“不要動,不要講話,不然你女兒救不活!”
李靖以為張雲澤在舉行什麽特殊的獻祭儀式,急忙閉嘴,眼神卻甚是焦急,一個鐵血漢子,隻相信手裏的刀,可不信什麽鬼神。
往玻璃瓶裏放了差不多十毫升血,張雲澤疼得額頭冒汗,苦笑著搖搖頭,讓紅拂女端著玻璃瓶繼續接他滴落的血,一滴都不要浪費。
紅拂女早就露出緊張之色,急忙照做。
鮮血一滴一滴滴到瓶子裏,紅拂女跟在張雲澤邊上,每一滴都準準地接住,這畫麵越來越像是神婆在做什麽法事了。
血出了體外很容易凝固,張雲澤不敢多等待,迅速用針筒抽滿,心裏估算了一個速度,緩緩給從少女手臂靜脈注射了進去。
此後兩個時辰後,差不多注射了五十多筒,張雲澤麵色蒼白,再抽下去,他自己都要失血過多了,吃力地用紗布將手臂綁好,呼出一口濁氣,一屁股坐到板凳上。
好在少女得了血,臉色好了許多,李靖夫婦不懂醫術,但看得出來,自己小女兒這條命算是救活了,對著張雲澤,自然是千謝萬謝。
看張雲澤臉色蒼白,李靖一把拿起桌上剩下的三根人參,塞到邊上一個中年漢子手裏,道:“趕緊給張神醫煮了!”,說完抱拳道:“張神醫,太感謝了,太感謝了,你給了嫻兒那麽多血,太傷身體了,趕緊休息一下,我扶你。”
如果是李靖流了這麽多血,他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多次從鬼門關出來的人,誰沒流點血,但張雲澤不行,他從沒獻過血,一下子損失五百毫升簡直要他半條命。
躺床上休息了一會兒後,已經是夜裏,那個中年漢子端著一大盆參湯來了,一進門就讚歎說:“張神醫真了不起,竟然能把自己的血借給小妹,我李德謇佩服得五體投地,謝謝神醫,我們李家以後就是神醫的朋友,神醫有什麽吩咐,一句話帶過來,我們必然給你辦得妥妥的。”
張雲澤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打算給李靖兒子一點麵子。
李靖共兩子一女,李德謇是長子,官至將作少監,四品官,也算長安了不得的人物了。
“李少監客氣了。”張雲澤端起人參盆子就喝了幾口,這玩兒意貴的很,自然不能客氣,果然大補,幾口下去,本來疲憊的身體立馬恢複了一些,他一個程序員,體質本不怎麽好,來到大唐後東奔西跑,反而好了不少。
張雲澤也不客氣,一口氣喝完這一大盆參湯,本著不浪費的態度,順便將參塊也嚼了。
看著張雲澤吃完,李德謇疑惑道:“神醫為何一定要用自己的血救小妹呢?我這個做哥哥的不應該更適合嗎?”
張雲澤懶得跟他講科學道理,隨口胡謅道:“我被師傅從小喂藥長大,血裏有了藥性,才能救令
妹,你們的不行。”
李德謇恍然大悟,讚歎道:“鬼穀子前輩真了不起!”
張雲澤道:“嗬嗬……”
就在這時,李靖夫婦來了,少不了將張雲澤狠狠一頓誇到天上,臨走將李德謇帶走,讓張雲澤好好休息一晚再回家。
三人剛走,一道白影從房門窗戶竄了進來,卻是公孫舞笑吟吟看著張雲澤。
張雲澤一陣頭皮發麻,道:“你膽子真大,我敢肯定,你打不過衛國公。”
今天的公孫舞白衣如雪,月光透著窗子灑進來,映照出她蔓妙的影子,好不漂亮。
公孫舞笑了兩聲,坐到張雲澤床邊,道:“張神醫好本事,借血救美人,美人快被你感動得以身相許了。”
張雲澤無語道:“你來找我什麽事?”
公孫舞微微一笑:“沒別的事,想男人了罷了。”
說完,她往張雲澤身上靠了靠。
張雲澤急忙離她遠點,說:“抱歉,你找別人吧,我已經有婚約在身了。”
公孫舞“噗嗤”一身笑出聲,說:“我隻是想男人,又不是要跟你成婚,跟你有沒有婚約有什麽關係。是男人就爽快點,總不能讓我一個女孩子對你用強吧。”
張雲澤臉一板:“快說有什麽事,我沒空陪你開玩笑。”
公孫舞搖搖頭,歎道:“真沒情趣,算了說正事,我來呢,一方麵是想你了,另一方麵是有人托我跟你買點東西。”
張雲澤問:“買什麽?”
公孫舞道:“你的藥,所有藥,大量購買。”
張雲澤道:“我的那些藥又不愁銷路,為什麽要賣給你。”
公孫舞把半個身體靠在張雲澤身上,嬌笑道:“你在店裏賣,隻能十兩銀子十兩銀子地賺,我這裏不一樣。”
張雲澤淡淡道:“十兩銀子一瓶,我已經很賺了,我也不想貪得無厭,萬一被我老丈人抓住把柄,一刀砍了頭多不劃算,很抱歉,我暫時沒興趣跟你合作。”
公孫舞在張雲澤身上一陣亂摸,笑道:“看起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完,她一口吻上了張雲澤。
美人如畫,好不刺激。
張雲澤一臉紅通,費了老大力氣才推開她,從床上逃下來,推開門就跑。
半道上,張雲澤遇到了李德謇,後者驚訝道:“張神醫,這麽晚了,你不休息,出來做什麽?”
張雲澤急忙借口道:“方便方便。”
“哦,茅房啊,我帶你去!”
張雲澤隨著李德謇上完茅房,忐忑地回房,發現公孫舞已經走了,趕緊把窗戶封死,不由得大大鬆了口氣。
這個瘋女人,不能用常理度之,惹到她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哎,還是會武功好啊。
累了一天,加了失了不少血,張雲澤很是疲憊,躺下沒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