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拚圖
緩緩睜開雙眼，麵前的一切都是漆黑的。漆黑到吞噬了聲音、吞噬了感覺，目所能及之處皆是無際的濃霧，撥不開，更躲不過。
“這是。。。哪裏呐？”似乎是在給自己壯膽的呢喃了一句，艾薩抱膝縮成了一團兒，像是一個無助的小姑娘。
“嗬嗬嗬，沒想到龍也會怕黑，真是讓我看到了有趣的東西。”戲謔又似是帶著狡黠，明明聽起來悅耳的聲音，卻是給艾薩帶來這般感覺。
“布道者的女神呐。”艾薩鼓起半吊子的勇氣，對著黑暗中的一點說道。“您的戲弄究竟要持續到什麽時候？”
“直到我厭倦。”毫不猶豫的回答。
“那還真是，有夠惡趣味。”
“嗬嗬嗬，是嘛？”銀鈴般的笑聲聽著更像是惡魔的囈語。聽的艾薩打了一個冷顫。就在這時，黑暗中響起一聲響指，剛剛還是無邊無際的虛空竟然變成了一座充滿暖意和鳥語花香的庭院。
“這是，您的庭院嘛？”一隻麻雀晃著小腦袋飛到了艾薩的麵前，艾薩試著伸出手，鳥兒竟然安然的落在了她的手指上。
“失望了？”佩蕾甘道洱憑空出現，優雅的坐在艾薩旁邊。隻不過，表情依然是那樣的狡黠又帶著些許戲謔。
“沒有人、嗯、”艾薩嘟了嘟嘴，更正道：“沒有神說過您的笑容很可怕呐？”
“哈哈哈，你很率直。”佩蕾甘道洱看起來很開心，她毫無戒備似的躺在了花坪上，周圍的花兒帶著意識一般，紛紛散去，又恰到好處的為她圍成一圈。
“能夠如此直白的說出這些的，你是第一個。”艾薩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因為她從佩蕾甘道洱的話語中，聽到了些許的落寞。
“咱剛才就想問呐。”艾薩看著佩蕾甘道洱，後者的表情依然是那般狡黠又帶著些許戲謔。根本看不出哪裏帶著落寞的情緒。也許，是自己看錯了吧。
“我也一直都想說。”佩蕾甘道洱打斷了艾薩，接著說道：“能不能不要這麽拘謹？”佩蕾甘道洱的嘴角再次揚起那般弧度，似是戲謔、又似是狡黠。
“更何況，我們現在似乎是處在對立麵上。”
“確實呐。”聽到這些，艾薩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緊繃的肩膀一下子聳了下來。
“打又打不過，說也說不通呐。”艾薩用細弱蚊蠅的聲音自言自語道，後者並未搭話，隻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
“。。。。。。”一個神和一頭龍，就這樣誰也沒再說什麽，一個饒有興趣的觀察著，一個低頭不語思索著什麽。
“咱不明白，咱就是不明白呐！”過了很久，艾薩幹澀的嘴角擠出了這樣的疑問。
“不明白什麽？”佩蕾甘道洱依舊是那副不知他人感受，隻懂得滿足自己樂趣的表情看著艾薩。
“為什麽，要這樣阻礙咱和咱的夥伴呐？！”艾薩帶著哭腔抬起頭，表情中不再是之前的唯唯諾諾。
“哦喔”佩蕾甘道洱發出驚歎的聲音：“這表情，太棒了！這份憤怒，這份怒火簡直，簡直、讓我太喜歡了！”突然，花園中刮起大風，之前的暖意不再，烏雲夾雜著電閃雷鳴布滿了天際。
“喜歡嗎？”佩蕾甘道洱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自顧自的半仰著下巴，似是指著天空。
“這就是你心境的折射，明明是一頭龍，卻有著這般細膩的情感表達，就像個少女一樣。”說罷，佩蕾甘道洱不拘小節的捧腹大笑起來。
“咱在問你呐！”像是個發著小脾氣的女孩兒般，艾薩鼓足了勇氣對著她吼道：“為什麽要這樣做！”
“因為這是一場遊戲。”依然是毫不猶豫的回答還有那副狡黠又帶著點兒戲謔的感覺。
“遊。。。戲？”艾薩嘴裏重複著佩蕾甘道洱的話，有些失神。
“咱們的生死，在你眼裏隻是一場遊戲呐？”說到最後，艾薩的話語開始顫抖起來。
“呼。。。。。。”一長串的歎氣，佩蕾甘道洱再次說道：“這就沒有樂趣可言了。”
“你還真是一位，自說自話，自私自利的神呐。”天空，傾盆大雨。
插曲·無法構成的妥協
墨基俐邊境村
“唔呣。。。”
“。。。”
“。。。”忍耐、
“唔呣。。。。。。”
“。。。”
“。。。”忍耐、忍耐！
“唔呣、”
“別給老娘唔呣了！你這老巫婆從剛才都已經唔呣了一百多次了！老娘再也忍不住了！”重炮用她僅剩的一條手臂胡亂的在空中揮舞，腦門上的青筋暴起。
“冷靜點！”貓鼬用盡渾身力氣抱住她的腰身，雙腳也被甩的幾乎離地。
“嘖嘖嘖，真是個火氣十足的小姑娘。”
“布魯塞蒂亞！別再、火上澆油了！”貓鼬被重炮從身上甩了下去，又差點咬到舌頭。
“哦謔謔謔，好吧，好吧，不說了不說了。”這位老嫗左手拄著一根奇怪的手賬，用幹癟滿是褶皺的右手揮了揮。
“小姑娘，靜一靜。”布魯塞蒂亞用拐杖敲了一下地板，一串奇妙的波動感讓重炮冷靜了下來。
“你對老娘做了什麽？”重炮雖然帶著怒氣，不過已經不再像剛才那樣失控了。
“應該是，呃、”貓鼬站起身子，用左手扶住塌陷的右肩膀，接著哢的一聲把右肩膀推回了正常的位置。
“對不住了。”重炮看著貓鼬複位了脫臼的肩膀，才意識到，自己又失控了。她用嘴大口吐了一口氣，然後沉默的坐在了小茉莉的床邊。
“這才對嘛。”布魯塞蒂亞嗬嗬的笑著，露出嘴裏僅剩的四顆門牙，看起來就像是人畜無害的鄰家老奶奶。
“您剛才施放的，應該是巫術吧？”貓鼬看著眼前的老嫗，同時活動著右肩和手臂。
“啊呀呀，別這麽緊張，我都說了，是薩維請我來的。”布魯塞蒂亞緩緩拿起手杖，指著貓鼬
“所以，也不用這麽提防老身，收起武器吧。”聽到這些，重炮驚訝的看著貓鼬，這才發現，原來貓鼬身後的匕首是半出鞘的，上麵的紫色光芒讓人不寒而栗。
“這才對嘛。”感受到貓鼬收起了殺氣，布魯塞蒂亞吧唧了兩下嘴巴：“老身可是從蒂侅柯特大老遠趕過來的，來了就直接幫你們診治病患，看在老身這麽敬業的份兒上，是不是該賞一口水喝？”
“啊、這就去。”重炮趕忙起身，慌忙中，腦門撞到了門梁上，發出“誒呦！”一聲慘叫。
“好了，我把她支開了。”布魯塞蒂亞用那雙什麽也沒有的空洞洞的眼窩“看”著貓鼬說道。
“她到底怎麽樣？”貓鼬省去了稱呼，用手指著床上的小茉莉說道。
“別這麽著急，年輕人。”布魯塞蒂亞依舊是不緊不慢的說著：“你猜的沒錯，確實是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