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持續的鬧劇
“你的沉默，即將耗盡我的耐心。”麵對佩蕾甘道洱的喜怒無常，貓鼬也是臨危不懼，他抬了一下眉毛示意，迎上對方的眼睛。
“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談一談。”貓鼬看過太多人的眼睛：有驚恐的、有憤怒的、還有悲傷的。那種混濁無神的眼睛他看的太多了，反倒是這種純粹的眼神，讓他不自覺的移開了視線。
“說來聽聽。”佩蕾甘道洱的嘴唇上又劃起一抹危險的笑容，不認識她的人，肯定會以為她隻是一個喜怒無常的任性姑娘。當然，那是在她捏碎你身上的每一塊骨頭之前。
“世人都認為我們這些做賊的毫無底線。”貓鼬自顧站起身子，佩蕾甘道洱卻依然保持著之前的姿勢，仿佛自己還趴在一個隱形人的身上。見貓鼬起身，才優雅的跟著站起身子，眼神隨著貓鼬的身影左右移動。
“但是哪一行都有自己的規矩，賊也不例外。”一般貓鼬開始長篇大論的時候，不是有很重要的目的表達，就是要掏武器殺人。
“遵循雇主的要求，奉行做賊的規矩。這句話一直是我們這一行不成文的，也是絕對要遵守的準則。”貓鼬在台階前，踱步走了兩圈，又在地上蹭了蹭鞋跟。
“嗬嗬嗬，我最討厭的就是人類之子的繁文縟節。如果。。。”佩蕾甘道洱俏皮的用食指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如果你是在拖延時間，我奉勸你，快點進入主題。”
“好吧，那麽。。。”貓鼬在地上蹭了六下鞋跟後，站穩了身子，直視著佩蕾甘道洱，繼續問道：“在你眼裏，我，是什麽？”
“嗯。。。”佩蕾甘道洱把食指壓在下唇上，思索了片刻，回答道：“一個有趣的人類之子。”
“如果，隻是因為覺得我有趣，就把‘神諭’賜予我，是不是違背了布道者的規則呢？”在貓鼬說著這句話的時候，貓鼬的腳邊突然冒出一個人頭，確切的說，是薩維的鏡像。
“說的對，看來老夫沒有白教你、誒？你的同伴在表達高興的時候，都喜歡往後仰嗎？”說這話的時候，薩維的鏡像從地下完全鑽了出來，他好奇的遊移到穆德哈弗雷和伏螂什的旁邊，兩個家夥已經被剛才那一幕嚇的摔了一個四腳朝天。
“該死的！沒人說過，你這種死老鬼的行為非常惡劣嗎？”穆德哈弗雷扶正頭上的鋼盔，破口大罵。不知道為什麽，這句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很有說服力。
“囁！這真是，太惡劣了！”伏螂什就要慘一些，他身上的鎖子甲讓他無法屈伸腰部。像是一個被人放倒的鐵皮人，掙紮著怎麽也爬不起來，最後還是穆德哈弗雷伸手拉了他一把，才算坐起身子。
“你的同伴怎麽都是這幅德行，之前來的那個一身肌肉的女人也說要拆了老夫的棺材。”貓鼬沒讓薩維繼續說下去，強行打斷了他的話。
“你的惡趣味真是到死都改不了。”貓鼬話鋒一轉，說道：“說說吧，強加‘神諭’給一個賊，這也能稱得上是殊榮？”貓鼬在這裏特意用了一個強加，而沒再使用賜予，話語中滿是譏諷。
“哈哈哈哈哈哈！！！”裴爾甘道爾聽到這句話之後，突然笑的前仰後合，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
“哈哈哈、哈，哈，抱歉。”她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又頂著那張純粹的麵容對著眾人露出一個微笑，說道：“我果然沒看錯，你總是能夠帶給我驚喜。”
“嗚嗷、我的胸口。”穆德哈弗雷像是被閃電刺穿了心窩，用兩隻碩大的手掌捂著胸口，顫抖的說道：“這笑容實在是、太犯規了。”貓鼬瞥了一眼他，轉頭繼續盯著眼前這個讓他怎麽也猜不透的女神，沉默不語。
“為什麽不陪我一起笑呢？”
“因為人和神的笑點不一樣。”
“哈哈哈哈哈哈！！！”佩蕾甘道洱這次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大笑，像是真的有什麽好笑的話觸碰了她發笑的神經。這一次，穆德哈弗雷不再開玩笑，伏螂什也緊張的向腰上摸去，隻有鰳，依然是歪著頭，一副完全不明白的狀態。
“哈哈哈！很好！作為你讓我開心的獎勵，我這次不殺生。”佩蕾甘道洱足足笑了有5分鍾，才漸漸止住笑容，帶著笑意說出這句話。
“那還真是謝謝了。”貓鼬在心裏鬆了一口氣，假設這個瘋婆子真的鬧了起來，估計這裏的人捆在一起都拿她沒辦法，更別說逃了。
“誒，先別謝的太早。”佩蕾甘道洱穿過貓鼬，來到鰳的身邊，再次蹲下身子，用手肘拄在膝蓋上，用手掌撐著頭，興趣盎然的看著這個木訥的少年。基本上，跟剛才觀察貓鼬時無異，唯一的區別，就是鰳會歪著頭表達疑惑，佩蕾甘道洱也歪著頭配合他。
“我知道你想表達什麽。”貓鼬在穆德哈弗雷之前搶到話茬，禮貌的提醒他‘閉上你的臭嘴’。後者扁了扁嘴，斜眼瞪了貓鼬一眼，悶頭抽起自己的煙鬥。伏螂什看好友不說話，也就沒再表達什麽。
“半神的幼子啊。”
“為什麽你們神總是要用這種方式來稱呼對方呢？”鰳這一句話問出來，差點讓所有人笑場。
“啊哈哈哈、你的小夥計、竟然、哈哈哈、竟然問神、”穆德哈弗雷憋了老半天，終於找到話題，開始趴在台階上撅著屁股哈哈大笑。
“囁！竟然問神為什麽？囁哈哈哈哈。”伏螂什笑的更沒品，直接躺在地上捧著肚皮笑的亂顫。
“吵鬧的家夥！”佩蕾甘道洱揮動衣袖，這兩個活寶剛才躺著的地方突然空無一物，整個墓室豁然安靜。
“。。。突然這麽安靜，有點不習慣。”貓鼬摳了摳耳朵，吹掉手上的耳屎。
“如果不是葛鑼伯奧曾幫我打造過精美的飾品，我一定會把那個聒噪的矮人和他的綠皮朋友扔到傣嫪索去。”
“冒昧的問一句。”貓鼬抓住說話的空隙，插了一句問道：“波黎沃卜在哪？”問這句話，是因為佩蕾甘道洱剛剛在他麵前把那兩個活寶強製傳送走了。這讓他想起，好像還有一個算得上是同伴的家夥不知道去了哪裏。當然、準確的說，應該是兩個。
“哦？隻問他嗎？”佩蕾甘道洱站起身子，轉過頭來抱著肩膀，用挑釁的眼神看著貓鼬說道：“隻問他一個人的下落？真是一個冷血的家夥呢。”
“阿勒溫西姆遵循了自己的決定。”貓鼬搶過話茬，強硬的說道：“而且，一個真心尋死的人，誰又能阻攔？”
“總感覺，你的話語裏帶著濃濃的諷刺意味呢？難道是我聽錯了？”
“這正是我想要表達的，因為你根本不了解人性。”麵對這種神仙對話，鰳一直是歪著腦袋。
“真沒勁、”佩蕾甘道洱撇著嘴，像是鬧情緒的說道：“那個體內擁有帕特勒姆屠龍者之劍的人類，被我扔到傣嫪索的沙漠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