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再行
眼前這個男人，絕對屬於那種隨便在墨基俐任何的大街小巷都能看見的路人臉。所以，你要問我究竟認不認識他，答案肯定是不認識。對於來曆不明的家夥，我基本都是選擇無視。隻可惜，現在外麵大雪咆天，想躲都沒地方躲。
“你是。。。”
“奧菲利昂，敝人的名字叫做奧菲利昂。”
“好的，奧菲利昂先生”我掏出匕首把玩起來：“現在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個，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立刻走人。”匕首在我手裏轉了三圈，刀柄落在食指上。
“第二個，被當做意外凍死的旅人埋在雪地裏。”匕首被我丟了出去，插在他兩腿之間的地板上。奧菲利昂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竟然沒尿褲子，還算有點骨氣。
“你這樣很惡劣呐。”
“艾薩女士，看來你還是沒有深入了解我們這種群體。”在外人麵前，我們已經習慣性的避免使用“人類”這個代名詞。
“所以，今天就當做是，給你的課外教學。”我歪著頭對艾薩繼續說道：“還有，聽課的時候，禁止喧嘩！”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再來說說這個可憐家夥，他正撅著屁股、四肢拄地、渾身顫抖，樣子非常滑稽。
“趕緊打消你的念頭回老家吧，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怎麽弄的我倒成了壞人似的。
“你是要為咱示範反麵教材嘛？”
“能不能學學旁邊的鰳，安靜一點？”談話間，奧菲利昂雙手按住依然打顫的雙膝慢慢站起來。
“我從小就是一個大話王，跟著母親相依為命。家裏很窮，我一直想讓她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沒頭沒尾的，這家夥到底想要表達什麽？
“就算每天累的要死，我仍然絞盡腦汁編織美好的未來說給母親聽！每天看著她的笑臉，是我迎接第二天唯一的動力！”博取同情嗎，這手段真讓人作嘔。不過，既然答應艾薩要現場授課了，就聽到底吧。
“所以！”奧菲利昂表現的激情盎然，他接著說道：“我不會回去的！就算葬身在極北之地！我也要闖出個名堂來！”這也太假了吧？有什麽比命還重要嗎？
“太感人了呐！”。。。這個丫頭竟然站起來開始鼓掌、鰳也跟著艾薩一起拍手！引得周圍的酒客開始跟著起哄。再不解決眼前的問題，指不定一會搞出什麽亂子來。
“這裏人太多。”我走過去拔起匕首、收進懷裏。對旁邊的鰳和艾薩說道：“走了，該上樓了。奧菲利昂，你也跟著一起過來。”就這樣，一行人來到酒館的二樓。
這個酒館的二樓是住宿的客棧。環境一般，不過可以禦寒。房間裏擺設也很簡單：三張單人床和一張簡易桌，還有兩把椅子。
“請坐。”我拿過椅子，放在房間的中間位置，示意奧菲利昂坐下。
“啊哈哈，您還真是客氣，我站著就行了。”
“坐下！”
“呃。。。既然您這樣熱情邀請，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奧菲利昂嬉皮笑臉的坐了下來。一瞬！武器的交錯聲響起，剛才那個軟弱無力的旅行商人，用老辣的手法掏出手腕下麵藏著的短劍，抵住我刺過去的匕首！我按動匕首上麵的機關，一股黃色的氣體從刀柄裏噴了出來。
“咳咳咳！”奇襲奏效了。剛想著劑量夠不夠，這個名叫“奧菲利昂”的家夥就癱坐在椅子上。
“如果你拷問過別人，應該知道這種藥劑吧？所以，聽我、說！”一腳踢在他肋骨上，擠出他肺部的空氣，讓他發出本能的咳嗽。
“是不是感覺不到疼痛？但是藥力過了，之前的疼痛和傷害會成倍的返還給你！讓你生不如死！”鰳站在我旁邊，接過我遞過去的匕首。艾薩則是瞪大了眼睛，一臉驚訝。
“為什麽要這樣呐？！”
“我說了！上課期間，禁止喧嘩！”我走過去，扒開奧菲利昂的上衣。
“貓鼬先生，您這是要做什麽？”鰳的語氣顯得驚訝，艾薩則捂住眼睛，露出一條縫偷看這邊。
“想什麽呢！看他的手臂！”那是一把尖刀的烙印，跟我手臂上的一模一樣。
“你以為那些蹩腳的故事能騙到我？”我甩出右拳，不知道這一下會打掉多少顆牙齒。他神情渙散的盯著我，半張著嘴巴，斷齒帶著口水掉在地上。
“哦！這藥勁兒還真大。”我甩了甩有些發疼的拳頭。
“現在，我需要你配合我回答一些問題。是就點頭，不是就搖頭。栽到同行手裏，你，應該知道下場會如何吧？”奧菲利昂遲緩的點了點頭。
“很好，是為了賞金嗎？”他點了點頭。
“那個份額可不夠我們這些亡命徒跑到這裏來吧？難道是加倍了？”他又點了點頭。哈。。。命運之神勒薩特，你就不能讓我安靜一段時間嗎？真佩服韋芙亞家的少當家！除了胖這個缺點外，現在又多了一個執著。
“很可惜，這一趟單子要作廢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現出虛假的安慰。
“到了提問時間。”我轉過身子，麵對已經緘默半天的兩人。
“艾薩，這次的虛假揭秘大課堂是否滿意？”
“請、不要開這種惡劣的玩笑呐。”是有點兒過了。
“不過，能讓你了解一些人性的本質，也算沒白折騰。”艾薩哼了哼代替了回答。
“鰳，如果把他交給你，你會怎麽解決？”
“按照習俗，說謊要被割掉舌頭，奪人性命會被綁上重物沉進冰川裏。”我開始習慣鰳這種沒有抑揚頓挫的聲調了。
“你們人類，太可怕了呐。”艾薩一臉的吃驚：“如果是咱的話，扔進嘴裏就完事了呐。”
“好吧，問答到此結束。”我掏出一把匕首和一塊精巧的金屬片。把金屬片貼在奧菲利昂的胸口，再把匕首對準金屬片。匕首就這樣懸空，開始規則的對著金屬片慢速順時針轉動。
“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吧？奧菲利昂、哦，唔。。。是該叫你同行呢，還是叫你這個假名呢。”
“這是什麽東西呐？”好奇心旺盛的家夥又來了，她兩眼放光的盯著匕首。
“這是一種機關，如果他心髒跳動太快，匕首就會加速旋轉，最後穿透他的胸口。”
“太殘忍了呐。”也不知道剛才誰想要把他扔進嘴裏。
“反之，如果他能夠保持平穩、不做劇烈的掙紮，機關就會在明天的這個時候失效。”我看著“奧菲利昂”繼續說著：“所以，別說我沒給你機會，就當做是福蒂納的禮物吧。”說完，我比劃了一個“噓”的手勢，輕手輕腳的趴在門上，外麵傳來了聽不懂的醉話和嬉笑聲，應該是隔壁的酒客吧。
“你是怎麽發覺他的身份的呐？”
“你什麽時候問問題能看看場合？自己看他的鞋底。”我指著奧菲利昂的鞋子小聲說道。乍一看，與普通的雪地靴並無兩樣。隻是鞋底上，竟然縫了一層軟羊皮。
“別愣著了，收拾東西，要趕路了！”
“貓鼬、先生，連夜趕路是非常危險的。”鰳提醒著。
“顧不上這些了，他不可能單槍匹馬來的，如果還想看到明天的太陽，就得聽我的。艾薩！”被我這麽一叫，還在盯著匕首的艾薩嚇了一個激靈。
“幹、幹什麽？！”
“能量還夠嗎？路上需要保護罩和照明。”
“沒問題呐！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
“隻不過！咱明天要吃大餐！”
“有命活著，就讓你吃個夠！”打開上著閂的木窗，冷風呼嘯著灌了進來。
“艾薩，你跟鰳去牽雪犬，我先去探探周圍的情況。完事後在後門集合！”
“這家夥怎麽辦呐？放著不管會凍死的。”
“你還真有同情心。。。留個火精給他。一會兒藥效過了讓他自己呼救吧。”
“咱們走！”我雙腳邁出窗外，跳入漆黑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