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邂逅
“哦！來啦！趕緊進來！”名叫鼇的村長招呼著門口的少年和少女。
“還愣著幹什麽！鯪，把那傻小子踢進來，把門關上！別凍壞了這些遠道而來的嬌氣包兒！”
“好的，阿爸。”少女抬腳就踹，把鰳踹了一個跟頭趴在地上。然後若無其事的回頭關門。
“他，會的，更多。”村長指著從地上爬起來的少年，用生硬的墨基俐語對著屋子裏的另外兩個人說道。鰳抬頭，他看見兩個穿著奇特的男女正盯著他，男的警惕的盯著他，而少女則瞪大了眼睛看著鰳，一臉的好奇。
“咋了？被踹傻了？快過來！臭小子。”村長用他粗壯的胳膊把鰳的臉夾在腋下，領到陌生人麵前。
“你母親不是教過你墨基俐語嘛？來幫我翻譯翻譯！”明白用意的鰳“哦”了一聲，坐在了陌生人的對麵。
“我叫做鰳，是魚村的居民，這位是我們的村長，那位是村長的女兒。不知道你們來這裏有何目的？”鰳用流利的墨基俐語詢問道，聽著這些，男子抬了一下眉毛，回答道：“我們需要前往這裏的首都，靶勒稽鉺韃。”男子用胳膊肘懟了身後的少女。
“這丫頭是艾薩，你可以叫我貓鼬。我們是墨基俐的旅行者，想要前往極寒之地的首都朝拜物靈。”
物靈是伊穆摩甫特族的信仰，供奉物靈的神廟隻有首都才有，國王不允許在靶勒稽鉺韃以外的地方建造其他神廟。所以虔誠的伊穆摩甫特族信徒每年都會前往首都進行朝拜，每年前去朝拜的人絡繹不絕，根本不奇怪。隻不過，朝拜物靈的人裏，從來沒有外族人。
鰳被名叫艾薩的女孩盯的不舒服，具體為什麽，他也說不清楚。
“人類，為何你的心裏空空如也呐？”艾薩用古怪的表達方法問著鰳，名叫貓鼬的男子慌忙回頭捂住少女的嘴巴。
“這孩子偶爾會說一些讓人誤會的話，請別見怪。”鰳點了點頭，那表情像是一張麵具。他轉頭對著村長轉述著兩人的來意。
“告訴他們！伊穆摩甫特族的神廟從來沒有外族人朝拜過，也不允許外族人去朝拜！”貓鼬雖然聽不懂，卻也從語氣中感受到了村長的態度。
“請把村長的意思轉達給我。”貓鼬對鰳說道。聽到少年如實相告，艾薩又開始搗亂：“咱就說呐！這樣行不通的！”
艾薩用手推開貓鼬，坐在鰳的對麵，開始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咱對你很好奇呐，人類。”艾薩饒有興致的說道：“你的心就像是一個空殼，裏麵什麽都沒有呐，這是為什麽？”
“我是來幫忙翻譯的，如果兩位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回去了。”說著，少年起身要走。
“閉嘴，艾薩！讓你們見笑了，其實我們是薩維的使者。”貓鼬已經爬起身子坐在艾薩旁邊。
“薩維·德·波旁。”貓鼬加重語氣。
“大賢者！”村長用墨基俐語驚呼著，看來薩維果然來過這片土地。
“問他們，你們有什麽東西能夠證明自己的身份！”村長的語氣顯得焦躁，如果他們真的是他賢者的使者，那自己剛剛的行為就實在是太過怠慢了！日後他們到達首都，對著國王說上兩句，自己就要倒黴了！
“請拿出證據。”鰳倒是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他依舊平靜的轉達著村長的意思。
“艾薩，拿給他們。”艾薩應了一聲，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個包裹，把整隻胳膊都伸了進去翻找。
“不是這個呐，嗯。。。這個！也不是，那個呢？也不是呐。。。”少女翻找了很久，就在眾人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她突然表情一亮，用變戲法的方式從包裹裏拽出一根鑲滿藍寶石和紅寶石法杖，法杖的頂端鑲著一塊巴勒吉達王族的徽記，杖身還刻著伊穆摩甫特族的文字——αξιοσ?βαστο?，意思是德高望重的。在這個國家，有權持有這種法杖的，一個是國王，另一個就是大賢者。
“物靈啊！！！”村長大喊著對法杖跪拜。
“這東西還真管用，收起來吧，太紮眼了。”村長已經匍匐在地，他的女兒也在一旁看傻了眼，隻有眼前的少年，依然是麵無表情。
“看吧，還是咱的辦法管用呐！”得意的說著，艾薩把法杖收回包裹裏。
“麻煩你幫我轉達，我們這次的出行不想聲張。如果可以，就請當做沒有見過我們。”聽著鰳的轉述，村長不住的點頭。他恨不得馬上把這兩個特使趕緊送走！萬一在村子裏出了事情，他可擔待不起。
“鰳，請轉達給使者。”說到這裏，村長遲疑了一下，他覺得現在送走使者，太過倉促，至少要款待一番，要不然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
“轉達給使者，懇請他們在這裏委屈一晚上，務必嚐一嚐伊穆摩甫特族的美食！”村長的態度，轉變的非常快。他一臉堆笑的搓著手，眼睛已經笑得眯成了一條縫兒。
“村長想要設宴款待你們。”如果剛才少年的態度是不知者無罪，現在的態度就是不卑不亢了，因為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波動。
“村長，他們答應留下來了。”鰳指著正在爭吵的兩個人，對村長說道。
“你這個家夥！”
“食物可是咱最大的樂趣呐！能嚐到伊穆摩甫特族的美食，為什麽要走呐？！”
“使者們在討論什麽？蠻激烈的。”
“他們對今晚的食物很期待，村長。”也不知道是鰳對墨基俐的語言理解存在誤區，還是他故意這樣翻譯的。村長聽到這些，哈哈大笑。
“哈哈哈！那太好了！鯪！叫你的姐姐們放下手裏的活兒！快去給貴賓準備下榻的東西和晚宴！還傻站著幹嘛？！快去！”名叫鯪的女孩這才反應過來，可能是剛才的法杖對她刺激太大了。
“好的，阿爸，我這就去。”鯪對著客人施禮，小跑著離開了木屋。
“啊，還有，”貓鼬叫住準備離開的少年。
“我們還需要一個向導。”他盯著少年，繼續說道：“這句話不用翻譯，我是在對你說。”
“謝謝您的抬愛，請原諒我不能答應。”
“你沒有選擇的權力。”貓鼬歎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就像你的血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