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激戰（下）
空氣被黑色的球體吞噬，周圍廢墟上的沙土和瓦礫也變成金屬一般被磁力吸附著，飄向空中。
逐漸接近地麵的黑球，正在吞噬周圍的一切。
前一刻，還在拚命奔跑的兩人、現在正雙腳騰空，腦袋朝下，著力點隻剩下一把被插入地麵的佩劍。
重炮死命抓住劍柄，而貓鼬則抱著重炮的腰。兩個人猶如巨浪壓頭前的孤帆一樣，隨風搖曳。
“老娘快要、撐、不、住啦！！！”重炮隻剩下一隻手還握著劍柄。
“堅持住！”貓鼬左手環住重炮的腰，右手在鬥篷裏麵抓找著什麽，接著對重炮喊道：“準備好！”
“準備好什麽！去死嗎？”
“別廢話！”貓鼬丟出一把樣子很其他的飛鏢，它在強大的吸力下，快速朝著反方向飛去。上麵還捆綁著一個被鐵環扣住的卷軸。
就在飛鏢脫離吸力的範圍時，貓鼬右手用力、一根細微可見的弦將鐵環上的機關拽開，卷軸隨風舞動，上麵的銘文越發明亮。
“糟了！”似乎配合著重炮的尖叫，劍刃發出斷裂的悲鳴。下一瞬，兩個人和一把劍柄飛了起來。
正當她以為“死定了”的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卷軸閃爍著銀色的光芒連帶著飛鏢一起消失、重炮和盤在她身上的貓鼬出現在卷軸剛剛的位置。緊接著，黑球落在地上，傳來一陣轟隆隆的巨響。
“我們還、還活著！”重炮麵朝上的躺在地上，想起片刻前的狀況，心裏一陣後怕。
“你再不起來、我就要被你壓死了！”依然左手環抱著重炮的腰，被壓在底下的貓鼬發出沙啞的聲音。
“剛才那一招太及時了！那個卷軸到底是什麽？還有那個飛鏢，怎麽能在這種情況下飛出去的？”
“有機會再跟你解釋吧！別忘了那條龍。”兩人趕緊站起身子。
煙霧漸漸散開，眼前的景象不禁讓兩人咋舌：就在前方的不遠處，本來的大片廢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光滑的半球坑洞。
“你看！”重炮指著對麵，隻見坑洞的另一頭，艾薩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魔法耗光了她剩餘不多的能量，讓她沒有力氣動彈。
“還等什麽，快上！”不由分說，貓鼬丟給重炮一顆、同時自己吞下另一顆加速藥丸，繞開坑洞朝艾薩跑了過去。
“這麽著急幹嘛？”勉強跟在貓鼬身後的重炮老毛病犯了，嘴又開始閑不住了。
“等她有體力逃跑就不妙了！”貓鼬預想著，如果不快點趕過去抓住她，很有可能會讓她跑掉，不能放過這種好機會！
眼看著已經靠近自己的兩人，艾薩勉強坐起身子，舉起手對著已經近在咫尺的貓鼬。
“躲不開了！”貓鼬一咬牙，左手彈出袖劍朝著艾薩高高躍起。這個距離、就算自己被攻擊，也不會殃及同伴，讓重炮還有機會繼續攻擊！
他在空中驟然斜落，化身一把利刃朝著艾薩俯衝過去。
“嗚唔！”“額！”“住手！”艾薩的呻吟、貓鼬的錯愕、還有重炮的喝止，一個接著一個的迸發出來。艾薩害怕的雙手捂著頭緊閉雙眼，貓鼬則是被摔倒在地四腳朝天，而重炮，正一隻手抓著貓鼬的腳踝喘著粗氣。。。
“你、咳咳咳，你要幹嘛？！”重創把貓鼬肺部的空氣全都擠了出來、後背也失去了知覺。要不是貓鼬卸掉一部分力，恐怕早已經被摔得昏過去了。
重炮沒有說話，把貓鼬扶了起來，朝他嘴裏灌下一瓶古瑞斯。這是可以恢複嚴重外傷的藥劑、價格不菲。本來是準備保命用的。結果，卻用在這種尷尬的場合。
“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貓鼬推開重炮，顫抖著站起身子：“你的究竟要幹嘛？！”
“我不能讓你殺了她！她還隻是個孩子！”重炮用身體護住艾薩。
“怎麽？母性泛濫？！”貓鼬吐出一口血，指著重炮護在身後的艾薩吼道：“這個你所說的小孩，剛才差點殺了你！而且，她已經活的夠久了！”
“對老娘來說400多年確實夠久了！可是、對於她來說，那隻是一個季節！”
他收回袖劍，頹然坐在地上。
以前做“單子”的時候，他一直貫徹“不殺老人和婦孺”的規矩。可是就在剛才那種情況下，自己還是本能的第一反應想要殺掉她。這讓他既惱火，又懊悔。隻覺得現在的自己是一個偽善者，心生厭惡。
“不要無視咱！讓咱說一句呐。”艾薩抓準時機，從重炮身後鑽了出來。“咱剛才是舉手示意不想打了，咱沒有繼續攻擊的意思呐！要不是你扔的那個東西阻礙咱的視線、咱才不會把魔法球扔在你們身上呐，隻是想嚇唬一下你們罷了。”被目露凶光的貓鼬瞪了一眼，趕緊又跑回重炮身後。一邊做著鬼臉，一邊繼續說道：“咱能量用完了呐，要很久才能恢複。所以咱們和平相處吧！”
“鬼才信你！你以為這是小孩子互相打鬧之後的握手言和？”貓鼬脫掉鬥篷，兩隻手裏各握著一把鋒利的短劍，在光線的折射下，散發著紫色的光澤。
“你小子玩真的？！”重炮身上已經沒有任何武器，隻能擺出一副戰鬥姿態虛張聲勢。
“讓開，不然連你一起殺了！”顯然場麵已經失控了。
“如果你殺了咱，你就永遠不可能找到龍晶石了！”躲在重炮身後的艾薩，強裝鎮定的大聲說道，隻是越往後說，底氣越小，聲音也越小。
“是嘛。。。”貓鼬遲疑了一下，停下向前的腳步。
“那如果我不殺你呢？”
“那麽咱就告訴你們龍晶石在哪裏。”似乎忘記了剛才的危機，艾薩又鑽了出來、還是那副不長記性的樣子：雙手掐腰、一臉洋洋得意，趾高氣昂。
思忖片刻，貓鼬撿起鬥篷穿回身上。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似的說道：“那麽就請你履行承諾吧，偉大的龍。”貓鼬對艾薩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然後對擺著戰鬥架勢的重炮說道：“收工了！”
才意識到自己被騙，艾薩漲紅臉大聲咒罵著貓鼬。可惜用她現在稚嫩的聲音說出來，隻會讓人覺得又可愛，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