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練習(下)成果
磨了磨牙,良桔紅練了半天《西風頌》英文版詩歌之後,終於抓狂道:“我放棄了……這太為難我了!話說我需要念兩遍詩嗎?——這也太不公平了!”
“什麽不公平?”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向良桔紅。
良桔紅鐵青了一張臉,爭辯道:“一次英文,一次漢語,還由同一人朗誦,不覺得重複且又無聊嗎?——我抗議,我抗議,頂多我念一遍英文,折飛再念漢語!”
“這倒不錯。”爸爸良柱兩眼一亮,“你倆錯過,這樣不致於單一。你們看,這樣可好?——桔紅念一遍英文,小飛去吹一首曲子;一曲結束後,你們再調換位置,由小飛念中文詩,而桔紅則彈鋼琴……如何?”
良桔紅和折飛麵麵相覷。
折飛率先地回過神來,苦笑道:“這這這……這是不是太麻煩了?”
“有什麽好麻煩的?”良桔紅立即揚聲地反駁,“這是創意!創意,懂不懂?”
折飛:“……”
折飛摸了摸鼻子,無話可說。
半晌,折飛道:“你既要彈鋼琴,少不得在練習朗誦之餘,也要好好地彈琴了。”
“這有何難?”良桔紅鬥誌昂揚,“我倒是無所謂,關鍵是你……你能朗誦嗎?”
良桔紅斜視折飛。
——老實說,折飛的朗誦水平,略比良桔紅遜色一些。
微紅了臉龐,折飛道:“我會努力的。”
兩眼彎彎,良桔紅突覺她與折飛「鬥」了這麽多回合,總算揚眉吐氣。
哼了一哼,良桔紅抬高下巴,矜持道:“你放心,就算你念不好,我會也幫你的……課下,請多多指導啦?”
良桔紅的口吻裏,怎麽聽怎麽夾雜一絲得意。
折飛卻一本正經地點頭,認真道:“那麽,就辛苦你啦?”
雙眼直視良桔紅,折飛眼也不眨一下。
良桔紅愣了一下,莫名地感覺……折飛的表情太過專注了。
以至於她有一種被吃豆腐的感覺。
——笑話!她會被占便宜?
怎麽可能!
內心甩了甩頭,良桔紅努力地拋開異樣,負手地道:“很好,就這樣說定了。”
眼見良桔紅一副老成的模樣,良柱忍不住地伸出手來,輕輕地敲了一敲良桔紅的腦袋,笑罵道:“讓你皮。”
身子一歪,良桔紅及時地避開,惱羞道:“爸爸,你站哪一邊啊?”
“哈哈~”眾人被良桔紅的舉止逗笑了。
之後,良桔紅和折飛又開始了艱難曲折的配合之旅程。
學校裏——
“……Thou oream,mid the steep sky''s otion,
Loose clouds like earth''s deg leaves are shed,
Shook from the tangled boughs of Heaven and O……”
小樹林裏,良桔紅千遍一律地朗誦,誦得口幹舌燥,卻在高昂的時候,不小心念錯一個英語單詞。
“錯了。”折飛停下吹笛子,“是「of~Heaven」而不是「ofHeaven」!不要連在一起讀,否則剛才的配樂會顯得不太協調。”
良桔紅:“……”
良桔紅啞然,瞪向折飛:要不要這麽講究?——明明一般情況下,這點小小錯誤 可以忽略不計啊!連一秒的失誤都不到!
“你……你贏了。”良桔紅咬牙切齒地承認錯誤,“我再念一遍,還不行嗎?!”
“從頭再來。”折飛風輕雲淡地提醒。
良桔紅除了咬牙切齒,已經沒有任何生氣的心情了。
在家中——
良桔紅嫻熟地彈著鋼琴,折飛則誦道:
“……在你的川流之上,長空中巨流滔天,
亂雲像大地上凋零的樹葉,
被西風從天和海交錯纏結的枝丫上吹落下來,
成為雨和電的使者:它們飄落
在你縹緲的蔚藍波濤表麵……”
“錯了!”良桔紅毫不客氣地插話,“這句「成為雨和電的使者:它們飄落」這段不能停頓太久——不然,接不上意境!”
折飛:“……”
深呼一口氣,折飛麵不改色道:“那麽,重新開始吧?”
良桔紅滿頭黑線。
——咦?她是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腳啊?為什麽折飛一點也不生氣?
連反駁也沒。
而且,他要重新開始,她自然也得重新再彈——到底誰吃虧啊?
抿了抿嘴,良桔紅一言不發地再彈鋼琴。
半路上——
“……Thou who didst waken from his summer dreams
The blue Mediterranean,where he lay,
Lull''d by the coil of his e streams,
Beside a pumi Baiae''s bay……”
“……是你,你將藍色的地中海喚醒
而它曾經昏睡了一整個夏天,
被澄澈水流的回旋催眠入夢,
就在巴亞海灣的一個浮石島邊……”
良越的左耳,回響良桔紅的英文詩;良越的右耳,回響折飛的漢語詩。
良越:“……”
麵癱了一張臉,良越瞄了瞄周圍,不出意外地瞧見眾人略顯驚訝的表情——甚至,還有孩子對他們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哇~他們好用功啊!在練……英語?”
“不對,明明是練詩!”“——難道不是在練習朗誦?”“喲~太拚了!他們一定是學霸,瞧這英文溜得……啥意思啊?”
——嘖嘖~
良越感慨萬千,真心佩服自家姐姐和折飛辛苦地鍛煉。
而這一鍛煉,效果力拔:又過小半月,良桔紅和折飛的默契已然爐火純青。
“嘀~嘀~”婉轉的笛子響起,此是《西風頌》專有的笛聲伴奏,由折飛主吹,笛聲低沉,少了一份幽遠,多了一絲深沉,如泣如訴,宛如狂風呼嘯。
緊接著,良桔紅用一嘴流暢的英文念著《西風頌》的詩句,盡管大家都聽不懂,卻架不住良桔紅神情坦然自若,平緩而熟練,仿佛暴風雨前夕一般的平靜。
一曲一詩結束,良桔紅和折飛相視一笑,突然調換了位置:良桔紅走到鋼琴前坐下,而折飛則放下笛子,站到良桔紅的身邊,朗聲道:
“哦,狂野的西風,秋之生命的氣息,
你無形,但枯死的落葉被你橫掃
猶如精魂飛遁遠離法師長吟……”
依舊是《西風頌》的詩句,卻是翻譯版。
眾人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
這回,因是熟悉的語言,大家總算能夠自由自在地欣賞了。
折飛的聲音,略微嘶啞,談不上好聽,但也不算難聽,擱到《西風頌》這首詩上,卻罕見得合適——這首詩並不需要少女清澈般的嗓音,畢竟此詩偏向氣勢恢弘,需要的是爆發式的力度!
這一詩一曲表演完後,良桔紅起身,站至折飛的身邊,倆人肩並肩地並排站好,客客氣氣地朝前方鞠個躬兒,齊聲道:“我的表演結束,謝謝各位的欣賞!”
“——怎麽樣?”抬起頭來,良桔紅笑眯眯地望著自己的家人。
弟弟良越拚命地拍手,讚道:“好詩,好曲!”
媽媽雪梅高興道:“表現得很好啊!”
爸爸良柱則皺了皺眉頭,補充道:“尚可——話說你們不要忘記退場!退場也需要注意,否則容易扣分!”
良桔紅:“……”
良桔紅扶額,後悔她提前開口問人效果如何了。
——沒辦法,良桔紅和折飛又再重演一回!
……就這樣,良桔紅和折飛不厭其煩地練習再練習,直至他們麻木得記不清有多少次了——日子匆匆而過,轉眼之間,便到了據說是萊克溪音樂學院舉辦的保送留學生音樂比賽的前一周。
這天周末,良桔紅和折飛相約去公園進行練習,打算來一場簡易地實踐——公園人數較多,他們若要公開地演奏,或許會提升他們臨場應變的能力!
而這次,良桔紅本來想帶良越一起去長個見識,卻被良越以寫作業為由,委婉地拒絕了——良越還記得良桔紅她睜大雙眼,不可思議地輕呼:
「哇~阿越,看不出來,你居然這麽用功?……看來,以後名牌大學,你可能有希望了!但是,你別大意,以你那音樂細胞全無的狀態,你是不可能考進音樂大學的~哈哈哈哈!」
一想起姐姐的幸災樂禍,良越就無語:話說他之所以不去參與,是因為他想見露夜音啊!
——目前已經確定好良桔紅和折飛的參賽節目,他想告訴露夜音!
盡管良桔紅和折飛早已沒了什麽「秘密武器」可言:他們太夠投入,以致他們在學校也時常地練習,弄得路過的學生們以異樣的目光打量他倆,而他倆卻猶不自知,還以為大家被他們傑出的發揮驚豔了視線。
無聲地唏噓,良越一邊搖頭,一邊邁向露夜音家。
大家怎會被他們驚豔啊?——看了一場演出或許覺得驚豔,但看十次、一百次、數百次的相同演出,還會驚豔嗎?
早已疲勞了好伐?
理了理心緒,良越來到露夜音家,剛想按下門鈴,卻意外地瞥見院裏站有兩個身影——可不就是露夜音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