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合作
綿姑娘被帶走後,楚江王歉然一笑:“舍妹不懂事,讓諸位見笑了。”
“哪裏哪裏,女孩子嘛。”卞城王客套了幾句,留下婚宴請帖,道:“我與紅纓恭候楚江王大駕,若有友人,可憑此帖一同入內。叨擾許久,這便回去了。”
與楚江王一同送了客,南寧悅才意識到有什麽不對。
“為什麽要我來陪客?”
卞城王與大千婆娑陣、商顙狼狽為奸,又與即墨雪是敵非友,他要娶慕紅纓,鬼都不知道安的什麽心。而慕紅纓和南寧悅有七分相似,楚江王敵友不明,把她拖出來見客,用意何在呢?
楚江王一手拉住南寧悅,閃身來到房內。
紫眸中映出南寧悅迷惑的小臉,楚江王薄唇微勾:“因為你這張臉和你的身體。”
南寧悅一臉問號,“你帶我見客,不會是為了膈應卞城王吧?但是你倆看起來關係很好的樣子啊。”
“蠢女人。”楚江王嗤笑,“虛與委蛇,懂嗎?”
“你們虛與委蛇,為什麽要拉上我?”
“你是極陰之體。”楚江王正色道,“如果在你眼前有兩個棋子,都能夠幫你達到目的,但其中一個能幫你提升實力,你會選哪個?”
“當然是既能達到目的又能提升實力的。”南寧悅不假思索地說完,突然明白過來,手指指著自己,目瞪口呆,“我,就是那個棋子?”
想到自己和慕紅纓相似的臉,以及對鬼道中人大補的極陰之體,南寧悅又明白了一些,“那個需要棋子的人是卞城王?你帶我出來是為了讓他盯上我?”
楚江王揉了揉她烏黑柔順的頭發,笑道:“還不算太蠢嘛。”
南寧悅怒氣上湧,一把拍掉他的爪子,“你都沒問過我願不願意,就把我推出去,他盯上我對你有什麽好處?”
她和即墨雪來到陰司,是為了調查卞城王等人的陰謀,破壞他們的計劃,不是來陪楚江王玩心機的。
楚江王被拍掉了手,也不惱,漫不經心地挑起她一縷頭發,在手指上繞著玩,“看得出來,你是認識那個慕紅纓的,不好奇卞城王的目的嗎?”
南寧悅壓下怒氣,努力讓自己冷靜,開始捋整件事情的頭緒。
對,慕紅纓是即墨雪的前女友,即墨雪很愛她。
大千婆娑陣殺死了慕紅纓,和即墨雪是死對頭。
商顙的目的是尋找仙元,卞城王應該也想提升實力,他們救出大千婆娑陣,應該是為了對付即墨雪,取他的仙元。
那卞城王娶慕紅纓的目的就昭然若揭了,當然是引出即墨雪。
“我知道卞城王的目的,但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南寧悅抽出自己的頭發,目光充滿探尋。
楚江王接觸到她的目光,妖嬈一笑,“我們可以合作。卞城王這群人,想升仙想瘋了,以為有了仙元就能突破境界,竟然放出了大千婆娑陣那等凶物,他們要自掘墳墓,本王可不奉陪,你大可放心。不過地牢裏的那位是本王的籌碼,隻要你幫本王盜出卞城王宮的菩提淨水,就可以和那人平安離開陰界,怎麽樣?”
南寧悅麵色變幻不定。楚江王竟早就知道即墨雪的身份,也知道卞城王那群人的目的。
“為什麽你不自己派人盜水,而要我來?而且,卞城王怎麽知道,他和慕紅纓結婚的消息能傳到即墨雪的耳朵裏?”
楚江王伸出玉指,彈了彈她光潔的額頭,“你的問題可真多。卞城王生性多疑,守衛森嚴,本王的人混不進去。你就不一樣了,棋子是他主動帶進去的。本王等這個機會等了很久了,終於讓你送上門來了。”
楚江王很愉快。他雖然不知道南寧悅的具體目的,但他知道,她和那個仙人,一定是卞城王的敵人。何況現在南寧悅已經暴露在卞城王麵前,局已經開始了,由不得她做主。
“至於這消息能不能傳到那仙人耳中,誰也不知道,隻是卞城王手眼通天,把宣傳工作做到位了,即使那仙人現在不知道,也總有機會知道慕紅纓在他手上,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還有問題嗎?”楚江王挑眉。他心情好,所以為她解答種種疑問,這女人最好識相點。
南寧悅很鬱悶,雖然她也很想混進去卞城王宮,但這種被動的,被迫答應合作的感覺,委實令人不爽。
見她垂眸不語,楚江王輕輕挑起她的下巴,轉向自己,盯著她的眸子,淡淡道:“怎麽,不願意?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和大千婆娑陣合作,就沒有屠仙之法?”
南寧悅抬眸,撞進楚江王邪氣的暗紫眼眸,心跳頓時漏了半拍。她既氣楚江王的威脅,又惱自己的不爭氣。
憤憤地撥開楚江王的手,南寧悅氣的漲紅了小臉,道:“你怎麽保證不會傷害即墨雪,萬一我幫你拿出了那什麽水,你殺了他奪取仙元,我找誰哭去?”
楚江王挑眉,蔑然輕笑,“你覺得你現在有資格和本王談條件嗎?看來你還是認不清現實啊,不管你答不答應,卞城王都不會放過你這麽好的棋子。你不答應,他死,你答應,他可以不死,就這麽簡單。”
南寧悅很生氣,但也反常的很冷靜。她知道,楚江王說的對。即墨雪說過,整個王宮布滿了陣法,楚江王身為鬼帝,與真仙隻差一個境界罷了,再加上陣法,殺死仙人未必不能。
但是她太弱了,她能拿到菩提淨水嗎?聽起來很高大上的東西。
可是即墨雪被困牢裏,洛冥和沈琛又不在,她隻能依靠自己。
南寧悅壓下內心的猶疑與害怕,深呼吸一口氣,道:“好,我答應。”
楚江王輕拍她的臉蛋,眉眼的笑意越發嫵媚:“這才乖。”
南寧悅嫌棄地打掉他總不老實的手,怒道:“滾出我的房間。”
“整個王宮都是本王的地盤,本王想在哪就在哪。”
說罷,楚江王很無賴地朝床上一躺。
“你不走我走。”南寧悅一點也不想看到這隻老狐狸。
沒走幾步,眼前一晃,她也到了床上。
楚江王握著南寧悅的纖腰,如蘭氣息噴吐在她耳側,“想走,也要問本王答不答應。”
南寧悅又羞又惱,臉一直紅到耳朵根,掙紮道:“你可是陰司十殿,難道對一個人類圖謀不軌?”
“哦?拿這個壓本王?”楚江王眸光掃過她的全身,一臉興味,“好好的極陰之體,不能便宜了卞城王,對吧?”
說著,大手已經滑進了南寧悅的衣服中。
南寧悅一驚,他來真的?
她一枚陰符打在楚江王手上,趁他吃痛,翻身下了床,冷冷道:“我已經有男人了,請放尊重點。即使要去做卞城王的棋子,我也不會讓他碰我的。”
楚江王揉著手,眸底寒流湧動。他第一次見到南寧悅如此冷漠,而且,她有男人了?
他怒極反笑,“你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材沒身材,居然會有男人啊?誰這麽眼瞎看上你?方才本王不過是逗逗你,看你嚇的,真以為本王看上你?”
說罷,不給南寧悅回嘴的機會,閃身離開。
南寧悅氣的想打人。但楚江王已經不在了,她也打不過他。隻好拍著胸口順氣,心裏默念,不和小人一般見識,沈琛和洛冥才不眼瞎呢。
入夜,月光如輕紗,灑在床上。
南寧悅睜著眼睛睡不著,她沒敢把這件事告訴即墨雪他們,一來怕即墨雪按捺不住,去找慕紅纓,中了圈套。二來怕沈琛洛冥擔心自己的安危。她讓他們操心的已經很多了。
正想著,一個小身影又從窗戶翻了進來。
是疏嵐。
“你怎麽又來了?”南寧悅摸著他的小腦瓜,雖然知道這孩子總是出現在不尋常的地方,一定不是個簡單的。但長得實在是太可愛了,她按捺不住自己的母性。
看著南寧悅溫柔笑著的樣子,這個死女人,對小孩子這麽溫柔幹什麽。她對她男人是什麽樣子?疏嵐的眼神有些複雜。
他爬上床,鑽進南寧悅懷裏,把頭埋在她胸前,悶聲道:“我說了我沒地方去。”
南寧悅心裏一軟,拍拍他的背,輕輕道:“過幾天我可能就不在這兒了,你是不是出不去啊?我可以讓楚江王放你出去,他應該不會為難一個小孩子。”
好歹現在也是合作者,楚江王總得給她點麵子吧。
疏嵐翻了個白眼,誰給她的自信?
“不用,我沒事。”他伸出小手摟住南寧悅的腰,在她胸上蹭了蹭。
南寧悅捏捏他的團子臉,故意板著臉,說道:“男孩子是不能隨便蹭女人的胸的,知道嗎?”
疏嵐抬眸看著她,童音有點冰冷,“除了我,還有人碰過你這裏嗎?”
南寧悅一時語塞,想到沈琛和洛冥的肆虐,臉一下子紅透了,支支吾吾道:“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問,隻要知道男女有別就好。”
看來她和她所謂的男人已經有實質性關係了。疏嵐氣的一把推開南寧悅,跳下床,翻窗跑了。
南寧悅一臉懵,這孩子怎麽了?
此時,恒安獄中。
綿姑娘正在接受鬼鞭之刑,哀嚎之聲響徹恒安獄第一層。
執刑的鬼官抹了抹並不存在的汗水,看在這姑娘是楚江王的義妹,他已經很手下留情了,即使這樣她還是叫的慘絕人寰,實在是嬌生慣養,令人無語。
突然,有人衝他招了招手,鬼官出去了一趟,回來就把綿姑娘放了下來,“上頭有令,可以走了。”
綿姑娘怨氣未消,尖著嗓子道:“何必放我出去,打死我算了!”
門口幽幽傳來一個女聲。
“綿姑娘,你難道不想得到楚江王的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