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打草驚蛇
古陶從房間出來後將胡老送到前堂又到後院和李大娘說了會兒話，看到李大娘勤懇的洗著衣服，心裏想著幫李大娘也找一個長期工。
現在時間還早，桃園應該還沒有清理完全，所以古陶也不著急著回去，就在北路醫館待著。
李大娘有不少衣服要洗，古陶也不好意思一直打擾她，聊了一會兒就去了前麵。
前堂零星的有幾個病人正在排著隊，古陶和銀鈴找了一個空閑的位置坐下，看著胡老幫病人看病。
古陶因為研究冰肌膏的緣故，對醫藥也越來越感興趣，楊武陵書房裏的書裏麵幾乎密密麻麻都記滿了他的筆記，古陶看著十分有啟發。
但是楊武陵畢竟已經是醫學大師，有些時候的標注古陶並不是能十分理解，但是次次都去問他古陶又不好意思，所以很多疑惑的東西就這麽擱淺下來。
古陶現在看著胡老在一旁認真為病人診治，雖然他看起來很嚴肅，說話也言簡意賅，但是對待病人還是十分細心的，全部都認真的回答了病人的問題，古陶突然想，楊武陵時常不在府裏，她有問題也沒處問，不如多來幾次這裏？
就是不知道胡老願不願意收自己了……
“妮子！沒事幹就過來幫我打下手。”
突然，胡老朝著古陶吼了一聲，古陶頓時清醒過來，趕忙站起朝長案走去，嘴上應道：“是！我馬上過去。”
古陶匆匆過去，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等胡老吩咐。
胡老在案前拿了一張紙，洋洋灑灑的寫了一張紙接著遞給古陶，直視著他麵前的病人，嘴上說：“去按這個方子抓兩幅藥。”
古陶趕緊伸手接過，鋪開向紙麵看去。
“……”這寫的是什麽？
古陶哭著一張臉看了半晌那張方子，硬是一個藥材都沒有看出來。
過了一會兒，胡老見她還在原地待著不動，不由出聲問道：“怎麽還不去？”
“那個……胡老，我不認識字……”古陶吞吞吐吐的說完，心裏一橫，想繼續開口讓他幫自己再重新寫一份卻被胡老打斷。
隻聽胡老皺著眉朝她看去：“你穿的冠冕堂皇的不認字？”
“……”古陶覺得他和胡老絕對是有認知差距的，她不是不識字而是看不懂他的字啊……
沒辦法，隻能悄悄開口說：“胡老，我不是不識字。我，看不清您寫的。”古陶說完把眼一閉就等著胡老批評自己，卻沒想一會兒也沒有聽到聲音。
睜開眼看向胡老，卻見他正重新拿著一張紙在上麵寫著一張方子。
古陶閉口認真的看著胡老在上麵寫寫畫畫，暗中記下胡老書寫藥方的習慣，又和自己看楊武陵寫的藥方比較一番，大致知道了藥方書寫過程中需要特別注意的點和細微差別。
沒一會兒，古陶再次從胡老手中接過一張字跡明了打的藥方，然後走向胡老身後的高大的藥櫃，挨個在上麵找個藥材位置，有位置高的，古陶就借助一旁的梯子去取。
因為每一種藥材都是需要一定的克數，所以古陶手上還拿著一杆小秤，所以為了維持平衡做的很慢。
但是好像古陶真的很有學習醫術的潛能似得，古陶看著藥方上的克數，一隻手估摸著一抓，放到秤盤上，發現自己竟然和紙上的克數相差無幾，抓藥的速度立馬提升了不少。
古陶心裏對自己能夠準確的抓取藥材感到十分滿意，很利索的就抓好了兩副藥。
古陶將其包好遞給胡老後，胡老這次抬頭看了看她，眼裏很是滿意，古陶接著更開心了。
胡老把古陶包好的藥方又打開，在裏麵挑挑揀揀一會兒，又聞了聞，確定沒有錯誤這才又包起來遞給他對麵的病人。
接下來，古陶就一直做著抓藥的行當，上上下下的忙個不停，一直快到晌午這才停下來。
醫館的人一直不是很多，但是卻陸陸續續的一直有人來，所以古陶也一直閑不下來。
等古陶坐在病人坐得凳子上休息時，胡老把案前的東西收拾好，對她說：“妮子，沒想到你還挺會抓藥的。”
“嘿嘿，胡老客氣了，我這是今天運氣好，總是能抓個差不多的量。”古陶笑的靦腆對胡老說，“對了，胡老，你這兒沒有幫您打下手的藥童嗎？”
“沒有。”胡老說道這裏臉色不再平和，古陶發現胡老的神色變化後不敢再多問，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試探的問道：“胡老，不如我幫您打幾天下手如何？您看我成嗎？”
“你想學醫？”胡老開口。
“恩，我發現自己對醫術挺感興趣的， 但是苦於沒有老師教。我這些日子在胡老這裏學到了不少東西，所以想問問您願不願意收我為徒？”
古陶神情認真的對胡老說完，又向他保證自己會堅持每天都來幫他打下手，什麽活兒都能幹，她要從最基本的學起。
胡老看古陶一身錦衣，盯著她瞧了好一會兒，沒有立即回答她。
古陶看胡老猶豫的樣子，也不再多做乞求，耐心的等胡老做出決定。
楊武陵和她關係古陶總覺得有些尷尬，胡老是晉子禦推薦的人，古陶也不認識，慢慢培養的感情古陶才覺得不會顯得像很親近的疏離。
胡老思考了一會兒，最後開口說：“你要來就來吧，收徒就不必了，我不收徒。”
古陶一聽胡老的話，知道他這是默許了自己待在醫館，高興的趕緊站起來，對著胡老拜了一禮，說：“謝謝老師！”
雖然胡老說他不收徒，但是古陶還是叫了他老師。畢竟她是要在這裏學藝的，不管胡老認不認自己，她叫她一聲老師是必須的。
胡老默認了古陶的叫法，走到門口放了一個“午休”的牌子，表示現在不接受看診。接著叫著古陶一起去了後院。
古陶跟在胡老的身後，看到李大娘已經不在院子裏洗衣服，應該是已經完工了。
這時，李大娘從錘子住的那間屋子裏出來，看到胡老和古陶進來，趕緊和他們說：“胡老來了，飯我已經做好的，古小姐也一起吧？”
胡老默默的點了點頭，古陶也在後麵對李大娘親和一笑，表示同意。
胡老知道錘子一家過得艱辛，所以就免了錘子住在後院的費用，但是李大娘還是堅持要求每天為胡老做飯，用來抵錘子住在這裏看病的費用，雖然不夠，但胡老也不在意，默認了每天由李大娘做飯。
所以最近胡老都是和錘子他們一起用飯的。
古陶一直也沒在醫館裏看到還有其他女眷，胡老的飯食每天都是他出去買點或者自己做，現在有李大娘幫忙，胡老也省了不少事。
古陶跟在胡老後麵走進屋子，看到桌子上簡單的擺了幾道素菜和米粥，錘子一個人正默默吃著飯。而李大娘已經又走到床前端著一碗米粥在幫小菜喂食。
就座之後，李大娘讓銀鈴也坐下，被銀鈴推辭了。古陶也附和李大娘讓她也落座，銀鈴糾結了一番這才坐下。
這時古陶出聲問胡老說：“胡老，小菜還有多久能好呢？”
“半個多月吧。”胡老似乎餓極，說完這麽一句話就不再出聲，認真扒著碗裏的飯。
看著錘子一個人安靜的吃著飯，古陶想到他還要每天接受兩次針灸的痛，想起自己打算讓他病好後去入學應該和李大娘抽時間商量一番。
眾人都安靜的吃著飯，古陶一個人腦海裏思考她需要辦的事，吃的有些慢，李大娘還以為是飯食不合她胃口，十分歉意的和古陶說“讓小姐受委屈了。”
古陶笑著和她說：“李大娘多慮啦，很好吃呢，陶兒剛剛在想事情所以用的慢了些，您不必擔心我。”
李大娘對著古陶憨厚的笑著，臉頰兩邊是剛剛幹活兒逼出來的紅暈，是個十分樸實的女人。
等大家都用過飯後，李大娘將小菜安置好，就去洗碗去了，錘子在一旁幫她打下手，而胡老又去了前堂看診。古陶找了個借口說回家還有事離開了醫館。
一上午的時間桃園也該收拾好了，古陶心裏想著回去後還有場仗要打，將用過午飯後的困乏也趕跑了，尋思著該如何處理自己中毒這件事。
她告訴銀鈴不要聲張，讓真真也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隻是吩咐她去將小翠換來說古陶有事要問她。
真真過了一會兒帶著小翠進了正廳，古陶將半躺在軟塌上的身子直起來，看著小翠。
小翠低眉順眼的跪在古陶的身前，向古陶問了好之後就等著古陶發話。
古陶懶洋洋的接過銀鈴遞來的冰梨水，對小翠說道：“小翠，最近我總覺得桃園悶，所以上午讓人把園子挨個清理了一遍；剛剛正要睡得時候，突然想起之前穿過得衣服都堆在櫃子裏，肯定都悶壞了，所以想讓人收拾出來清理一番。”
“是，奴婢一會兒就去收拾。”小翠以為古陶是讓她去清理，開口說道。
“不著急。”古陶接著說：“我尋思著把所有的衣服都拿出來清洗一遍，把上麵殘留的香粉味都去去，夏天裏有蚊子，總愛追著這些味道跑，實在去不了味道的衣服就扔掉吧，父親應該也不缺幾件買衣服的錢，還有很舊的衣服也都收拾出來處理了。”
“哦，對了，如果小翠你有看得上的衣服，也可以拿去，我平時也不怎麽賞賜你們東西，你看著哪件好拿著就是，新的舊的都瞅瞅。”
小翠在一旁低著頭聽著古陶說話，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