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遊園驚夢
大家看到剛剛還平靜無奇的湖水一下子鬧騰起來都覺得新奇，接二連三的“噗通”聲從湖水裏發出來，各色各品種的魚兒在湖麵上跳的歡脫快活。
古陶看著他們一個個被打挺的魚兒吸引住，在一旁繼續給了銀鈴一個眼神。
接著，一聲戲腔突然鑽入人們的耳朵：“夢回鶯轉，亂煞年光遍，人一立小庭深院。”緊接著那些魚兒突然隨著唱詞遊動擺尾，最後擺出了三個字“牡丹亭”！
“啊！快看水麵，魚兒會聽人說話！”
不知道是誰突然叫了一聲，把在亭子裏還悠閑坐著的人全部喚起來，看著水麵上沿著字體遊動的鯽魚，眾人這才發覺，剛剛那一聲唱詞不正好唱的是有名的昆曲《牡丹亭》中《驚夢》開首嘛！
聲音輕靈清脆，好像一名窈窕女子獨立深庭，看著院中繁亂的春光，思緒悠長。
“是啊，快看快看，又開始變了！”
戲曲聲音不停，繼續傳到湖心亭：“炷盡沉煙，拋殘繡線，恁今春關情似去年。”
湖裏的魚群似是真能聽懂婉轉悠揚的唱詞，一個個突然四散遊走，不一會兒分別擺出了沉香木與刺繡模具形狀，正對應了剛剛的唱詞。
這下眾人全都驚呆了。
那些魚竟然真的能聽懂人的話！
短短的一段【繞地遊】在所有人的驚歎下結束。看著魚兒隨著唱詞不停變換著形狀，有在一旁不停打挺的，還有聯合起來擺出適應唱詞的形態，實在抽象的就做出唱詞的主要詞匯。
各色各樣的魚聚集在一起，一時把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了去。
有些獨自在花圃閑走的人，聽到湖心亭裏的動靜駐足停下。有禁不住好奇的也邁上拱橋到了亭子裏，一會兒的功夫，湖心亭上已經站滿了人。
“……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不知從哪裏傳來的昆曲聲一直在湖心周圍擴散……
瞧著大家全被湖裏的魚吸引，古陶悄悄吐了口氣。
這下她們都在看戲，她也能少說幾句話，僵硬的笑也能省下。
獨自悠閑的做到亭子裏，吃著桌子上的點心，閉著眼睛悠閑的享受戲曲，感覺生活不能再愜意。
暖風習習，舒適的吹拂在古陶的臉上，她覺得輕柔極了，像被人認真嗬護在手心。
“還疼嗎？”
“……”
突然被一聲溫柔的聲音籠罩，古陶“噌”的一下站起來，嘴裏還沒咽下去的點心差點吐出來……
看著是石椅上笑的人畜無害的玄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而他的手還在半空中舉著不動。
他今天吃錯藥了吧，怎麽總是對自己這麽“溫柔”。
古陶尷尬的扯了一個笑，對玄華說：“巧啊……你也來看戲。”
玄華此刻已經不再是之前的廣袖藍色長衫，一身玄衣，顯得整個人有力了很多。
“你怎麽不和她們一起看？站那兒幹嘛，過來坐。”
他一點兒也不吝嗇的對著古陶展示他魅惑眾生的笑。古陶覺得自己對美男的抵抗力還有待提升……
又坐回原位的古陶軟糯糯的回了玄華一句“不疼”之後就繼續對桌子上的點心奮鬥，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你是餓死鬼投胎嗎吃成這樣！”
“額。嗝~~”
“……”
古陶覺得自己的聲譽在玄華這兒要毀的連渣渣都不剩了。
不看玄華也能感受到他抽動的肩膀，笑的花枝招展。
真想拍死他！
“嗬嗬。對了，那個玉佩你怎麽從孫武雷身上拿到的？倒是挺聰明。”
玄華看到古陶臉逼的紅撲撲的，不再嘲笑她，認真的問了一個問題。
因為還在害羞，古陶不假思索的就回了玄華說：“我本來就不笨！都說了我不會讓他們汙蔑我的。玉佩是他扯我衣服的時候拽的。”
聽到古陶如此說，玄華頓時眼神變得陰沉，“他碰你哪兒了？”
“沒什麽，我也踢了他一腳算扯平……”話未說完就被玄華堵在嘴裏，聽他說到，
“你的命是我救的！我不說扯平那就不算完事！”
沒有理會玄華的這句話，古陶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眼神飄忽。
她可不承認自己是他的所有物……
“這戲也快要結束了，我先離開了。”
說罷就起身去了亭子外圍的觀賞台上，隨意與其中的一名女子交談起來。
看對方驚喜的樣子，古陶帶著笑臉將她央求的問題答案回絕，說不能破壞遊戲規則。
對方瞧古陶真不打算告密隻得作罷，端莊得體的介紹了自己，說她是禮部尚書王寬之女王瀟。
古陶見她毫不做作，說話不藏著掖著，心裏對其不由產生了好感。
想起頭一次見孫梧靄，就是因為有好感才落得最後險被汙蔑，於是這次留了個心眼，隻是與王瀟以禮相待。
兩人聊著聊著，《驚夢》也進入尾聲，“困春心，遊賞倦，也不索香熏繡被眠。春嚇!有心情那夢兒還去不遠。”
眾人意猶未盡的慢慢回到原來的位置，看到玄華都俯身行禮，有意無意的離他相對較遠。
隻有南門梅一個人高興的湊過去和他一起坐著，嘴裏還一直講剛剛的場麵有多壯觀。
“那麽多的魚兒在湖裏遊來遊去，還行動一致，真是太稀奇了！”
“古姐姐，你之前說的那兩個問題答案是什麽呀？”
古陶走到亭子裏，淺笑著邀請眾人一起猜猜看。不過卻是要麽三三兩兩的低頭私語，那麽還有在討論剛剛戲曲的，竟沒一人關注古陶這邊。
靜靜的等眾人的心思都回籠了些，又繼續問了一次問題，開始有人低頭思考，卻半天沒有說出一個正確的結果。
突然，一聲略顯嬌柔的聲音傳出來，所有人一齊看向了李柔，連玄華都斜眼瞟了他一眼。
李柔之前好幾次偷偷的注視過古陶被玄華發現，如今玄華臉帶嘲諷的笑看著他，等著他的解釋。
“古小姐，第一個問題我想不出來，但是第二個問題略有一些想法。”
“李公子但說無妨。”古陶親和的對李柔笑著說。
“湖邊的柳樹栽的之所以這麽密是否是為了更好的收聲呢？”
“要在這裏唱戲，聲音很容易擴散而不集中，將樹木栽種的集中一些，繁密的枝葉可以將聲音阻擋一部分於湖麵，以此提升聲音的匯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