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隔窗啟口
玄華見談宴如此沒有臉色，臉上浮現出怒意，嗬斥道：“退下！”
談宴一聽自己主子怒意滿滿的聲音，心知自己此刻來的不是時候，至於那勞什子孫小姐他也顧不上再去請問玄華，扣禮後趕緊退下出了院子。
古陶看著談宴離開，自己也慢吞吞的往屋裏走，因為剛剛可以下地不久，古陶每一步都邁的艱辛，還沒有侍女攙扶著，她感到身上蔓延出一陣陣疼痛。
就在古陶痛的額頭上冒出冷汗時，她未受傷的一邊胳膊上感受到溫熱，玄華的一隻手扶著她胳膊，另一隻手正要去探古陶的手。
“放開我！”
古陶手掌一抬躲過了玄華抓來的那隻手，身子卻沒動，一來本就疼的厲害站不住，二來玄華抓著自己也是用了力氣的，她若掙開必定扯開傷口。
“不管你鬧什麽脾氣，先回屋裏，你這樣像是能自己走回去的嗎？”
玄華一句話說的毫無表情，接著就繼續攙著古陶向裏麵走去。
……
進來後玄華又將古陶放到床上，讓她枕著靠枕，自己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古陶不說話，盯著自己的被衾。
“我之前和你說過，那塊玉和我胞妹的玉很像。”
“你如今既是我表妹，那說明你拿著的很有可能就是她的那塊靈玉，所以，我想仔細看看。”
“難道在我昏迷的時候殿下還沒有看夠？”
玄華聽古陶這樣質問自己，微驚，下意識出口：
“你怎麽知道？”
古陶冷笑著對著玄華，“我沒說我知道。”
玄華看她和自己兜圈子，不予理會，隻瞧著她的臉說，
“有沒有人說你就像刺蝟，渾身的尖刺阻止別人的靠近。”
聽得此話的古陶不做回應，抿著唇與玄華僵持著，顯然如果玄華不給她一個解釋她是不會鬆口的。
“那靈玉對我來說很重要，你不願給我我不強求，但希望你能夠保護好它。”
說完拿起桌上的茶杯來開始慢慢飲著，他也不急著走，目光盯著一處獨自思考著。
剛剛入神沒一會兒，談宴又來了，猶猶豫豫在門口不知道該不該進來。
談宴故意在門前製造了些聲音讓裏麵的人聽到，古陶見他表情略焦急，就自作主張讓他進來。
“殿下，孫小姐還在前廳等您。”
古陶心裏暗想，這孫小姐是何方神聖，看談宴剛剛著急的樣子這人必也是個得罪不起的，玄華這麽一直將人家姑娘晾著也真是坐的住。
玄華聽到了談宴的話眉毛不留痕跡的向下彎了一彎，讓談宴告訴孫小姐說自己不在。
“殿下，剛剛我就是這麽說的，孫小姐不信，說她的下人是親眼看到您進了這別苑。”
談宴現在很著急，玄華不見她，就得他親自侍候著，這位小姐不管他怎麽說都不聽，就是認定了玄華在這裏，茶也續了好幾杯，讓談宴頭疼的很，平時的懶散嘻哈也收斂起來隻剩無奈了。
玄華仍舊不理談宴，又坐了一會兒準備起身離開古陶這裏，什麽也沒說，直接出去了。
談宴趕緊跟在玄華的身後，當然他是對古陶行過禮才走的。
主仆二人剛剛要出院門口，聽到不遠處傳來聲音：“這院子裏的杏花開的真好看，你帶我瞧瞧去吧。”
這聲音正是談宴口中的孫小姐說的，也就是那位孫宰相家的幺女孫梧靄。
自從那日孫梧靄在皇後宮中見過玄華一次就對他念念不忘，總想著能夠再次見到他，可是再去皇後那處卻再不得見玄華。
後來有一天孫梧靄悄悄的套問過皇後娘娘玄華的去向，皇後也隻告訴她玄華有事忙不會經常來她這裏，別的不欲多言，孫梧靄的心又涼了一截。
現下有下人告訴她看到玄華來了這裏，孫梧靄歡歡喜喜的裝扮好就趕著來了，卻等了半個時辰都沒見著人，無聊至極便讓這兒的侍女帶她四處逛逛，可巧就走到了古陶養病的這處。
就這樣孫梧靄和玄華不期然就打了照麵，孫梧靄看到玄華從裏麵出來，喜不自勝，露出驚訝狀對玄華說道：
“殿下！梧靄見過殿下！”說完對著玄華柔柔地行了一禮。
“殿下，梧靄等了你好久，殿下可是做完事務了？”孫梧靄的雙眼緊跟著玄華流轉，內裏流光溢彩讓人驚歎她的可人。
玄華看著孫梧靄驚喜的模樣，皮笑肉不笑的對著孫梧靄說了兩個字：“沒有。”一雙狹長的眉眼也在扯動笑容時變得更加細長迷離。
一陣微風吹來，將玄華的衣擺稍稍吹拂擺動，朵朵杏花搖曳，有受不住春風的施施然飄下來，正有幾朵跌落在玄華腳邊。
玄華說完就要抬腳離開這裏，被孫梧靄攔住，說要進院子裏賞看杏花。
孫梧靄拽著玄華的袖子，玄華一下子頓住，轉頭看向孫梧靄，她的那雙眉眼還是那麽動人嬌媚，可是玄華透過這雙眼睛卻看到那日古陶欲讓他解釋楊武陵的身份而拽著自己時的目光。
那時的古陶臉色消瘦慘白，剛醒來的眼瞳邊緣浮著紅暈，稍露出急色，看著玄華楚楚可憐。
玄華這麽想著定著身子不動，麵前的孫梧靄以為他是看自己看得出了神，以靜靜地不去打擾叫醒玄華。
須臾等玄華醒來時，他已站在院內的杏花枝旁，眼前孫梧靄身著彩衣，簡單的梨花髻，黑直長發順著背脊一瀉而下，在陽光的照映裏反射光彩。
“殿下，這裏是有人居住嗎？我看周圍有一些腳印，是最近留下的吧。”
“殿下，我家也有杏花，但是卻遠不及殿下這裏的柔美呢。”
“殿下，你什麽時候再來我家啊，我在家都要悶死了。”
孫梧靄嘟著嘴露出不滿，轉身去看玄華，她剛剛說了一堆話他還是一句沒有回應自己，這顆剛剛情竇初開的心有些受不了如此冷淡對待。
玄華見她又在尋找自己的存在感，有些無奈，剛想隨便敷衍幾句打發孫梧靄離開，卻被一聲咳嗽攔在口中。
孫梧靄站在杏樹下也聽到了這聲咳嗽，麵露疑惑的看向正屋，問玄華說：“這裏麵真的有人住呀？”
“那我剛剛說的話豈不是都讓裏麵的人聽到了……”
孫梧靄還在糾結自己剛剛失態的場景被人瞧了去，玄華已經借著有人咳嗽離開院子進了屋內，留下孫梧靄一個人跺腳：“哼，這是金屋藏了什麽樣的嬌我倒要看看!”說完也在玄華後腳進了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