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遺物
古陶覺得玄華簡直莫名其妙,看他這麽關心自己的樣子又不像對她有什麽企圖的,可是她發現他總是若有若無的很關注自己那塊靈玉。
她驀然得了這個消息有些震驚,早覺得身心俱疲,待玄華出去後一會兒就睡下了。
一夜無話。
果不其然,第二天的一早,楊武陵就提著他的藥箱來了玄華的別苑。
直直的就往古陶的屋子裏走去,還是侍女截了他說姑娘還沒醒,這才停下來。
但是楊武陵也沒有走,就在屋前的台階上坐著,明顯是要在這裏等到古陶醒來。
等到古陶醒來,太陽早就舒展了身骨,正肆意的傾灑暖意。
古陶昨天看楊武陵激動得模樣就知道他今天還會來,至於玄華說的三日一複診,她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昨天楊武陵神情中的急迫她還是能感受到的。
於是當楊武陵進來給她把脈時,古陶一點也沒有懷疑過這是做夢。
今天的說法和昨天一樣, 都是讓她好好休息、按時用藥之類的話語,古陶謝過了就不再言語,但是楊武陵卻一臉的欲言又止。
古陶安靜的躺了一會,見楊武陵沒有走的意思,這才開口:
“楊伯伯是還有什麽沒有囑咐嗎?”
“陶兒……”
楊武陵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古陶打斷,聲音帶著一絲冷硬:
“伯父還是叫我映桃吧。”
楊武陵見古陶有不悅之相,趕忙連連應是。
“映桃姑娘,昨夜我思考了許久,後來找出來了一個物件,想讓你看看。”楊武陵頓了一下繼續說:“我知道你現在失憶,我也正在想法子幫你診治,但是你還是看一看我的這個東西吧。爹我···伯父我,求你了。”
“我不認識這個。”
古陶扭頭看向楊武陵手中的東西,是一條手鏈。
這手鏈精致細巧,顏色和潤,靈秀之中還有些不像是輝朝製作手法的感覺。
古陶一眼看去這條手鏈就覺得她特別美,這手鏈像是有靈魂一般吸引著她想讓她拿去,但是腦海裏沒有關於這條手鏈的任何信息,於是就搖了搖頭回了楊武陵。
楊武陵昨天回去幾乎一宿沒睡,一直在思考古陶的這件事。
夜深人靜裏,他也有過懷疑過古陶是否真的為自己女兒,冥想中他記得古陶的母親蕭意給他留下過一隻手鏈,於是他連忙起身,隻著裏衣就下床去翻找櫃子。
他知道這手鏈本是一對,是古陶母親很喜歡的一對手鏈,她活著的時候就喜歡天天帶著,另一條後來蕭意留給了古陶,所以他希望借著這條手鏈能夠得到一些線索。
如今看到古陶麵無表情的拒絕,心頓時涼了一截,帶著頹敗的臉色站在古陶麵前,看著古陶痛心不已。
他知道自己這樣的做法很是欠妥,但是知道麵前的這位姑娘很可能是自己唯一的女兒還是讓他方寸大亂,所以,如今瞧著古陶的冷麵,隻覺渾身僵硬,像有重錘在敲擊著自己的心房。
“楊伯父如果沒什麽事請回吧,映桃多謝伯父的照料。”
聽著古陶送客之意明顯之至,他也不好再留下來,轉身離開。
這時,進來幫古陶換藥的侍女進來了,看到古陶眼神一直看著放在桌子上的那條手鏈,急忙走過來,說:
“姑娘傷還沒好,要拿東西說一聲就是。”
說著侍女走過來趕緊把那條手鏈拿到手中遞給古陶,
“姑娘,之前為了幫你清理傷口,所以將您身上的物件都褪下來了,昨天銀鈴幫您穿戴的時候忘了這個腳鏈,她原想今天幫您再戴上的。剛剛我看她正在忙,許是打算過會再幫您戴上的。不過她也是馬虎,竟把腳鏈放在這裏就離開了,一會我定幫您說說她。”
侍女說著還義憤填膺的揮了揮手,手上的鏈子在她的擺動下發出清脆的聲音。
古陶見侍女如此說,竟是有些愣了,過會兒才結結巴巴的說:
“你……你說……這個手鏈……是我的?”
臉上還帶著些不可思議卻很快讓她把這情緒壓了下去。
“姑娘睡得久了都病糊塗了吧,這個是您的腳鏈,不是手鏈。”
古陶現在已經無所謂侍女說的是手鏈還是腳鏈了,隻是看著這個手鏈發呆。
怪不得,怪不得剛看到這個手鏈的時候就覺得親切喜歡,原來,竟是她也有一條的嗎。
恍惚間,趕緊回過神來,接過侍女手中的手鏈,告訴她讓她去攔住剛剛離去的楊武陵。
侍女見古陶麵色緊張,恐擔心古陶又是哪裏不舒服,趕緊就跑了出去就要攔著楊武陵。
古陶看著那位侍女走遠,心裏有些亂,這條手鏈明明是剛剛楊武陵走落下的,原本就想著讓侍女收起來等楊武陵再次來的時候歸還給她,她雖然也喜歡這個物件但卻沒有要占為己有的意思。
但是還不待她自己開口,侍女竟然就說了這麽一番話,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沒一會,銀鈴進來了,看到古陶一個人在床上躺著發呆,也沒有打擾她,輕輕的走到妝盒跟前,拿出一條和古陶手中一模一樣的在銀鈴看來是腳鏈,在古陶看來是手鏈的的鏈子。
銀鈴低著頭慢慢走到古陶身邊,正要開口說要幫她把腳鏈戴上,卻眼角撇見了她手中的手鏈。
“姑娘,需要我現在幫您把腳鏈戴上嗎?”
“姑娘?姑娘?”
銀鈴連連叫了古陶三聲,她才醒過神來。
古陶看向銀鈴,看著她眼前的一模一樣的東西又一次呆住了。
古陶本不是這麽容易被嚇到的人,但是如今此事事關自己的身世,讓她不得不有些受驚。
失憶前自己是個什麽生活她不知道也無從得知,但是自她這次醒來,這不大點的心髒就屢次要跳出來,讓她覺得自己仿佛進了話本、戲文裏一般牽引自己的情緒。
“暫時不用戴了,你先給我吧。”
銀鈴聽到古陶的話放下手鏈詢問了有沒有其他吩咐,得知無事就退出去了,古陶一個人留在屋內。
古陶看著手中的兩條手鏈,再看向眼前的房中景致,覺得自己像是被關在了金絲籠裏一樣,雖然富麗堂皇,衣食無憂,卻沒有自由,沒有追求,慢慢的消磨著自己的心誌。
這時,剛剛出去追楊武陵的侍女回來了,氣喘籲籲的對古陶說:
“姑娘,楊太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