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像妹妹
半晌,古陶醒了過來,守在一旁的玄華注意到,沒有說話。
看著古陶巴掌大的蒼白的臉色,雙眉如遠山,神色憐人,眼透秋波,眉梢一翹,不動聲色的轉了目光。
玄華對古陶說:“你再歇會吧,我出去走走。”
隨即就起身向門外走,到了門口卻又返回去將手中之前折下的桃花枝遞給古陶,眼睛看著她說:“人麵桃花相映紅,配你。”
說完沒有停留轉身離開。
看著手中的桃花,有開得嬌豔欲滴的,有粉嫩含羞的,還有含苞吐紅的,古陶嘴邊露出一抹笑意,那嘴角處的幅度仿若女兒家手中的針線,挑得一副佳人羞露桃花笑的場景。
她想,他果然是個好人。
坐了一會兒後放下花枝,又躺下休息了一陣。
正午時,玄華進來送了一次吃食。說他要走了,詢問古陶是否同他一起到輝城。
她答應了。
雖不知道他去幹嘛,但是自己外傷還需些時間才能好,一個人在這裏肯定是活不下去,萬一來了強盜賊匪自己還會有危險,不如隨玄華進城後另做想法。
玄華得到古陶的回答後告訴她自己需要安排一下,接著急匆匆的就出去了。
……
正午過後,也不知道玄華從哪裏找來了一輛馬車,另外還有一位車夫。
車夫十分熱絡的和古陶打招呼:“姑娘好!嗬嗬”
車夫名喚談宴,玄華說是他的隨侍,之前已經讓他去鎮子上置辦了這輛馬車。
玄華還說自己回城有些事情要辦所以提前準備了這輛車,她若是隨他回城便一起上路,若是不願便用這輛馬車讓他隨侍送她一程。
考慮的倒是挺周全的。
古陶又謝過玄華,才跟著他出了破廟。
站在寺廟門口,古陶看著眼前的馬車,還沒有動作,突然玄華走近扶起了她的胳膊。
“我扶你。”他看著古陶笑的溫潤。
古陶聞聲抬了頭,看著他棱角分明的臉在正午後的照射下柔和神聖,一時竟是晃了神。
“姑娘?”接著又是一聲傳到耳邊古陶這才醒過神來,鬧的麵紅耳赤,不知道該怎麽辦。
腳一蹬也沒有用玄華扶著就急忙進了車廂。
玄華看著古陶窘迫的模樣,笑的邪魅。
……
古陶坐在車廂裏,心感意外。
他怎麽突然變得這麽溫柔了,一會兒一個樣的。
難道剛剛寺廟裏他對自己的態度都是幻覺嗎?
他……瞧上自己了?
不可能、不可能……才這麽短的時間……
外麵談宴看著公子的模樣,頭皮一麻。
公子露出這笑容腦子裏肯定不知在盤算什麽呢,他可得躲遠點。
玄華見談宴在一旁明顯走神瞎想的模樣,周遭突然釋放出漫天寒氣,談宴感覺有一雙銳利的視線一直盯著自己,身子一抖,趕緊出聲道:“公子快請!”
談宴馬上綻放出一臉的狗腿笑容的談宴伸出雙手做出“請玄華上車”的姿勢,看得玄華很是受用,他也沒說話起身進了馬車。
談宴在一旁無所謂的抖了抖肩膀,顯然早就習慣了自家公子這樣騷包的個性。
古陶剛坐定,還沒有從剛剛的尷尬中走出來,卻見玄華也坐進了馬車,一時緊張都不知該把手放在哪兒了。
“他進來幹甚麽……”
而玄華坐進馬車之後,談宴也坐上橫梁,開始趕路。
古陶不知道外麵主仆二人剛剛心頭大戰了一番,見他進來就一直低著頭看著自己兩隻手絞著轉圈,呼吸也變輕,仿佛下一秒就會消失般努力的忽略自己存在感!
她真的覺得好尷尬!
總覺得他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提示她剛剛做出了多麽丟人的一幕……
她寧願玄華像是在破廟裏對自己嫌棄的模樣。
現在他是在搞哪出?
其實玄華倒是一臉的自然,但是看著拘謹的古陶他心裏特別舒服。
這麽變態的心理可能談宴會更清楚一點。
一會兒,他對相當拘謹的對古陶說:“談宴是我從小的隨侍,映桃莫怕。”
然則古陶到底是怕他還是怕談宴還真是不好說。
“映桃?”映桃?
“恩?公子說的是。”
“公子來此,是遊玩的?”
“哦,不是。我是來接胞妹回家的,到了得知她已獨自返家。我沒要緊事就走的慢,一路上走走停停四處遊逛。”
說著臉上還擺出遺憾的模樣,雖然誇張,但也可以算聲情並茂了。
“公子的妹妹有你這樣的哥哥真幸福。”古陶笑的溫婉。
“嗬嗬,我都沒有見過她。”玄華略帶遺憾的說道。
“這是為何?”古陶如此聽說,來了興趣,疑惑的問他。
“沒什麽。我初次見姑娘時還以為你是我妹妹,我當時看你手中握著一塊玉,和我妹的有些相似,想到你一個人在廟裏不安全,於是就留在了寺廟。”玄華說著話同時一直觀察著古陶。
聽到玄華提起靈玉,古陶雙手兀的握緊,坐在一旁的玄華沒有錯過她的這個小動作,眼神微眯,接著說:“我平時也愛搜集一些古玩翡翠,映桃可否借我一觀你那玉石?”
麵上很是懇切期待。
“嗬嗬,公子想必是看錯了。我那個不過一支耳墜,值不得錢。想來是未失憶前我較為喜愛,所以一直留著它。女兒家的小玩意兒就不向公子獻醜了。”古陶聽他要看靈玉心裏警鈴大作,隨意編了一個理由搪塞過去,又岔開話題。
“外麵的桃花開得可真漂亮”說完徑自朝外麵看去。
玄華瞧她把話題引開,心裏有了計較,也不說破,眼睛眯起,變得更加狹長,嘴角露著嘲諷的微笑。
車廂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談宴在外麵聽到車內剛剛還說話聲音不停,這下突然沒有聲音,心裏奇怪,於是高聲問:“公子,姑娘,前麵有間客棧,我們在這兒歇歇腳唄?”
馬車裏仍舊沒有動靜……
“公子,姑娘一路上肯定渴了,不如我們下來走走解解乏,喝些茶水。”
玄華原本在閉目養神,不想理談宴所以不做聲,以為古陶會回他,但是談宴都問了兩句她還是沒有動靜,不由鬱悶。
她難道不想休息一下?
睜開眼睛,看向古陶,說:“要休息麽?”
“公子定就好。”
糯聲糯語的,玄華的腰間突然覺得有些發癢,扭動了一下坐久的身子。
接著清了清嗓子,對外麵的談宴說:
“想偷懶早說,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