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快樂的結尾
等了很久,也沒見小科回來,我心神不定的一直在陽台上走來走去,滿腦子竟全是他的身影,滿心全是為他的擔憂,恨不得立刻跳下樓跑去那邊看看什麽情況了,可又沒這個膽子……對了,走陽台得先繞到樓後,等於繞了個遠,要從正門走的話,不就近了麽?於是我匆忙來到門口,先從貓眼一看,險些把我嚇傻,門口竟然站著一隻喪屍!再仔細一看,竟是爸爸!!!
自從進家以來,我們一直在陽台和臥室之間忙叨,這還是第一次看門外樓道的情況,爸爸難道從窗外消失後,就一直站在這裏麽?他還認識這個家麽?我看到的喪屍都是失去意識,極度瘋狂的,可為什麽爸爸這麽安靜的站在門口,沒有任何攻擊的表現?反而好像……在守護著這個家,保護著我!
我無力的靠在門上,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了出來,卻拚命捂住嘴不敢出聲,爸爸啊,為什麽非要到今天,非要在你變成了這副模樣之後,我才第一次看到了一個父親,一個男人應有的擔當!為什麽在天下太平的時候,你卻毫不在乎這個家呢?此刻我到底是該高興,還是該痛哭呢?!天啊!
僅僅隔著一道門,卻是真正的生離死別,我慢慢滑倒在地,壓抑的哭著,哽咽的不住喊著爸爸,從小到大一幕幕場景浮現在眼前,爸爸,在小時還並不懂這些紛亂世事的我眼中,就是一個單純的男子漢,就是與我無比親密的爸爸,就這麽簡單,他總讓我騎在脖子上舉高高;總用布滿胡碴的嘴親我紮我;總給我講故事陪我搭積木;總帶著小小的我四處遊玩,吃香的喝辣的,我的一切倔強甚至過分的要求,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滿足,他就是這麽全心全意的寵愛著我……單就父親和女兒的關係而言,他是個最好的爸爸,這點無法磨滅。
長大後的我,看多了他對爺爺奶奶,對媽媽,對這個家的冷淡與漠視,於是開始嫌棄他,厭惡他,這樣真的公平麽?這個世界,人人不都在向錢看,不都麻木不仁,冷酷無情麽?這是個人的原因,還是壓力巨大,日子艱難,老百姓生不如死的社會逼迫而致呢?錢錢錢,人世間一切歡喜,痛苦,生老病死,悲歡離合,都與金錢緊密相連,在金錢麵前,一切道德和真理都如同泡沫,誰能逃脫?如果有很多錢,誰家還會成天為錢爭吵打架?哪個晚輩不孝敬長輩?誰還會啃老棄老?都不會,誰都會活的瀟灑快樂,誰都會花錢買麵子,買孝心,買友情,世間的一切,都能用金錢買到,可惜,這個世道賺錢何等不易,花錢的地方卻多麽繁多,所以才誰都為錢發愁鬱悶,誰都為錢輾轉反側,誰都為錢吝嗇貪婪……這一切罪名,能簡單的扣給爸爸一個人頭上麽?還是該扣給這個吃人的社會……
哎,想明白這些之後,如果我還是從前那個我,可能會絕望的選擇開門出去,任憑爸爸咬死我,這個世界沒什麽可留戀的,大概早晚也是一死,倒不如死在爸爸手裏,反倒是種解脫……可現在的我卻不能死,因為,我還有小科,哎,很多父母最大的悲哀,就是看著自己精心愛護了幾十年的閨女,高高興興,毫無留戀的嫁為人妻吧,此刻爸爸是否也會難過於我的留戀呢?我隻能說一句,對不起,爸爸,但我真的愛你……
我孤孤單單的蜷成一團坐在門口,讓我最後陪陪爸爸吧,夜色已經完全降臨了,陽台外照明燈慘淡的燈光恍惚的灑在屋裏,我真的好害怕,以前父母在總外麵玩很晚,留我一個人的在家的時候,隻有電視和電腦陪伴著我,我不怎麽愛玩電腦,遊戲基本不會,聊天也感覺很無趣,新聞微博什麽的也懶得關注,所以通常隻是在電視前心不在焉一個頻道一個頻道的換著,看著,並不關心演的內容是什麽,隻是想讓這個家有些聲音陪伴著我,讓屋裏不至於冷冷清清,讓我不至於害怕,有時開著電視就迷糊睡著,然後還被晚歸的父母嘮叨半天不節約用電……現在好了,燈我不敢開,電視不敢看,徹底節約了吧,那周圍這些冷清,這些孤獨,這些害怕,怎麽辦?
身體在不停的微微顫抖,生物鍾導致的倦意卻滾滾襲來,我就這麽一直半夢半醒著,噩夢連連的不時睡去,驚醒,再睡去,再驚醒,難受極了……後來我強打著精神,聆聽客廳裏掛表的秒針嗒嗒走著,那麽清晰,聲聲與我的心跳合拍,靠這個來驅趕睡意,強打精神,真是合適不過,起身再次望向貓眼,外麵已經一團黑,什麽都看不見了,但我能感覺到,父親還在。
突然!陽台外傳來越來越大的屍吼聲,隨後一陣鐵器響動,是小科回來了麽!我急忙轉頭,借著外麵的燈光一看,真的是他!從陽台圍欄外翻跳進來,摔坐在地,我急忙跑過去,激動的緊抱住他,怎麽那麽久才回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麽!……等等,為什麽他的身體如此冰冷?呼吸那麽沉重?我趕忙抬眼看他,他也正微笑著抬眼看著我,麵色慘白,眼神迷離,再低頭看他的雙腿,竟然鮮血淋漓,血肉模糊!撇眼看樓下,竟然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一大群喪屍!
看到慌亂的我,小科無力的抬起手拉住我的手,說道:“再看到你,真好,傻丫頭……我被喪屍咬傷了,大概也快變成它們了,臨死前能再見你一麵,很好……”怎麽可能!怎麽會這樣!那麽聰明,那麽勇敢的你,怎麽會被喪屍咬到呢?我們可完好無損的經曆過那麽多危險,眼看食物充足,我們可以安心的等待救援了,你怎麽會被咬傷呢!天啊,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一時間我感覺自己都要瘋了,剛經受了父親的打擊,現在唯一的依靠,心愛的小科又忽遭噩運,我該怎麽辦啊!先去處理一下傷口吧,家裏有雲南白藥,有酒精,有創可貼……總之,你千萬不要有事啊!小科看到悲痛欲絕又慌亂萬分的我,緊攥住我的手,搖搖頭示意自己哪都不想去,繼續說道:“剛才我跑回那溜平房上,想著它們還會守一會兒就慢慢散去,可沒想到過了很久它們還圍在那裏,而且越聚越多,大概是被小區門口那一排排氣派的景觀照明燈光所吸引吧,大概附近所有的喪屍都聚集到了這裏……往遠處看,雖然夜幕初垂,可仍能看見城市到處都密密麻麻燃著一道道聳入天際的煙柱,一定是全城都完蛋了,大街上的喪屍也比下午時多了太多,人口密集的地方,在這種災難下肯定受災程度更嚴重吧,完了,一切都完了,大概不會有什麽救援了,活人也許就剩我們兩個了……我本打算在房頂上熬一晚上,等到天亮,照明燈都熄滅的時候再做打算,可是……一想到你,我卻放心不下,隻有你一個人在家裏擔驚受怕的話,我實在擔心你再做出什麽傻傻的舉動來,所以還是決定跑回來,本以為走快些,比喪屍先到陽台下,快些跑上來就沒問題,可是這些喪屍的動作卻不再像之前那麽僵硬遲緩,而是變的行動自如,甚至比活人更靈活快捷……看來在剛感染後,會有一段身體不協調的適應期,而適應之後身體機能就會變得更加厲害,結果我一直都沒能甩開多大的距離,並且它們竟然也能攀上那並不高的圍牆了!所以我沒有回頭路,隻有拚死一搏的跳下牆往陽台上爬,可惜腿上還是被很快追過來的他們抓咬爛了……我現在隻感覺身上冰冷,但腦袋很熱,肯定是感染病毒了……思雯,你快跑吧,就算我不變成喪屍,這些畜牲可能也能學著我的樣子爬上來……快走!”
不,不!我不走!要走我們一起走……看看陽台下,喪屍群中有幾隻已經開始抓著一樓的防護窗往上爬了,身體機能果然有大幅提升,我當時頭腦裏一片空白,隻顧用力拉著小科先把他拖進屋裏,關死了陽台門,發瘋一樣把桌子,椅子,小櫃子,臉盆,電腦,書,衣服,鍋碗瓢盆……一切我拿的動的亂七八糟東西,全部一趟趟扔在門口堆成了一座垃圾堆,此時已經有喪屍爬進了陽台,開始瘋狂捶打著陽台門,門上的玻璃很輕易就被砸碎,一隻隻潰爛的胳膊伸進來揮舞著,鬆鬆垮垮的垃圾堆開始紛紛散落,眼看就要檔不住了!
我滿臉淚痕,全身顫抖,精神已經完全崩潰,絕望的轉頭想向我深深依賴著的小科求救時,卻見他……已經雙眼通紅,青筋暴起,嘴裏含糊的叫著,趴在地上拖著傷腿一寸寸向我爬近,眼裏再沒有了溫存和笑意,隻剩對我鮮活肉體的渴望,他已不再是那個拯救我,嗬護我,讓我深深愛上的小科,他都沒來的及聽到我對他內心的表白,就已經不再是他了!這一刻,我完全瘋了。
我微微笑著對他說:“親愛的,別急,在我們在一起之前,你得先見見我的父親啊。”說著輕盈蹦跳著躲開他的抓撓,跑到大門口把門廳的燈打開,然後開開門,爸爸果然還在門口,哎呀,還有幾個樓上樓下的叔叔阿姨啊,快一起進來吧,爸爸,這位是我的男朋友小科……您打小就教育我,要好好學習,禁止談戀愛,以後考個好大學,出國什麽的,到時給您釣個金龜婿回來,好讓咱們一家都衣食無憂,嗬嗬,難道在您心裏,這麽心愛女兒的婚姻裏不需要愛情麽?愛情和婚姻僅僅靠金錢就可以買到和維持麽?我確實承認沒有優厚經濟基礎的婚姻會很坎坷,就像您和媽媽一樣,每天爭吵摩擦不斷,但是沒有深厚感情基礎的婚姻,那應該更是生不如死,似乎也如同您和媽媽一樣,哎,當初你們為什麽會走到一起呢?也許僅僅是吝嗇尖酸的同性相吸?你們拿這個當“共同興趣愛好”了?
嗬嗬,這些都不提了,反正我現在就鄭重的告訴您,在我腳邊的就是我今生不變的男朋友了,不管您同意不同意,我都要和他同生共死,爸爸,您放心吧,他是一個很優秀的人,聰明,勇敢,陽光,對我也很好很好,要是沒有他,我早死上無數回了,所以,您就成全我們吧……嗬嗬,您抱住我做什麽,這擁抱算是默許了麽?太好了,謝謝您爸爸!我們父女有多少年沒有這樣深深擁抱了,這親情的滋味多麽美好,您為什麽就不能帶著這份心情,去擁抱爺爺奶奶,找回那遺失許久的親情呢?今後我和小科可是會好好孝敬您和媽媽,讓你們有個幸福安穩的晚年,為什麽您不能善良釋懷的去對待您的父母?錢啊,再多也不夠花,越多,還會越讓家人各自勾心鬥角;再少,反而能讓一家人心無芥蒂的好好相處……
可惜媽媽不在,那就讓叔叔阿姨們一起給我們做個見證吧,這裏,就算是我們的結婚典禮了嗬嗬……親愛的,這麽著急的親我的腿幹嗎啊?大家都看著呢,多害羞~哎呀,叔叔阿姨們都上前擁抱咱們,給咱們祝福呢,謝謝,謝謝大家!我真的很開心,能永遠這麽快樂幸福,該多好
後記
寫完此書,感慨頗多,本人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災難控,尤其偏愛喪屍,因為我喜歡比較世界觀的東西,全球爆發喪屍的背景設定,多令人神往,這種生物性災難的魅力,是地震海嘯這種自然性災難無法比擬的,因為生物,存在著無限的變化性,延展性,沒有盡頭,誰也說不好,喪屍會不會取代人類,成為主宰地球的一個新物種。
任何事物,達到巔峰的時候都會自我崩潰,人類也一樣如此,種種自毀的跡象已曆曆在目,我們的進化已到了盡頭,人口和資源之間的平衡早已打破,大自然不斷被人類侵蝕,我們可以說已經站到地球的頂點,那麽離毀滅,也就不遠了。
而毀滅的方式,比起被外星人這種至今沒人能證明,如鬼一樣存在的東西消滅,似乎喪屍更為實際,畢竟“類喪屍”病毒,是確確實實存在在我們身邊很近很近的地方的,最被人們熟知的莫過於狂犬病,瘋牛病,感染人類發病的很多案例也真實存在,這麽一種確實的東西,也許更有價值讓我們加以準備。
此書我首先承認寫的還十分淺,隻就我的構想,淡淡描繪出了這副末日場景,但自認為比起諸多沒有前因後果的喪屍電影,起碼在邏輯性上要完整些,應為電影不需要把一個故事講清,隻需要火爆血腥的場麵即可,如同生化危機係列,我的最愛,一部比一部特效做的好,但慢慢的卻隻剩下特效了,而小說與電影不同,小說更注重講故事,而要講好一個故事,就必須有頭有尾,時間軸清晰,邏輯性嚴密,這就很難寫,所以我說寫的還很淺。
那麽怎麽辦呢?我相信每個喪屍迷腦中,都有各自的末日想象,所以我僅以此書作為一個基礎,拋磚引玉,就像很多經典的單機遊戲,能夠靠玩家自製的MOD來不斷延續一樣,希望以後,不斷靠我,靠很多熱愛喪屍的朋友,來用續寫,補完的方式,不斷的延續這個作品,並最終希望有實力且感興趣人士,能組織起來,把它拍成一部我們中國自己的生化危機,美好的願望,期待有朝一日能夠達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