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漸漸告罄的倒數幾天裏,濤子終於也恢複的差不多了,胸部不受力的話,基本感覺不到任何疼痛,阿鐵更是沒的說,活動自如的完全看不出十天前還斷胳膊斷腿呢,而且這些天他總是滿麵桃花,神清氣爽,看來有了愛情的滋潤後,這小子也煥然一新了,身上那股冷血的暴戾之氣漸減,取而代之的,是像黑叔那種大俠般的豪氣,他應該也領悟了殺與愛之間的關係,變得更加成熟大氣,每次他和小趙見到我時,都會紅著臉狡猾的笑著,看來是知道了那天的事被我看到,所以害羞呢,這小子還總反客為主的攬著我肩膀偷偷問道:“老大,什麽時候你和小葉早生貴子啊~”羞惱的我連聲笑罵他扯淡。
臨行前的最後一晚,正好是小葉的18歲生日,大家又像最初那場聚餐一樣,圍坐在一起為她慶祝著,除了要帶走的食物,我親自下廚,用剩餘的幾袋半成品和不易長期保存的食物努力調味做了滿滿一桌好菜,沒有蛋糕,我就用米飯捏成了一個大飯團,然後用番茄醬在上麵寫出“生日快樂”四個字來代替,就是這麽胡亂料理的一餐,這麽簡陋的“蛋糕”,也讓小葉開心的不得了,紅著眼圈對我說:“老公,你知道麽,這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一個生日,以前的生日,雖然爸爸也會記得,但他很忙,很少能陪我一起過,總是打電話叫蛋糕店給我送來最豪華的冰淇淋蛋糕,但我寧可不要那麽好的蛋糕,隻希望他能在我身邊和我一起分享……現在好了,有這麽多家人陪在我身邊,我真的很幸福,這個蛋糕,也是我吃過最好吃的一個,真的,很謝謝你們!”是啊,再珍饈的美味,孤孤單單一個人品嚐,也味如嚼蠟,而就算是粗茶淡飯,隻要一家人開心的在一起分享,那也是最珍貴的親情佳肴。
這最後一頓飯大家高興的吃了很久,還別說,吃了將近十天的半成品,這些當初的美味,現在也讓我感到惆悵了,果然越吃越覺的油厚味沉,味道發膩,我這才理解了小趙一開始所說的,這要是上大學連吃個幾年,確實反胃,哎,還是心存感激吧,今後再想吃到這樣油水豐富的飯菜估計就沒什麽機會了……
吃完後,王醫生又向我們激動的宣布,就在當天下午,全世界所有還幸存的科學家們,終於齊心研製出了病毒的原始疫苗,他已經在實驗室合成成功了,這麽多天廢寢忘食的連續工作,總算得到了回報,雖然這疫苗隻能針對最原始的喪屍病毒,並不能對付新出現的那麽多變種,王醫生說,盡管對於我們來說,現在普通喪屍的數量正急劇減少,遇到它們的幾率也越來越小,疫苗的意義可能並不大,但在未來人類再度複興之後,萬一這病毒再次突然爆發,那時有了這疫苗,人類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被打個措手不及,就有機會把病毒扼殺在搖籃裏了,並且今後一定有一天,各種變種的疫苗都能以此為基礎研製出來,所以對於我們的後代,這疫苗意義重大!
當晚,王醫生挨個兒給我們注射了疫苗後,終於露出了放鬆的笑容,卻忽然一下癱軟在地,他太累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每天都廢寢忘食的工作十幾個小時以上,雖然有聰明的小孫在幫他,但這麽短時間內,小孫也不可能立刻成為一個專業的助手,隻能幫幫小忙,實質工作還是隻有王醫生一個人能做,真的該好好歇歇了。
好好的休息一晚後,是時候出發了,阿鐵把黑叔的屍骨放置在一罐福爾馬林中,保存進冷庫,黑叔一路保佑我們夠久的了,好好在這個安全的地方安息吧,未來,就靠我們自己了!老吳最後看了一眼各個監視器,這些天來,一直再沒見過附近有任何喪屍的身影,難道喪屍們已經開始休眠了?這樣最好,確認了通道口的校車旁並無異狀後,出發吧!為了防止外麵的空氣被那幾隻已經極度腐爛的赤紅爬行者屍體汙染,我們保險起見的依舊沒人穿上一身隔離服和頭盔,濤子和阿鐵拿著武器開路,老吳走在後麵,手裏抱著一個挺大個兒的冷藏保溫箱,據說裏麵都是他這幾天搞的小炸彈……女士們背好食物和很多藥品走中間,我們和小孫把王醫生放在一副擔架上抬著跟在最後,他固執的想下來,可我更固執的讓他務必躺好,反正出去的時候也不用輸密碼,讓這個善良的老人多休息下吧。
走到出口處,阿鐵謹慎的先短按了一下按鈕,讓蓋子打開一道縫,再次觀察了周遭的情況,確認沒什麽動靜後,這才長按著按鈕把草皮蓋子打開一人多高,大家陸續的走出去,阿鐵和濤子迅速分別站在車頭和車尾警戒著四周,老吳急忙打開駕駛室的門,先把冷藏箱小心翼翼的放在副駕駛座上,隨即發動了汽車,打開後車門。
突然!從前麵門診樓裏傳出一陣淒厲的尖嘯,這是爬行者的叫聲啊,難道是那幾隻衝進樓內,卻再沒出來的赤紅爬行者還活著?!不能後退了,大家急忙快步上車,濤子和阿鐵把槍架在窗戶上對準外麵,真子彈還是隻有二十幾發,而那天沒跑出來的赤紅爬行者應該有兩三隻,這麽點兒彈藥夠撂倒它們的麽?
後車門剛剛關閉,就看見樓前轉角處,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身軀,費力的向校車爬來,天啊,這是個什麽東西?從外觀上,還能勉強看出是赤紅爬行者,可身形卻又膨脹了一大圈,變得和暴君體型差不多,再仔細一看,原來那些膨脹的部分並不是血肉,而是膿包!它的整個身體布滿巨型的膿包,活像個癩蛤蟆!在被幾乎撐漲至透明的皮膚下,似乎有無數的膿包在體內緩緩蠕動著,那種蠕動,就如同孕晚期的孕婦肚皮,能看到裏麵的嬰兒在動一樣!本來赤紅的膚色,現在變成了慘綠色,裂開的大嘴裏不斷流出棕黃色的粘液,蛇一樣的眼珠竟已潰爛,稀溜溜的晃蕩在眼眶裏。
毫無疑問,這一定是赤紅爬行者吃掉膿屍後產生的新變種,其它幾隻一定都耐不住膿屍的毒而被毒死在門診樓裏了,隻剩下這隻的抵抗力強些,才進化出這副德性……驚詫中,濤子和阿鐵已經開了槍,雖然把那怪物打的身體爆裂,但根本沒有造成重傷,反而從它的傷口噴出許多膿液,讓周圍的空氣一下變得無比惡臭和腥酸,我連忙喊道:“別開槍了,快開車!”就算穿著隔離服,但能否抵擋住如此濃鬱的毒氣還是個未知數,還是走為上策,沒必要拚個兩敗俱傷。
老吳立刻開始倒車,趁著起步時車子速度慢,眼球潰爛,應該已經瞎了的怪物忽然聽著校車的轟鳴聲緊跑過來,一下撞在車鼻子上,雙爪抓住車沿,一使勁兒就爬了上來,整個身體撲在防護著前車窗的的鋼絲網上,傷口裏的大量膿液濺滿整麵車窗,它又從嘴裏伸出將近二十公分長,同樣滿是潰爛膿包的舌頭舔著車窗上的鋼絲網,好像是在估計著這鋼絲網的形狀和防護力,果然,它應該是覺得突破進來沒問題,於是猛的甩開膀子開始一下下砸了起來,幾下就擊碎了前車窗,聽到嘩啦的玻璃碎裂聲,它更加興奮,狂嚎著雙爪扣住鋼絲網的縫隙,不住拉扯起來,眼看就要扯掉鋼絲網了!
駕駛座上的老吳不顧這近在咫尺的危險,倒好車找準路,一腳油門向醫院門口開去,這猛然加速也讓怪物慣性的貼在了鋼絲網上,鋼絲一條條的都勒進了它的皮肉裏,膿血一下滋了老吳滿身滿臉,幸虧穿著隔離服和頭盔,不然後果可不堪設想!
我和濤子,阿鐵立刻抄起那幾根床板刺槍奔上前去,使勁兒捅著怪物,想把它挑下去,可它抓的很牢,被刺的不住慘叫,但就是不肯鬆爪,而越用力捅它,從傷口中越流出大量的膿血湧進車裏,這樣下去,不等把它刺下去,這超高濃度的毒液和毒氣,恐怕就算帶著隔離頭盔,還是能把我們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