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曆史重現
墨塵與太虛老祖商議完事之後,尋便了太虛山十來座山脈,皆不見妍雙身影,去龍景幾人修煉的地方亦是未見到妍雙,當下心裏思量,也猜到了妍雙定然是離開了太虛山,故而亦未猶豫,便下了山,可找遍所有可能的地方,均是未尋到妍雙,當下不由一急,一絲細微的不安自心間湧了出來。
“黑龍。”墨塵微沉凝角,神情尤生寒霜。
“主人。”黑龍當下有幾分膽怯,不敢抬眸去看墨塵。
“妍神去了何處!”
“這個。”黑龍有幾分吞吐,似是說不出話來。
墨塵一雙寒眸直掃黑龍,黑龍自知自己理虧,隻是沉默不語低著頭,並未反駁墨塵一聲,主人讓它看好妍神,是它沒有盡責。
墨塵看著埋頭在身前的黑龍,眸光毫無感情,“起來吧!”想來她是有心要躲避他,想著妍雙體內的邪元時,墨塵又回了太虛山。
當玉玨幾人等在山門前看到墨塵一人回來之時,心中已有了然,那便是墨塵並未尋到妍雙,墨塵看了幾人一眼,也未解釋,便去了自己的山峰。
金元眸光從墨塵身上收回,狹長鳳眸滑過一抹異常。
“她難道打算這段期間都不回來了?”沉靜之中,龍華問了一句,瞬間便有一眾之人麵色驟變。
“小龍王這話莫非是問本皇?”自金元恢複記憶之後,對龍華說話便是針針帶刺,龍華知道金元計較此前之事,每一次皆是掩默了過去。
見龍華不說話,金元哼了一聲,“膽小鬼!”金元話落之後,便自往了落霞峰行去,隻給幾人留下了一個背影。
龍華收回了看向金元的背影,瞥過了龍景一眼,那眸光中所帶之意自然便是抱怨一類的含意。
龍景隻是淡淡抿了抿唇,並未沒有理睬龍華,當下轉身駕了雲,便消失在幾人身前。
當下便隻剩下了離淵,玉玨,龍華三人還在原地。
玉玨因為想著妍雙可能會去之地,便站了許久,不過,思前想後,均沒有想到連墨塵也不知的地方妍雙會在,當下亦是回了自己的山峰,畢竟妍雙一心想要躲避他們,自然是不想讓他們尋到,那他就順了她的意。
龍華自言自語了一句,“一群沒良心的家夥。”
說完之後,亦是回了落霞峰,留下離淵一人逗留許久,說實話,若非妍雙,不論他以前是什麽身份,他都不會去在乎,隻是因為她體內被邪元占據,所以隻要能救她,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無論她知與不知否,但如今,她躲離眾人,若是她體內邪元突然蘇醒,那她一人,想到此,離淵眼眸當下有些發沉。
就在龍景,玉玨幾人在太虛山專心修煉之時,六界卻又出了一件大事。
那日,本來是朗朗清風,白雲高浮,卻在陡然之間,尤聞一聲巨響,仿若天空蹦開了一條天縫,氣勢格外嚇人,聞到聲響之人還來不及卻一睹那聲響來源,卻見眼前一陣洶湧的汪洋直打過來,轉身間隻聞一陣劈啪作響之聲,回過神來之時,已不見了那人的影蹤。
而那汪洋依然來勢不減,直往天宮灌入,約莫淹了天空之後,便四處溢出,落到了人間來,就連妖界,魔界,四海之內,均被那汪洋沒過,那水從天宮而來,卻仿若把六界灌滿了汪洋,除了高山難及之地,整個六界如今就處在一片汪洋之中。
白骨化水之象處處可見,哭天喊地之聲怨衝雲霄,整個六界之內,除了冥界還尚有一片安寧,其餘之地盡是死怨恨靈之氣。
妍雙這幾日與孟婆住在孟婆林偷得了一些安穩時日,本想出來走走,卻是剛從孟婆林出來,便見冥界突然多了許多新鬼,皆是愁怨滿布,冤氣衝天,弄得整個冥界比之平常更加陰冷,更加令人望寒生畏,當下便叫住了一個鬼君,“這幾日怎麽來了如此多了新鬼。”
那鬼君見是個仙人,當下便道,“小君也不知,小君隻是奉命押送鬼魂,不過如仙人所言,這幾日怨鬼倒是極其多。”
妍雙看到一遠望不盡的拍到往生門處的新鬼,一抹不安浮現眉間,又見這新鬼之中,多是人界之鬼,亦有妖界,魔界,天界之人,當下眼角一凝,一抹猜測凝上瞳孔,尤記得,當年,弱水破閘,冥界亦是怨鬼增多,莫非。
當下身子一動,來到了大殿之上,果然正見冥夜坐在殿前審理鬼案,方才走進兩步,便聞,“好大一條天河從天而降,所有人順息之間便是屍骨不存。”
妍雙腳步陡然凝住,已經沒有再聞那新鬼剩下的話語。
冥夜似是察覺異常,抬眸看來時眸光正與妍雙撞了個正著,二人方才對視一眼,妍雙便突然消失在了冥夜身前。
冥夜當下眸光微沉,這幾日,各界死人之多,數量已達當初弱河浸襲六界鬼魂之數,而看現在的趨勢,這些死人隻增不減,隻怕是當年弱河傾閘之事又再次出現了,“玉魂元尊,你先代本王行冥王之事,本王去看看六界出了什麽事。”冥夜吩咐一聲,人亦是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那喚為玉魂元尊之人唱了一個喏,便坐了冥王位置上,又繼續審那些無故慘死之人。
出了冥界之後,饒是妍雙此前已經估算看弱河之勢,但如今一看,卻也不得不被眼前之勢所驚詫。
隻見目及之處,猶如一馬平川,原本高聳青翠的森林此時儼然已不在,挺拔直立的高峰,此時亦是失了影蹤,除了一些斷峰痕跡,隻見整個人間仿若一瞬間便回歸到了天地混沌初開之時,但那時好歹還有荒林存在,如今除了白茫茫一片望不到頭的弱河,整個大地之上,仿若生機盡失一般。
妍雙眉眼低垂,隻覺胸口處尤壓重石,連呼吸仿若也被消去了一般,跟著妍雙來的冥夜在看到此時此景時,亦是不免一怔,人界這是盡毀在了弱河之中,抬眸去看妍雙之時,隻見她眉眼垂下,不知在想些什麽。
妍雙怔站了一會,當下便飛身上天,往天宮而去,冥夜見妍雙此舉,也知道妍雙必然是要去弱水之淵,當下沒有猶豫便跟在了妍雙的身後,兩人來到天宮之時,便見天宮雖未有弱河淹沒,但到處殘垣段壁,好不落破,與原先那輝煌的天宮相比,當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天下,誰人能想到,金碧輝煌的天宮竟被毀成這般模樣。不過,有幸的是,南天門一分未損。
妍雙自進了南天門後,眉眼皆是暗沉之色,這是玉玨的天宮,如今竟然被她的弱河毀成這般模樣,即便不是她動手所為,但依然是她的弱河所毀,日後她要如何麵對於他。
二人在天宮尋覓不久,隻見滄桑落敗,不見半分人際,冥夜跟在妍雙身後一句話也未敢說,若非上神,在弱河之下絕無生還之道,如今六界僅有的上神均在太虛山,那麽,如今天宮都是這般模樣,他不敢想象,這六界還剩下多少生息。
就在冥夜沉思之時,卻有一人緩緩走近,看見妍雙之時眸中盡是掩不住的恨意,“先毀天宮,再誅人界,妖魔兩界亦是難逃此劫,妍神重現千年弱河之事,到底意欲何為!”
見是天後,妍雙緊繃的神情終是緩了幾分,天後沒事,那麽天族其它人,“天宮其它人在何處!”
見妍雙不回答她反是問她,天後當下冷笑,“妍神放出弱河,還問本後其它人在何處?”冥夜淡漠瞥了天後一眼,冰冷的眼角似是滑過一抹不喜,隨即見妍雙並未在意,當下也沒有多說,隻不過抬眸之時,卻見正西方妖氣衝天。
“妍神,你看!”
妍雙順著冥夜所指看去時,便見濃鬱的妖氣衝斥雲霄,隨即看到那妖氣所在方向,眉宇處的緊凝種是消了幾分,那是司神殿,想著司神殿內的凶獸,妍雙神情淡去了幾分。
隨即玉容一片冰冷,未去看天後一眼,妍雙便往弱水之淵而去,在經過司神殿感受到裏麵的生息之時,妍雙這才義無反顧的往弱河而去,冥夜自然也跟在了妍雙身後。
雖然人間已被弱河淹沒,但弱水之淵的弱水,仿若一滴也未消失,還是如原先那般寬闊,那般深沉。
妍雙目掃弱河,當下嘴角抹笑,“千年前,你發動弱水,淹了一次六界,而今亦如千年前的曆史,你再一次淹了六界,那麽,你到底想告訴本神什麽!”妍雙字字鏗鏘,自稱本神,代表太古弱水妍神。
妍雙話落之後,過了一息的沉靜,突然便見平靜的弱河突然一陣翻湧,似是在歡趣一般,“吾自然是送妍神一份見麵大禮,怎麽,妍神不敢收?”在那聲音傳來之後,妍雙便覺自己腦海仿若有東西在掙紮一般。
“你的大禮,本神自然敢收,數萬年不見,沒想到你還真是一如當初一般不招人待見。”妍雙嘴角如寒霜之雪。
“嗬嗬,是啊,數萬年不見,妍神這張嘴還真是讓吾記憶尤新,怎麽隻見妍神一人,焱塵戰神呢?”那聲音到此頓了頓,“莫非焱塵戰神還記掛當年輸在吾手中之事,今日不敢來見吾?”
“果然還是一般的目中無人。”妍雙不答反笑。
“日後吾與妍神用同一個身體,吾定然保留妍神的一抹意識,讓妍神看著吾到底是如何目中無人的。”當初的戰神都不是他對手,若非他一時大意,如何會受了這妍神陰謀,當初之事,他可是牽掛至深啊,若非於此,他也不會拚盡最後之力,把自己的命魂打入了妍神體內。
“嗬嗬,本神的身體,即便本神不要,也容不得它人來玷汙,你是何來的自信,肯定你的命魂能成功奪舍本神的金體?”
“那也要妍神有本事毀之,隻是如今,恐怕已經容不得妍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