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雲動風也動
金元在這邊辛苦破陣,妍雙卻在那邊看得心驚,她竟不知,這小丫頭何時竟是這般強大了。
“玉玨這時候為何要把麒麟軍亮出來。”安歌看著湖中西蜀山的壯闊,眉眼不由微微抬起,玉玨突然回去,定然是有原因,隻不過是她沒猜到而已。
妍雙身旁的墨塵隻淡然看了湖麵一眼,道,“你以為他為何要亮出十萬麒麟軍呢!”這話卻是在問妍雙。
妍雙眼眸維頓,開始思索可能之意,眼眸驟然一陣清亮,“鳳凰族這麽些年來在鳳滄手下,已經開始恢複,雖然鳳凰族不過才十多萬的人數,對天宮自然威脅不小。龍族因為有了龍景與龍華,亦是在逐漸發展,玉玨今日定然是怒金元接回古冶的,隻不過是看在了鳳凰族和龍族昔日的所作所為之上,願意給兩族一個機會。”
妍雙微微頓了頓,櫻紅秀唇再次開啟,“若今日金元能破了此陣固然是好,如若破不了,那麽玉玨定然另有打算。”
墨塵微微一笑,“天族執掌了三界數萬年,如何能讓鳳凰族和龍族搶了風頭去,玉玨從不為無利益之事。”
“以前倒不知他胸中有如此謀勝。”妍雙似有幾分意外,從無涯雷淵威脅於她,再到今日以手腕陣住西蜀山和西海,他果然是有帝王之才。
“他不讓你看見,你自然看不出來。”
“你是在說我笨?”妍雙眼眸微縮,盯著墨塵看。
墨塵兀一回身,便看見了妍雙的模樣,笑得雲淡風輕,“本君的夫人又如何是愚笨之人。”說著還對著妍雙眨了眼皮。
妍雙嗔了一聲,回過身來眸光依然盯著湖中的場麵看。
“大哥,鳳皇她。”龍華看著陣中傷痕累累的還在不停破陣金元有幾分沉寂,這丫頭今日倒叫他開了眼界,隻是再這樣下去,隻怕。
龍景抿了抿唇,“鳳皇既然敢入陣,自然有她的思量。”其實說這話時,龍景也不知自己的心裏無端動了一下。
玉玨眸光一直在看陣中的金元,聞龍華二人所言,回過了眸光來,“看來司命上神對鳳皇很有把握。”漆黑的眸光之中看著龍景有了別樣的意味。
“本君隻是以為鳳皇既然敢進此陣,自然是有把握能出來。”
玉玨也未打破,隻問了一聲,“不知老龍王出海雲遊,如今可有蹤跡傳回西海。”
“爺爺當年去雲遊,隻說了一句不要尋他,故而這麽多年來,西海也無人去巡察爺爺的蹤跡,多謝天帝的關心。”
“當年本帝也隻是見了幾麵老龍王,如今許久不見他,卻有了幾分掛念,若是有老龍王的消息,司命上神不妨把老龍王尋回來吧,當初我父皇所為之事,本帝今日不會計較,日後也不會再去計較。”玉玨似是無心一言,聽在耳中的幾人麵色卻泛起了漣漪。
“本君若是得知爺爺的下落,定然會把他迎回來的。”當初天帝,三殿下,聖女一事之後,老龍王便出了西海,至今還未有半分尋蹤傳回。
“恩。”玉玨淡然應了一聲。
此時,陣中的金元,力氣已經耗去了大半,卻還未尋到陣眼所在,身上亦覺疲累不堪,金元稍稍凝神,閉上了眼眸,耳中似是在尋探,可諾大的六星中,並未有異常的地方。
金元稍一睜眼,便見麒麟軍的攻殺又再次襲來,金元眉目一凝,本源再次凝為利劍,去迎麒麟軍的攻殺。
因為六星閃耀灼灼,西蜀山剩下的賓客中大部分都不能窺見陣中情況,隻覺那六芒星刺眼,便也不再堅持,收回了眸光耐心坐著。
妍雙從湖中見金元傷痕累累,眸光不由深沉,“她開始精疲力盡了。”
墨塵也順著妍雙的話語掃了陣中的金元一眼,然後點了點頭,似是應承了妍雙所說。
“這六芒星的陣眼在何處!”妍雙突然問向身旁的墨塵。
“你仔細看看!”墨塵並未回答,隻提醒了妍雙一聲。
妍雙見墨塵故作深沉,盯著那湖中的困神陣打量了一會,“莫非便是在那齊肅身上?”她見齊肅來去變化,卻是避開了與金元相鬥,所為陣眼,那麽便毫無殺傷之力,故而妍雙有所猜測。
墨塵眼眸微頓,笑道,“觀察不錯,齊肅確實是關鍵,不過陣眼不在齊肅身上。若要找出陣眼,隻有殺了齊肅,那麽陣眼才會現身。”
“殺了齊肅?”妍雙抿唇自語,她對陣法研究甚少,自然看不出多餘的深度,隨即眼眸一動,似是在想辦法告訴金元殺了齊肅。
金元正在廝殺,卻突然在陣中瞧見了妍雙的麵容,“這家夥突然出現作何!”金元心裏思量,手中卻不好鬆懈半分。
“齊肅。”金元聞妍雙說了一句後,麵容便自消失,金元心下疑惑,這家夥失蹤許久突然出現隻告訴她一個人名,到底是何用意。
手上斬殺兩人之後金元眸光驟然一片清亮,莫非,隨即雙眸四處搜尋,卻不見齊肅的身影,金元心下一動,方才她是親眼在陣中看見齊肅的,如何此時卻突然不見他的影蹤,金元在各條線上縱橫穿越,隻為尋到齊肅。
地上幾人突然見金元不再被動迎敵,而是主動出擊,一人一人上去挑戰,隻不過大概斬殺了一半的人後,卻仍然不見齊肅的身影。
困神陣人,每一個形魂都是十萬麒麟軍演化,形魂可以周而複始,但麒麟軍個人所受傷害卻是不大,除非困在陣中之人實力比他們高。
故而妍雙斬殺之後,他們便又會重新凝聚,如此周而複始。
約莫是過去了好幾個小時,天色已經漸暗了下來,金元眸光有了幾分凝色,如果她再尋不到齊肅的身影,那麽天黑之後尋到齊肅的機會就更渺茫了,隨即金元神海深處有一抹光亮浸了出來。
龍景幾人隻見金元陡然間便凝成一個火球,在六角星中來回燒滾,因為金元有本命之火,故而此時那些形魂之兵卻也不敢靠近,隻漸漸往後退去,終於,在人群一退再退之後,金元終於瞧見了那躲在人群中的齊肅,金元毫無猶豫,化身直奔齊肅而去,一劍落下之後,外麵的眾人隻見原來灼熱的六芒星此時卻是暗淡了下去。
龍景見此眉目溫潤,嘴角似有淡笑滑過。
龍華亦是眉目一凝,這家夥莫非找到陣眼了?
古冶見六芒星不再閃耀,眸光亦是滑出了幾分希冀之心。
玉玨端著茶杯的玉手微微一頓,一抹不知名的情緒自眉心閃過,方才他在陣中似是窺見了她的氣息,隨即眼角微微上挑,不再抬眸看天上的六芒星,因為結果已經不言而喻。
就在眾人期待之中,一陣巨大的波動從空中由內往外散開,龍景玉手一揮,便自有一道屏障把西蜀山眾人隔絕在內。
隨著這陣強大的波光散開,眾人便聞一道爽朗的笑聲從天際傳來,“本君果然是大開眼界!”此時,眾麒麟軍已是位處祥雲之上,齊齊屈身跪下,方向自然是下方的玉玨。
玉玨看了看從天空上飛來的金元,眉目不由一動,從座位上站起了身來,“輸給鳳皇也不是你們的錯,便連本帝,也不敢保證,都起來吧!”
麒麟軍各自站起了身。
“鳳皇本日當真讓本帝大開眼界。”玉玨這話說得漫不經心。
“天帝客氣,是麒麟軍讓本皇大開眼界才對。”
“鳳皇以為今日本帝是來找西蜀山的麻煩的?”玉玨突然有此一問。
“難道不是?”金元反問,如若不是,何以姍姍來遲,還帶來了天族的戰甲麒麟軍。
“嗬嗬!”天帝輕聲一笑,“本帝若說不是呢!”
金元美目閃動,卻是未回玉玨話語,“無涯雷淵,父皇臨去之時已經告知本帝,說他年輕之時,曾犯了一個過錯,不論那日之後他命運如何,讓我都不必為他尋仇。”
金元聞此神色微閃,“天帝何以要把這些話告訴本皇。”
“自然是為了打消鳳皇今日的處處防備!”
“若我今日破不了困神陣,天帝不會對著西蜀山揮兵?”金元眸光驟凝,直直盯著玉玨。
玉玨沉吟了片刻,“有可能會!”其實今日從太虛山來之時,他便已經設想了種種可難,如若今日他對西蜀山揮兵而進,她是否會正眼瞧他一瞧,而不是今日陌生的冷眼,和話語的恍惚而已。
“但是如今鳳皇不是破了本帝的困神陣?”
“不是。”金元話還未落下,玉玨便接了過來,“過程如何本帝不會在意,重要的是鳳皇今日破了本帝的困神陣,這也代表著鳳皇的決心,隻是,歲月漫長,鳳皇與龍王可不要讓本帝失望的好。”玉玨話落之後,掃了龍華一眼,眨眼間,人便已經到了祥雲之上。
龍華瞥向玉玨的身影,心中不知作何猜想。
這日之後,西蜀山聖女鳳奕清恢複族名,而聖女之子亦是改名為鳳冶,乃為西蜀山的聖子。
七位長老見鳳皇手腕凜冽,而此事已成定局,和天族的關係亦是開始有了裂縫,亦是不再多言,任由金元為所欲為。
“西蜀山十萬族人,龍族亦是,而天族,包括仙族,水族,扶南島,定有不下百萬大軍,而金元與龍華今日之後,想來與天族關係定然慢慢破裂,日後。”妍雙聲音微有幾分憂色。
“你交的朋友,難道你還不清楚他們的斤兩?兵多又如何,若是真的交上了手,誰勝誰負尚有未知之數。”墨塵隻是靠著妍雙的身體,看著手中的竹簡。
“你說的也對。”便也不再苦惱,金元與龍華她自然是清楚的,隨即兩人便安靜了下來,各自看自己手中的竹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