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芳華而現
“妍可知那焱塵上神是何人。”出了山門，二人緩緩往東麵而去。
“他是何人！”妍雙順口一問。
金元神情而凝，紅唇張開，以一種敬仰的語氣道，“神族，上神，有可能還是將來唯一的一位真神。”提及真神，金元眉宇滑過探索，真神到底是何種存在。
聞此，妍雙神情陡然而驚，腳下的步子停了下來，真神？那又是什麽境界，妍雙眼眸滑過一絲茫然。
隨即憶及當年，從去了南荒之後，她的人生便得到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遇見那仙狐，後來便是妖君，魔君，神君，直至今日的天帝，天後，鳳帝，這一個個大人物的突然出場讓她所料不及，但靈魂深處卻沒有排斥，難道？妍雙眸底閃過深思。
“聽金元說來，這上神似乎很厲害。”
“妍可知達到上神是什麽境界。”
上神？妍雙回憶古籍所載，“聽說上神不會輕易插手六界之事。可是因為上神擁有毀天滅地之術，一旦出手，六界便會受到波及。”
金元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妍說到不錯，這焱塵上神成神已經是上萬年的事情了，雖晚於天帝，但其要是與天帝比起來，隻怕是不遑多讓，有可能還會更甚。”金元語氣有些沉重，又隱隱有些期待。
“金元是想告訴我什麽？”妍雙挑笑道。
“我不知你怎會和這上神相識，但是一旦成神，便擁有主宰六界的能力，如果可能的話，妍還是離他遠一點。”
不知你當年的事情可是與他有關，但此話金元卻是沒有問出來，隻是眉宇間凝了幾抹深思。
“多謝金元的善意，隻是我與他相處五年，他是深是淺我亦是有幾分了解，若沒有他，今日我也不會遇見你，我這人看人向來隻看他待我如何！至於他人如何我不會去計較，金元可明白。”
妍雙字字真切，卻讓金元眉宇深鎖，看來他竟是走到了你的心裏？
“既然妍有自己的想法，我便不多說了，再往前幾裏，便是桃花林了。”
一聽談及桃花林，妍雙麵色一喜，“來的路上，我聽上神說這桃花林是你親手栽種，且以仙露灌溉，花了五萬年才有如今之景，可是屬實。”
金元挑了挑眉，“這上神倒是沒有說謊，當年有人說她喜歡十裏櫻林，所以我便下訪了四海八荒，天上人間，尋了些花種回來，隻不過本君當年不識，錯把那桃花的花種當成了櫻花的花種種下，後來曉得之後這桃林已經長成，本君便將錯就錯灌溉這桃林，想來她日她看見亦是歡喜的。”
“雖對那桃花林迫不及待，但現在金元口中的她倒是讓我有幾分好奇，能得金元如此傾心相待的人，想來也是去金元一般風華無雙的人。”
“你倒是會尋我開心，不過若論風華無雙，本君眼裏隻有一人能當得起如此誇讚。”
金元神情恍惚之間，記憶像落花般襲來。“不知人麵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今時今日，桃花紛紛而盛，亙古永恒，而你，金元看向妍雙。
仿若記憶深處的你，天界歲月悠悠，有你們相陪足以，而其他人，思慮到此，金元眉宇間滑過莫名的思緒。
妍雙並未注意到此，隻是看見金元盯著她看，鳳眸之間的瞳孔更加璀璨灼灼，突然，妍雙來了興趣，調侃道。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果然誠不欺我，金元笑起來竟如那夕陽一般入魂。”帶著痞氣，笑意而隨。
“好你個丫頭，竟敢調戲本君。”金元故作發怒。
奈何二人已經相熟，妍雙對眼前人的脾性已經了解幾分，“美人如斯，若不調侃幾句，怎對得起我今日出行。”
二人歡聲笑語，陣陣而出，這條幽靜的山林之路，瞬間笑漪深透，仙鳥屏聲斂息，生怕驚動相談甚歡中的二人。
“此花此景。”來到桃花林外，妍雙已經被眼前盛開的桃花灼灼迷了眼，一隻腳欲要往裏踏。
幸好金元反應極快，伸手拉住了她，“我自認自己是個急性子，今日卻是親眼見到了另外一個比我急性子的人。妍難道沒有聽過，美麗的東西向來都不是簡單的？”
這桃林千年前被鳳帝布下結界，她千年來一直想要破界卻是未能成功，幸得她當年送她的噬靈珠而助，她才能破了那鳳帝的結界，後來借助了那嗜靈珠之力換上了自己的陣法。故而也防備了那些有心之人。
金元右手一揮，一道金黃的光芒往桃林而去。
“可以進了。”
妍雙聽此，腳下的步子頓了頓，卻是並未上前，看她如此守護此地，想來是為了她口中的那朋友。
從外麵看，此處桃花雖是繁華，配上那若隱若現的仙氣，顯得不若平凡之景，但絕對沒有達到三界所知之理，想來必是有人為之。
“為何猶豫不進。”金元看她徘徊不進，疑惑問道。
“除了我，此前可有人來過此處。”
“有。”金元挑了挑眉，她這是要作何。
聽見回答，妍雙鬆了一口氣，但心裏卻滑過失落。
“走吧！去瞧瞧這讓三界都眼紅的桃林是何種景色。”剛剛外麵已經是仙靈不凡，若進了裏麵，又該是如何的震懾人心。心裏帶著期待。
行了幾步，桃花灼灼而盛，十步之隔，桃樹對望，一眼望去，不見盡處。
方圓百裏全是繁花而鋪，落花鋪就紅毯，讓人不忍踏足，妍雙輕動步子。
空中落花翩翩起舞，樹上花卻不見少，花樹本身散出仙氣，聞之身心俱悅，果然是仙露灌養，亦是對的起她五萬年精心培育。
此時，兩抹紅衣融進桃花中，桃花豔，桃花妖嬈，襯得那兩抹身影不動似舞，空氣而靜，上空雲層漂浮。怎一副美景能形容！
金元跟在身後，看著前方的人兒輕緩而行，嘴角含不住的笑意。要是他在此便好了，隻是，想著鳳凰一族和龍族的那段隱秘，金元神情噙上一抹淡淡的憂傷。
“金元，你常常隱在此修煉？”
“並未。”
“並未？”妍雙挑眉。
金元笑道，“當年本君年幼，隻懂遊玩享樂，並未熱衷修煉一事，所以常常落得狼狽。”
狼狽？妍雙看向眼前風華無雙的人，哪裏能與狼狽一詞沾邊。
看著妍雙的打量，金元知她不信，也未解釋，笑道。
“本君兩萬歲時，聽說天界西方育有一方河流，那河流自古而有，傳言此河之水，能融血肉，能化白骨。本君甚是好奇，便私自闖了天界，想要去探詢那河流可如傳說一般。”
金元說到此，停了下來，神情浮現與之不符的平緩之色。
“那時，本君不諳世事，以為那河流不過是六界之人以訛傳訛，年少輕狂，把自己的雙手伸進了那河流之中，在離那河流隻有分毫之差時，本君滿臉嘲諷，不過是一條河流，如何有不能碰之理。”
“但是。”
“但是？”妍雙挑眉。
“本君並未觸到那河流。”
“可是被發現了。”妍雙想著那弱水既然有如此之力，肯定是有人看守，當年金元不過兩萬歲，能一路順風進到那弱水之淵，已經是極不容易，後麵被發現也是應該的，故而肯定道。
金元回眸看向妍雙，笑道，“確實是如妍雙猜的一般。”
“後麵你是不是並未探到這河流是否如眾人所言的一一般能溶血肉，能化白骨。”
“我確實沒有親身體驗，但卻是親眼所見。”金元想到當初，不由一陣慶幸，當年她不過才兩萬歲，若是覆在了那河流中，重新投胎，極是不值。不過也是因為那年少輕狂的張揚，才能識得她。
“親眼所見？”
金元點了點頭，“我看見了妖界之人的煙消雲散，故而想到此事一陣慶幸。”
對於那弱水傳說，妍雙亦是不信，不過今日聽見金元所言，“看來那弱水果然厲害。”
金元笑著點頭，想來她也是如當年的她一般，不信如此傳說。
“可是這與你說的狼狽一詞有何關係。”
“沒有關係。”金元誠懇道，她剛剛不過是想到當初初見，而今日亦是初見，對人生情而已。
妍雙雙眸浮過了然，但心裏已極是肯定，她把她當成了那妍神了，妍雙思慮到此，美眸晦暗，她竟吃了自己的醋。嘴角不由好笑，但那笑卻極是嘲諷。
“妍雙這是！”
“想著出來久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聞聲，金元回過眸來看向妍雙，眸中盛情而溢，她從來都是一個不善掩藏的人，有何便說何，她們之間五萬年早已刻下亙古。
“過了今日，本君便要去那禁地修煉，妍今後可要努力修煉升為仙君，本君期待再見時。”金元嘴唇輕抿，希望那時，你我不再如此孱弱。
“好。”妍雙神情亦是堅定，老家夥，若你再不回來，她日我成仙時定要找到你，問問把我一人扔在那深山竹海獨處悠悠歲月的緣由。
“如此本君便放心了，走吧！”二人緩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