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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當雪解釋說，通話的人是位女客戶時，老太太的心頓時就涼了半截。咕唸著“空歡喜一場”，瞥了一眼雪，不由得又是喜上心頭。
“你個壞丫頭！騙我！”
想明白過來，倘若是女客戶，為什麽羞的滿臉通紅？這不是說謊才怪！
雪早已拎起外套，敏捷地像是受到驚嚇的貓，躲過老太太閃身逃出臥室，高聲說：“媽…去公司了啊……”
“你給我回來……”年齡不饒人，那還能跟上年輕人的速度？老太太空自喊了一嗓子，隻聽到房門“咣當”一聲，接著就是高跟鞋的脆響在樓道遠去。老太太洋溢著滿臉笑意，“就不信了！還能不回家？”
天大的好消息，應該告訴老頭子一聲，手忙腳亂地找到手機打過去，老爺子嘴上直喊：人呢人呢…讓丫頭接我電話……
這老兩口樂不可支，苦了雪，慌裏慌張地跑出小區就攔住了一輛出租車，明知道老太太追不出來，還是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了老長時間，潛逃的罪犯一般模樣。
公司裏真的沒有什麽工作要做，司機師傅問去哪，一度讓她犯了難。大冷的天下車閑逛？純粹是吃飽了撐壞了！猶豫再三，在司機師傅一再催促下，打定主意去閨蜜那裏待一陣子再說。
“吆……我的白雪公主可是有日子沒見了，今兒個是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
一見麵，閨蜜就瞪大了雙眼打著哈哈。
“想你了唄！誰像你，一年不見我都想不起還有我這麽一個人來。”雪，在閨蜜麵前翻著白眼，一臉怨氣。
“得了吧！等你被心肝寶貝鬧騰的時候就知道了，去一趟洗手間都得麻溜地。”說是訴苦，實際上，臉上那股甜蜜勁滿十分，“這不，剛睡著，好歹是能清閑一會了。”
閨蜜這是第二胎寶寶。當初，她的男朋友是個公司小職員，現在還是。美好的是，兩人很少產生爭吵，憑借省吃儉用也有了一個自己夢寐以求的店麵，生活慢慢好了起來，年前又有了一個小可愛。在這消費速度高速增長的時期，能夠想象得到，他們吃了多少苦。可是，雪很少見到他們愁眉苦臉。
雪俯下身子趴在寶寶車上，那大胖小子或許夢中吃奶，微微撅起小嘴一抿一抿，緊接著嘴角一彎笑了起來。紅撲撲的臉蛋，鼻翼輕輕忽閃著，看著就讓人喜不自禁。
“喜歡吧！還不趕緊找人嫁了，造出這麽一個小可愛就有你樂的嘍！”
雪起身又拋給她一個白眼，“沒人配合怎麽造？”
“就你？大街上走一路，身後能跟一隊追求者，怎麽能說是沒人配合？淨瞎說！”雪的閨蜜癟癟嘴，還給她一個白眼，“找人配合，這麽簡單的事，還比你經營外貿公司還複雜？你自己心裏有疙瘩，實在解不開就用剪刀剪了它，大活人能被尿憋死，這點彎彎繞都尋思不明白，真不知道你事業是怎麽成功的。”
扔下一句這不一樣，雪俯身在寶寶臉蛋上親了一口。說實在話，這小可愛，她心下喜歡的很。
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閨蜜，笑笑，不再去跟她理論。說都說了好多年，沒勁！一個勁的添柴，火苗就是不見高漲，能煮成一鍋大米飯那才是怪事！正想著，雪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小可愛晃了晃腦袋，很不樂意有人打攪他的美夢。雪吐了吐舌頭，從包裏拿出手機，赫然顯示著順子。
有過家裏的經驗，雪捂緊電話轉過身唯恐閨蜜聽到，心說，你不睡覺又想“陷害”本公主？
“我是想，給你去買一件禮物，又不知買什麽好，是不是你能陪我一起……”
這什麽人？！買禮物買就是了，提前聲明，是想要人客套地推脫還是根本就沒這份心意？錯愕的雪一愣，順子又說：主要是不知你喜歡什麽？
喜歡的東西多了去了，你還能真的買來？比如……小可愛！如是想著，雪不禁又紅了臉，這玩意顯然是花錢買不到手，得自己造就才行。
沒有聽到回話，順子有些著急，“太貴重的禮物，目前是買不起，就想著……想著……應該對你表示感謝。”
“那我一會就到。”雪說。
神秘兮兮的樣子，讓閨蜜在她羞紅的臉上發現了端倪，愣愣地看著雪扭著腰肢不辭而別，一度懷疑這是錯覺。老姑娘開竅了？在自己都生了第二個寶寶之後，這貨竟然開始戀愛了！忍俊不禁，看了一眼嬰兒車裏的寶寶，捂著嘴巴笑起來。
……
也不知道是那根弦撥弄錯了。順子心裏亂糟糟地，就想見雪在眼前晃悠，想出這麽一個主意來，一則是真的有心感謝，二則是心裏向往著能夠長足發展。
為什麽會這樣，順子也搞不明白。
隻知道，聽雪說是一會就到，高興的心裏就像是吞下一口烈酒那樣，火熱火熱地，喘口氣都燙的鼻孔麻酥酥。掛斷電話就衝到了樓下，一直等了一刻鍾的時間，雪這才姍姍來遲。
若說巧事天天有，還真不假。
倆人逛蕩在商場裏的時間，曾經撞車的光頭男，自上一層看到便慌不迭地跑下了樓。
偷雞不成蝕把米！這一把米可是有點貴，一千多塊錢的修理費不說，尋釁滋事那是要拘留的，好說歹說信誓旦旦地跟警官打包票再也不敢了，還是交上了兩千塊的罰款，有點多也不敢有怨言，誰讓他屢教不改呢？
一身的怒火無處發泄，沒成想，在商場裏又遇到了這兩個人。
說什麽客戶，淨他麻蛋胡扯！跟客戶關係能好到像是戀人一樣？想想從腰包掏出去的三千多塊錢，光頭男更恨在眼前秀甜蜜的兩個人了！掏出電話，招呼兩個人過來給那小子一頓教訓，勢在必行。
順子轉了老半天，總算是在雪驚喜的目光中，給她買下了一塊玉墜。一塊價值八千多元的石頭，讓順子有些心痛之餘暗自僥幸，雪不是看好另一塊雕成簡約牡丹的石頭，那一塊要八萬多。順子猜想雪肯定是屬鼠，而不是屬牡丹……
順子親自給她掛到了脖子上，讓光頭男看在眼裏心裏大罵：特麽，你倆要是沒有奸情，老子特麽倒著走！又一個電話催過去，來人說已經到了。
“就是喝奶茶的一對狗男女，製造摩擦給老子狠狠教訓他一會。”光頭男，遠遠地指著。順子和雪，正手捧著賣家贈送的奶茶，顧盼之間頗像光頭嘴裏說的那樣，有些曖昧又有一些看得出來的生疏。
“要怎樣？下狠手嗎？”一頭白毛的年輕人，斜著眼問。
“你說呢？”光頭答非所問，任憑小弟去領會。這樣的說法，可謂是混這一路，老狐狸慣用的語言方式，這時就看這倆小子心裏怎樣想。
白毛嗯了一聲，咬著腮幫子徑直晃蕩著膀子走上前。
商場裏，人來人往摩肩擦踵。
“握草！”白毛大喊，“你特麽用奶茶給老子洗澡麽？”
雪一慌，“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就完了？我潑你一身，我也說一句對不起可以不？”跟白毛同行的黃毛，直著脖子喊。
有緣由的，這算是投石問路，看看順子的表現怎樣，小哥倆好有個應對策略，這年頭，栽在人手裏的事情不少，不然光頭不會找他們哥倆來幫忙。
果然，順子不樂意了。
“這位小兄弟，這樣說就不對了，又不是故意澆你一身奶茶。”
“你的意思是道個歉就算完了？”白毛晃著腿，說。
順子把雪拉到身後，手裏的奶茶向前一遞，“實在不願意，這一杯奶茶潑到我身上，也不用道歉，可以吧！”
這特麽就是個窩囊廢!白毛和黃毛對視一眼。
一聲不響地接過奶茶，照著順子的臉就潑了上去，黃毛趁順子一閉眼的工夫，抬腿一膝蓋就撞到順子肚子上。
老話說是，一個巴掌拍不響，那是錯誤的！
有了拍打對象，不響才怪！
順子的臉就是被白毛一巴掌拍響的，清脆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就是悶哼一聲，彎下了腰。
周圍被突然出現的意外，驚得鴉雀無聲，包括兩手捂著嘴巴，一臉驚恐的雪。
黃毛又提起膝蓋撞向順子的臉，順子猛地被大力撞起，仰麵倒在地板上。那倆貨，配合很默契，一聲不發出腳狠踹。
順子一時之間被打蒙了，出於自我保護，抱著腦袋蜷縮成一團，卻是不肯再哼一聲。
就這樣的貨色，光頭不敢出手？黃毛嗤之以鼻，掃視了一圈也沒發現光頭的影兒。
實在是痛的慌，順子撐著胳膊站起身。特麽的，出差來才幾天，幹了兩架！全特麽莫名其妙！
“事算了了，我們兩清……”
驟然一拳搗在白毛前胸上，順子趁勢一腳踢向黃毛。一見他敢動手，這倆貨又瞪起了眼，順子有了防備，用盡全身力氣踹向躲過一腳的黃毛。真狠！正中肚子，讓那小子踉踉蹌蹌連退數步，跌到下行電梯上，一時也不停歇滾到了樓下，抱著大腿大聲哀嚎。
看樣子就是腿斷了！白毛紅了眼，從後腰掏出刀子就是一陣亂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