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泠落立威
“哈哈哈……”
殿內響起女人的笑聲,傳播到牆壁四麵反彈著回聲,很是悅耳動聽,沁人心脾。
可泠落的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完全是皮笑肉不笑,回了義興侯一個一點冷笑話。
“侯爺說笑了,本宮的腎可不會言,本宮的嘴也沒有把門的,想說什麽說什麽,若是有人不愛聽可以出去,侯爺……沒人攔著您……”
泠落的嘴角微揚,水潤的眸子彎彎睨著義興侯,眉毛一挑,很是欠揍的樣子,眉眼間帶著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媚態。
禁言一事,泠落已和絮妃徹底交惡,木梓怡不會放過她,木家肯定也得記恨上她,那她就不必客氣了,先下手為強。
“你!”
義興侯咬牙,卻沒有上前。隻能惡狠狠地瞪著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姑娘,剛來幾天就竟然敢這麽和他說話!
泠落冷哼,瞪了他一眼,轉身走了回去,邊走邊道。
“賜婚一事,中書省起草詔令,門下省審核,尚書省實施……可既然有人不願意,那不如由丞相大人親自起草審核,再由內務府著手準備,皇上您意下如何?”
泠落笑著問向高台上的宮颯琪,給他一個台階下,笑裏也帶著威脅。
此舉孤立了三省六部,分權給宰父淳,丞相是他自己人,宮颯琪自然喜而樂見。
“那就辛苦丞相大人了。”
“淳不負使命。”
泠落笑著看向這位大秦丞相,身上的儒雅與連雲無異,但是不同於連雲的清高,這人的心機絕對深沉,很不簡單。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丞相大人果然明智。”
泠落雖然在誇宰父淳,可她是對著下麵跪著的大臣們說的,誇人的同時卻也在罵人。
璃王妃果然是膽大妄為、口無遮攔。
完事後,泠落看了宮颯琪一眼,眸色很是複雜,少了幾分曾經的惡意,多了幾分憐憫。
回到宮離殤身邊,乖巧地牽著他的手,聲音軟糯道。
“小殤殤,我們回宮嗎?”
“嗯。”
宮離殤點頭,看了高台上的宮颯琪一眼,隨後拉著泠落轉身離去。
等兩人走後,宮颯琪冷眼掃著下麵的大臣們,並沒有多說,直接退朝。
宮保跟在宮颯琪身後離開,趕緊喊了一句。
“退朝!”
“恭送皇上。”
所有的大臣都跪在地上叩首行禮。
殿外
宮颯琪大步離去,宮保小跑著跟在他的身後,欲言又止道。
“皇上……這璃王妃畢竟是個女流之輩……”
“要的就是女流之輩!”
“朕為何遲遲不曾立後?就是怕外戚勢大,這世家本就壓朕一頭,慕容泠落來自九州,自然不會牽扯到臨安這些盤根錯節的名門大戶,再厲害也掀不起什麽風浪。
璃王妃的權勢依附著璃王,而璃王的權勢依附著朕……朕即為一國之君有些事不能跳出來和眾臣理論,小殤本就話不多,他既是朕的弟弟又剛剛回朝,定會如當年一般處處得人針對。”
當年,這些人確實過分,因為宮颯琪是皇帝,那些大臣不敢做的太過分,所以經常拿璃王開刀,就連和宮颯琪私交甚好的南宮流雲等人都逃不過。
“可王爺未必會向著您啊。”
宮保沒多想,一時口快,宮颯琪聞言果然不悅地瞥了他一眼。
“的確未必向著朕,可隻要牽扯到當年的事,必定會對上木雲派和鮮卑,屆時就不得不站在同一戰線了。”
主仆兩人來到宮門上的城樓上,宮颯琪迎著風望向遠處車水馬龍的臨安主街。
繁華隻是這盛世虛偽的表麵,越是繁華背後就越是肮髒,可這繁華背後的詭譎爭鬥又有誰知?盛世太難……
半晌,宮保思前想後還是吞吞吐吐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奴才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宮颯琪不曾回頭,他連看都懶得看,宮保說話什麽時候也學會這樣磨磨唧唧了?毛病!
“額……這璃王妃畢竟是王爺的人……您不如也找一個無權無勢孤女……宸妃娘娘……”做皇後。
宮保的話沒有說完,宸妃娘娘家族造變,南家如今隻剩她一人,而且此人聰慧過人,對皇上更是一心一意,著實是皇後的不二人選。
璃王妃和絮妃畢竟是妯娌之間,其中必然牽扯到王爺和皇上的利益,璃王妃不可能處處向著皇上。
聽聞這話,宮颯琪突然轉過身來,直勾勾而冷冰冰的眼神死死盯著宮保,嚇得宮保一哆嗦,差點就跪了。
“南家隻剩了她一個,朕這些年不曾寵幸,就是不想把她拉進這泥潭……宸妃性子軟,太過淡然,無論是後宮還是前朝,她都震懾不住那些人。”
不管是朝堂還是後宮,處處都是危險,因為太過在乎才不舍得讓她涉險,男人的戰爭怎能讓心愛的女人當炮灰?
而慕容泠落如何又和他有什麽關係?宮離殤都舍得,他不趁機利用利用,就白白可惜了這麽好的資源。
“可璃王妃對皇上似乎有些不滿……”
“嗬,豈止是有些。”
宮颯琪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想起泠落剛才怒懟群臣的樣子,眸子裏藏著幾分賞識。
“風。”
“屬下在。”
“派人去查璃王妃的身份,朕倒要看看這個慕容泠落到底是什麽來路。”
“是。”
地點分劃線-——
同時
走在宮路上的泠落和宮離殤手牽著手,二人一時無言,泠落的心境卻很是複雜。
“小殤殤……我剛才做的對不對?”
“嗯。”
宮離殤隻是點頭,並沒有多說。
“……可以告訴我為什麽非要拉我上朝嗎……”
泠落的話問的很是小心翼翼,宮離殤突然停住腳步,轉身看向她。
“我答應過你父皇,這是你來琉球的條件。”
得知真相的泠落眸子有些暗淡,心裏五味雜陳,真的是處處為了他們的目的,她這個女兒倒顯得可有可無了。
“琉球的朝堂很亂,正好給你練練手,想怎麽玩就怎麽玩,有本王在沒人敢欺負你。”
宮離殤話裏帶著一絲狠戾,即便剛才泠落沒有站出去說話他也有辦法。
手裏的軍隊就是他隨心所欲的底氣,可這聖旨是必求的,沒有宮颯琪的首肯,泠落進不了宗廟。
宮離殤的話讓泠落很是無語,國家大事她哪敢玩!走錯一步就是千古罪人了,說的倒是輕鬆。
泠落歪頭倚在宮離殤肩上,輕聲道。
“我會每天都來的……”
不是她想來,而是她必須來,即便離得十萬八千裏遠,她那強勢的父親也總是能幹預插手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