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暫不早朝

  在宮離殤的強勢攻略下,泠落也不再反抗,隻是皺著眉頭,極力壓下心裏的委屈。


  可緊閉的眼睛裏溢出了淚滴,宮離殤俯首在泠落的左眼上落下一吻。


  “都給本王滾!”


  殿內傳來宮離殤低沉的怒吼,夾雜著內力的聲音將外麵所有人都震傷,不分敵我。


  宮離殤的確是故意的,風是宮颯琪的人,讓他好好回去真的是太給宮颯琪臉了,打狗的確是看主人的。


  而至於玩忽職守的葬他們,一群廢物,這麽多人竟然還攔不住一個風,不給他們點教訓,他們就得意忘形把尾巴翹天上去了。


  葬他們也不冤,這幾天他們因為剛回家太高興了,又碰上自家王爺修成正果,他們可急切盼望能有個小世子,所以高興得就有些大意了,才讓風鑽了空子。


  殿外的人都被迫收劍,停止打鬥,四人同時捂著胸口吐了一口血。


  風迅速調息,抬手擦去唇邊的血跡,深深地看了一眼緊閉的殿門,隨後迅速離去。


  葬咳了幾聲,注視著風幾近消失的背影,抬手示意所有人撤退,隨後向外走去。


  見葬離開,明和暗趕緊跟上,沒有人發現明因受傷本就沉重的步子裏藏著幾分僵硬。


  金鑾殿上

  宮颯琪一身修身黑袍坐在龍椅上,坐姿很是不羈,一隻穿著黑色龍靴的腳直接踩在了椅子上。


  身子半倚著另一側的扶手,骨節分明的大手正置於膝蓋,大拇指和食指上分別戴著兩個玉扳指,一綠一黑,食指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腿。


  殿下站著一眾朝臣,這大早晨的,所有人都不議政,全站著等璃王,他們起這麽早可不是為了在這傻站著的。


  可皇上非要等璃王上朝,都已經已經等了半個時辰了,即便他們心裏再不滿,也不敢多說什麽,這少年天子可不是個善茬。


  算來,這璃王也有七年未曾上朝了,皇上如今又是出於什麽考量,突然讓璃王上朝,打壓亦或扶持?

  隻是這突然襲擊,無論璃王來或不來,等了這麽長時間的大臣們定是對璃王更加不滿。


  皇上這不是給璃王樹敵嗎?唉……他們兄弟倆這亦深亦淺、明槍暗箭的關係還真是讓人猜不透啊,看來以後要好好考慮該怎麽站隊了。


  小皇帝自從九歲登基,這十六年來可謂是排除異己、大權在握,不可否認現在的大秦也是國泰民安,宮颯琪這個皇帝當得很有能力。


  而璃王也是自九歲入朝,封王賜地。封地肥沃,養著十萬私軍先不說,他離朝前更是一直掌握著大秦四分之一的軍隊。


  多次平定叛亂,鎮守邊疆,這位少年戰神的豐功偉績盛極一時,在民間和軍中威望超前。


  即便宮離殤在七年前已經交出了兵權,這些年更是不理朝政、浪跡江湖。


  但長久積累的威望依舊還在,無論是民間、江湖還是朝堂,對這位王爺都是褒多於貶的。


  特別是朝中的武將,對這位年輕戰神的評價更是高,習武者向來崇拜強者。


  而大殿內的文官們,趁著這段時間思考著自己以後的發展方向,璃王還是皇上?


  這時,腳步聲突然響起,風手握長劍,入了大殿。


  據宮規要求,麵聖是不讓帶任何武器的,但皇帝親衛、禦林軍統領和璃王除外,普通守衛士兵隻能呆在殿外,一般不讓入殿。


  長劍被風置於地上,單膝跪地,即便他受了內傷,可聲音依舊有力,認罪道。


  “皇上,屬下無能,未見璃王。”


  隻見風衣衫狼狽,粘著幾滴血跡,身上幾處都出現了劃痕,臉色更是蒼白,宮颯琪一看便知他肯定是受了傷,估計傷的不輕。


  而璃王宮能傷到風的也就隻有宮離殤一人了,看風這樣子,宮颯琪覺得宮離殤的武功更精進了不少,挑眉問道。


  “沒來?”


  “是,王爺和王妃正行房事。”


  風回答得極為淡定,一臉嚴肅、麵無表情地稟告著。


  在這崇尚禮法的時代,風說這話似乎沒有絲毫的難為情,因為他早已斷了自己的七情六欲,沒有感情人又怎麽會在乎這些呢?

  不同於風的淡定,他這一句話在朝中引發了軒然大波,文官們臉色大變,開始不滿地竊竊私語起來。


  “這璃王越來越不像話,簡直不務正業!”


  “妖女禍國啊,這璃王妃怕要誤國了!”


  ……


  而立於百官首位的丞相宰父淳臉色未變,也並未言語,隻是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高台上的宮颯琪。


  隻見宮颯琪戲謔一笑,瀲灩的眸中流露出幾分邪惡的捉弄。


  “宮保,你去璃王宮送幾顆三益丹,再讓禦膳房做些藥膳,多給璃王補補。”


  宮颯琪的確是壞心眼的想給宮離殤添添堵,他不是不愛搭理他嗎?那就氣氣他,看他能忍到什麽程度。


  宮保嘴角微抽,皇上為了和王爺說上話,真是越來越幼稚了,王爺用得著這東西嗎?


  皇上不就是想讓王爺生氣,過來罵他幾句,找他理論理論多說說話,用這種方式陪陪他嗎?


  想到這,宮保的心裏有些微酸,他是和這倆小主子一起長大的,他們兄弟的感情他也是全都看在眼裏的。


  雖然七年前,璃王單方麵和皇上決裂了,但皇上一直都是不認同這件事的。


  這對互相折磨的親兄弟啊!世上明明就沒有過不去的坎,他們怎麽就過不去了呢?


  大殿上靜悄悄的,走神的宮保一直不語,宮颯琪無波無瀾的眸子飄了過來,靜靜看著他。


  宮保一個激靈,頓時就感覺後背發涼,頭上密密麻麻出了虛汗,趕緊道。


  “奴才遵命。”


  他這是不要命了,竟然敢在皇上說話的時候走神。


  隨後,宮颯琪收回了視線,起身向殿外走去,隻留下一句話。


  “璃王不至,暫不早朝。”


  宮保趕緊尖聲喊道:“退朝!”


  “恭送皇上。”


  大臣們齊跪行禮,雖然心有怨言,但是沒人敢多說一句話,就怕有命說沒命回。


  他們等了整整一個早上,連朝都沒上,璃王任性,皇上也跟著任性,可憐了他們這些殫精竭慮的臣子。


  連夜寫好奏折,扔下嬌妻美妾,早早從被窩裏爬出來,連飯都沒吃,都在這傻站著。


  可這些人裏究竟有幾人真正是殫精竭慮,宮颯琪心裏清楚,他們自己心裏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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