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救美
竹林深處
兩位老者坐於亭中博弈,悅耳的清泉在石上湧流,清晨的陽光照在密密麻麻的竹葉上,隻留在地上斑駁的影子。
亭子坐落在南山腳下,不遠處還有一個小木屋,這裏常年設了陣法,外人是進不來的,一切宛如世外桃源。
“怎麽又是你贏,都贏一輩子了,讓我一次能死啊!”
一位老者惡狠狠的說道,又差一步就贏了,很是孩子氣的打亂了棋盤上的棋子。
“隻有心中無輸贏,才會贏,太看重的東西反而會在手中溜走。”
另一位老者笑了笑,無視他幼稚的舉動,釋然說道。
在一旁席地盤膝而坐,練習內功的帶著麵具的紫衣男子,身體一震,幡然領悟:太看重的東西反而會在手中溜走……
“你什麽時候想當出家了?”
老者不屑的問道,淨和他拽這些大道理,全是廢話!
“我倒是想出家,可還是放不下啊,活了兩輩子了,早看透一些東西了。”
呂秋韋重新布棋,搖了搖頭,他還是看不透。
“我就沒看透,白活了唄,整天想那些有的沒的,都這麽大歲數了,還有幾年,還活的這麽累。”
木易直對對麵的老天翻白眼,都這麽大歲數了,還能活幾天,開心就好。
兩人都來自現代,在一所大學上學,在同一所醫院當教授,死後還穿越到了同一個世界,後來再次相逢,命運就是這麽神奇。
宮離殤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好像聽到外麵有打鬥的聲音。
“小殤,你去外麵看看出什麽事了?”
呂秋韋也聽到了打鬥聲,吩咐一旁打坐的年輕男子道。
宮離殤點頭,起身向外麵走去。
“又多管閑事。”
木易忍不住吐槽呂秋韋,不屑道。
“有時候幫了別人,最後才發現……原來是自己幫了自己。”
木易不再搭理他,,說個話都神神叨叨的就不能正常點嗎?真是不想再和他說話了。
地點分劃線······························
突圍計劃沒能成功,對方的人數太多,最後隻剩下了慕涵一個人,刺客卻還有十人。
雖然慕涵身上全是傷口,但還是把泠落護在了身後,這十名刺客身上也帶了傷,將慕涵和泠落圍在裏麵,十人沿著圈來回轉動,伺機出手,一擊致命。
泠落掃了一眼四周鮮血淋漓的屍體,目光忽然變得堅定,像是下了什麽很大的決心,抓住慕涵的手臂,上前一步。
“你們不就是想殺我嗎?如果我死了,你們能不能……能不能放了他?”
所有人眼裏都充滿震驚,一個連武功都不會、剛才還哭鼻子的一個未及笄的小姑娘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領頭的黑衣人看著泠落堅定的神情,最終點了點頭。
他們冷樓的殺手從未失過手,殺人也從未留下過活口,但這次他願意破一次例,雖然回去會受罰,也會給冷樓多年的刺殺傳奇蒙羞。
見過太多護住的奴才,第一次見如此護仆的主子,他願意幫泠落完成心願。
“小姐!”
慕涵把泠落拉回身後,他作為一名暗衛,非但連保護不了主子,結果還要主子保護,這讓他情何以堪。
泠落沒有理會慕涵,見黑衣人點頭,再次確認道。
“可別騙我,你答應我了。”
黑衣人再次點頭。
泠落感激的衝黑衣人笑了笑,回過頭,和慕涵開玩笑。
“你要是死了,誰給我收屍啊,我才不要暴屍荒郊野嶺呢……還有,我讓你辦的事你也不能看我不在了,就不了了之,少女時代要繼續開張。”
慕涵握住劍的手越來越緊,泠落將手附在他沾滿血的手上,嚴肅的看著他。
“答應我,給我收屍……”
慕涵跪在地上,搖頭大哭,泠落看他這麽痛苦,心有不忍。
“其實吧……小涵涵還是挺帥的,我也很感激你這些天對我的保護,替這些犧牲的暗衛活下去,替我活下去……”
半晌,慕涵才艱難的答應,“我……答應你……”
泠落滿意的笑了笑,撿起地上的一把還沾著血的劍,閉上雙眼,將劍貼近脖子。
其實她是怕死的,她才剛來到這個世界,穿越還沒玩夠本呢,說好的女主光環、上帝之手呢?現實麵前一切都是鬼話,與其都死了,還不如活一個。
泠落的嘴角勾起一絲自嘲,握劍的手忽然用力,千鈞一發之際,一片竹葉飛來打向泠落的劍,劍立刻就斷了。
“咣當”刺耳的聲音響起,泠落有些懵的睜開眼睛,看向地上的斷劍。
“就那麽想死?”
泠落抬頭看向突然出現在自己身旁的人,是他!昨天那個麵具男子……
這時,宮離殤的暗衛出現,迅速出手和刺客進行打鬥。
死裏逃生的泠落看向宮離殤帶著幾分怒意的眸子,眼中開始醞釀淚水。
宮離殤麵具下的眉頭微蹙,心裏多了幾分憐惜,聲音都輕柔了許多,“哭什麽……”
“嗚嗚……我高興……”
泠落扭過頭,用袖子掩麵而泣,差一點就死掉了……
宮離殤低頭看著哭得一塌糊塗的泠落,心髒一窒,第一次知道心疼是什麽感覺,周身的寒氣都收斂了許多。
等所有的刺客都斬殺完畢後,泠落還在這哭,她……停不下來了,小矯情又犯了。
宮離殤被泠落哭得也極為不舒服,掃了一眼身後還跪在地上出氣多進氣少的慕涵,涼涼道,“你再哭,他就流血流死了。”
泠落一下就停住不哭了,抽抽鼻子,轉身看向身後的慕涵,呆呆道,“慕……涵……”
剛哭過的聲音軟軟糯糯的,惹人心疼。
泠落趕緊過去扶著慕涵,“傷的怎麽樣……”
慕涵輕搖著頭。
“我帶你去找大夫……啊……”泠落本想把慕涵扶起來,結果根本就扶不動他,差點被慕涵壓在地上。
宮離殤忍著潔癖,出手扶住慕涵,皺眉喊道,“葬,扶著。”
“是。”
葬趕緊過來扶著慕涵,他可是第一次看到自家王爺扶人呢,還是個陌生人,宮離殤可是有很重的潔癖,討厭別人的觸碰,同時也不願意觸碰別人。
“帶他進去,讓師父看看。”
“是。”
“去哪?”
泠落扶著慕涵的另一邊,問宮離殤道。
宮離殤未語,眼睛一直看著泠落放在慕涵胳膊上的手,答非所問道,“他一個人能扶。”
泠落沒有反應過來宮離殤的意思,“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