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大夏國主
“你父皇喜好畫豬?丹青不錯啊!特有才!”
容楚瞪了慕宛筠一眼,沒有發表意見。印象中,記憶裏,父皇從來就不描繪丹青,而父皇最討厭的動物就是豬,他甚至都不吃豬肉的。
莫非十多年不見,他性情大變?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不科學!
大夏國主無意掃到慕宛筠在偷看他的畫,他笑了起來,竟然和慕宛筠說笑道:“來,看朕這豬畫的如何?”
慕宛筠從何掌櫃那裏得知過,這位陛下最喜歡的就是聽人奉承,她麵露崇拜的神情“陛下的畫作,自然宛若畫聖的。”
“嗬嗬!”大夏國主看來心情還不錯,他說道:“朕最愛豬了,豬的肉鮮嫩可口,且烹飪起來品種繁多。”他擱下筆,問了句:“什麽時辰了。”
容楚看了看天色,“回陛下,已過二更天了,再有兩刻就到三更了。”
“三更?”大夏國主臉色微微一變,說道:“快,把藥給朕端來,朕用了好歇息。”
“是!”
侍候用藥另有侍從,這用不著慕宛筠和容楚去做,他們兩人就在這裏站著,看著大夏國主把侍從端來的藥一口飲盡。
不知道,在聞到那藥味時,慕宛筠總覺得那裏特別不對勁,一時半會又說不上來。
而大夏國主喝完了藥,他匆匆忙忙的趕緊跑到寢室裏去,蹬掉靴子,立刻鑽進被子裏去,再也不肯出來,就這樣借著藥勁速速的睡去。
慕宛筠和容楚對視一眼,他們絕得這當中一定有蹊蹺。
還沒等他們靠近,卻發現在這間寢室裏麵各個陰暗的角落裏隱藏著無數的死士。不知道是為了保護還是為了監視。
他們兩人迅速交換意見,暫時不可以打草驚蛇,還是再等等看。
既然的當值的宮女和太監,他們自然是要守在這裏的。
隻是何掌櫃在臨行前特意的提醒了,他們當值一定要站在外麵,不可跨進內堂的。
所以,他們就在門外。
隨著時間的推移,三更到了。
床上的大夏國主雖然借著藥勁入睡,但似乎睡得並不太安穩。他不斷的在翻身,衣服和被子摩擦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響。
一切都還是挺安靜的,然而,慕宛筠和容楚更加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來,因為三更時,外麵的風吹動樹葉的同時,卻又傳來一陣陣微弱的聲響。
這聲音似乎離得有些遙遠,斷斷續續,聽得不是特別的分明。但是這聲響聽來更像是來自地獄的哭號。
兩人豎起耳朵辨別著方位,而大夏皇宮修建的位置很多地方都呈現出圓形,這會擾亂聲音。
這聲音在半夜聽來有些瘮人。
外麵的執勤的侍衛和一些宮女,個個麵如土色,瑟縮著強作鎮定。
而在床上躺著的大夏國主就算再睡夢中,他也同樣聽到這個聲音,他猛地一下徹底鑽進被子裏,把被子連頭全部遮住。
可是,這聲音越發的向他的耳朵裏轉去。
忽然間,他猛讓起身坐起,一雙眼充滿血絲看著窗外,窗戶開著,他無比驚恐而憤怒的嗬斥道:“誰開的窗戶?誰!給我關上!關上!給我關上!”
大夏國主的話,驟然讓慕宛筠和容楚眼底震動!他自稱是“我”!身為帝君一定會自稱為朕,或者寡人。
自稱為我時,隻有在特別的人的麵前才會這樣,比如有時候在慕宛筠麵前,靳於烈會說我。可是沒有一個帝王在吩咐人的時候自稱為我!
那是一種本能!
而大夏國主從登基之日至今已經有三十多年時間了,對於自稱的稱呼早就是深入骨髓的,情急之下更加不會說錯。
這個大夏國主有些蹊蹺和奇詭!
慕宛筠連忙進來,她速速關上窗戶。
大夏國主靜靜聽了,發現那種聲音好像小了很多,他才舒展了臉色,又讓人給他把琴師叫來,琴師在外堂開始彈奏舒緩而愉悅的曲調。在這種曲調中,他才緩緩入睡。
約摸到四更時分,琴師罷手了。
而外麵也再也沒有聽到那種詭異的哭號聲。
回到客棧時,慕宛筠和容楚麵色皆是沉重。
葉子在客棧守著阿慕,見到他們回來,臉色卻不太好看。
“發生什麽事了?”一定有事,如果沒事,他們不會是這個樣子。
慕宛筠簡單把昨晚的經過和葉子說了,葉子也皺緊了眉頭。
“這麽說,你們懷疑,那個國主是假的?”
葉子的話驟然驚醒了兩人。
他們絕得奇怪,,卻一直沒有想到關鍵,現在經葉子提醒,兩人拍案而起,異口同聲說道:“那個聲音才是真的!”
他們見到的那個大夏國主是假的!而發出那種哭號聲的才是真正的大夏國主。所以,那個假的大夏國主才會與真的有著截然不同的興趣愛好。
本來他們是想潛入皇宮查找與軒轅宓兒有關的事情,可是沒想到誤打誤撞的卻得知了軒轅皇帝的事。
“這事是軒轅無傷做的?”容楚看出慕宛筠在想什麽。可是他卻搖了搖,“這不合理,當年我被陷害時,無傷才十四歲。以一個十四歲的孩子來說,不可能籌謀到那麽深遠!”
“那你可知道軒轅無傷母親的背景?”
“這我倒知道。”
軒轅無傷的母親出身並不算太好,放眼於其他妃嬪,她的母家可以說比較沒有什麽靠山的。而軒轅無傷的母親之所以能嫁入皇宮,還是因為軒轅無傷有一個極其厲害的舅舅。他的母舅是大夏國都出了名的才子。
從小就是個天才兒童,三歲作詩,五歲時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六歲習武,八歲就一舉修煉出神橋來。
這是這樣一個舅舅,卻命不太長。
就在軒轅無傷監國後沒過五年,他這個舅舅就早逝了。
死的時候還是死在勾欄妓院裏的頭牌妓女小翠紅的床上。這事的確是一幢風流韻事。
後來,軒轅無傷覺得這事有些讓自己丟人,便篡改了版本,說他的舅舅為了大夏國嘔心瀝血,最後熬得油盡燈枯而死的。
但這事在風流場裏可是采花的經典,人人傳唱。軒轅無傷剛開始還想壓下來,但是人民八卦的熱潮,最後也讓他不了了之。
“如果軒轅無傷的所有布局都出自他這個舅舅之手呢?你看有沒有這個可能?”慕宛筠提出一個大膽的構思。
容楚想了想,“他應該可以做出這種局來,可是,你不是常說,有些事需要證據的麽。”
看來,他還是對慕宛筠的提議不苟同!軒轅無傷的舅舅又不可能登基為王,因為他可以算是英年早逝,連個子嗣都沒有留下,他布下這樣的局單純為了自己的外甥?這不和常理吧。
兩人正在進行著強烈的頭腦風暴時,阿慕卻捧著一本小冊子看得發笑。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傳來,感染著眾人。
三人不在想那麽多了,暫時沒有頭緒,就暫時這樣好了。
慕宛筠走過去一把摟住阿慕,“寶貝兒,你在看什麽呢?這麽好笑。”
阿慕把手裏的冊子在慕宛筠麵前揚了揚,“這是明湖特意給我找來的,她說這裏麵是關於大夏國的奇聞異事,讓我無聊的時候翻來看看。”
慕宛筠沒有太在意,揉了揉他的小腦袋。
她看著一天天長大的阿慕,現在的他越發和靳於烈相像了。看到他,她不可能不想到靳於烈,也不知道現在的他在做什麽?是不是在上朝,還在為了繁瑣之事憂心忡忡嗎?或者下朝了,批閱奏章嗎?
知道自己走了,他還在尋找嗎?
在臨行之前,她故意把人皮麵具和衣服丟下,就是給靳於烈傳遞一個信息,她離開帝都了,讓他不要在耗費人力物力尋找她了。
可是,現在,他有沒有想自己呢?
慕宛筠想著,那種強烈的思念無法停止。
她一把把阿慕摟住懷裏,聽著阿慕的心跳,幻想著自己和靳於烈在一起的日子。
離開他,是必須的!
但是,她卻可以憑借著那些美好的記憶而活著。
葉子見到慕宛筠眼神中,她就不明白了,既然相愛的兩個人為什麽就不能在一起呢?
容楚歎一口氣,他走過去,把葉子拖走了,讓房間裏剩下他們相擁的母子倆。
走到院子外,葉子順手摘下一片葉子在手裏揉搓著。“我不懂!”
“什麽?”容楚走到她身邊,凝視著她,“你不明白,慕宛筠為什麽要離開靳於烈?”
葉子點點頭,仰首反問:“你知道?”
“她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子,和這個世上的所有女子都不同!她的想法,她的特立獨行,以及她對感情的處理,都非常的特別。”
“這麽說,你很了解她?”
“你想這麽特別的一個女子,她會願意與別的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嗎?還是一個她深愛的男人?你覺得這可能嗎?”
“但是,主上是帝君!”靳於烈是帝王,不可能隻有一個女子的,他有皇後,也同時有無數的妃嬪,甚至整個大秦的女子都是他的!
容楚聳聳肩,他忽然想到之前慕宛筠說過的一句話,當初他不明白,現在他總算懂得了,他凝視的葉子,伸手攬過她,手指插入她腦後的發絲中,聲音無比的神情:“葉子,你愛我嗎?”
之前還在說姐姐的事,怎麽他突然就扯到這個話題來。葉子怔愣一下,一雙琉璃眸卻倒影著麵前這個人!他的身份,他的出身,統統都不是她能配得上的,更何況,之前她和淳於昊的那段婚姻。
還有剛剛在她體內成形就夭折的孩子!
就算她接受了他,與他在一起了,她卻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有孩子,也就是說,他們兩人根本就不可能有未來的。
可是在這一刻,容楚用那樣深情而深邃的眼神看著她,從她的眼,一直看透到她的心。